但这样不可能抓得住五根手指,因此他一边抓住对方,一边相当于自投罗网,被那人接着摸指甲盖。
老年人抽着烟枪,聊到最后,总算结束了吞云吐雾,自己先走。
他离开之后,楼英杰和剩下的那位开始聊最近的股市和大盘,还有一些公司经营和集团方面的事。
贺关拍拍楼冬藏的手背,说:“我去开窗户。”
他身边的人握着他手指不放,有一下没一下地摸他指骨,问:“什么?”
贺关以为他没听见:“我说我去开窗户,手拿开。”
楼冬藏:“什么?”
贺关无奈地拧起眉头,几乎挨着他耳朵说:“我说我去开——窗户——听见了吗——”
两个老人还在聊周围朋友的趣事,说到明早什么时候一起去附近的高尔夫球场。
对面沙发上余下的老年人看到他们突然挨近,笑着说:“这俩孩子感情真好,你当年和弦月也老给我这种感觉。”
楼英杰脸上挂着的微笑一下就消失了。
老年人有些疑惑,但自己好像也没说错话,和楼英杰一样倔,瞪了回去。
贺关适时接上话:“爸,你管管他,懂装不懂呢,我说开窗户,他非说自己听不见,不让我去。”
楼英杰被他吸引了注意,表情稍微缓和,乐呵呵地说:“臭小子,放开你老婆,就这么让人和你一起抽二手烟?”
楼冬藏:“要不是来看你,他根本不会被迫抽二手烟,包括我。”
楼英杰脖子一梗。
对面的老年人哼了一声,乐得看父子俩吵架,一脸“让你给我难看”的表情。
贺关已经预感到下一句话,提前说:“来看爸是我要求的,吸二手烟连风险都不算,你这才叫耍赖,别和爸吵。”
楼冬藏安静下来。
对面老人也出来打圆场:“行了老杰,你再说不就要说他只听老婆的了?你年轻的时候不也只听老婆的吗,一个德性。少怪你儿子,得了得了,看在我的面子上各退一步啊。”
楼英杰这才哼哼两声,没和自己儿子计较。
贺关起身去关窗户。
窗户打开,屋子里的烟味很快散了个大半,两位老人聊到尽兴,约好时间打球,其中一位便要走。
贺关主动说要送,被老人推拒:“我身子骨好着呢,别送啦,回去吧小乖。”
他言辞很亲切,让贺关不自觉地想照顾,还是送到了楼下,看他上车才回去。
他一回身,发现楼冬藏闭着眼,安静地站在自己不远处的台阶上,最上面一阶。
对方身边的喷泉池池里闪耀着粼粼水光,花朵上缠绕着照明的灯带,佣人从他身边来来去去,收拾宴会残余。
夜风从他身后穿过,涌入大厅,吹起他有些乱的头发。
楼冬藏似有所感,微微睁开眼。
他这样睁眼,好像健全一般站在人堆里,贺关才突然福至心灵,自己初见他时到底是什么感觉。
是那种……
他身边人影众多,但没有一个人和他产生联结的孤独。
这世界上明明这么多人,但没有一个待在他身边听他说话、和他聊天、和他亲密无间。
明明他那么渴望。
贺关从花坛里薅走一支月季,因为客人走后,园丁阿姨陆续打理过花坛,所以现在月季上还带着水珠。
暗红色,很像玫瑰,但不是。
它没有刺。
他带着这支馨香的花走上台阶,走到楼冬藏下面一阶停下,在人来人往中说:“给你带了礼物。”
楼冬藏:“嗯?”
他完全没想到这时自己还会收到礼物,眉头扩开,露出一点天真的疑惑。
贺关笑了笑:“你闻得到。”
楼冬藏稍微低下头。
他这么低下头,和贺关稍微拉近,那张脸靠得更近。
贺关没有躲。
他知道自己现在……不想躲,于是决定遵从本心。
他在心疼。
而且这心疼明显超过了一般朋友、家人的界限——
他摘花时被园丁阿姨瞪了一眼,非但没有道歉,反而因为即将到手的花笑得灿烂无比。
一点负罪感都没有。
如果不是因为面前这个人,贺关想不到别的原因。
至于为什么心疼,他没搞明白。
可能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要花时间去想明白这个问题。
现在贺关的注意力全在楼冬藏身上。
除了眼睛漂亮,其他地方硬件也不错……
之前怎么没发现呢……?
贺关一边想,一边站在原地等他的回答。
站在他面前的人很久才说:“我闻不出。”
贺关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带着笑,特意为难道:“不是鼻子很好用吗。”
楼冬藏笑了笑,说:“是吗?”
他这一声,“是”拖得长了一些,在“吗”上顿住,像在撒娇。
贺关听得耳根一烫,拿空着的手去摸自己的耳垂。
他这一摸,月季上的香味浅浅地掠过鼻端。
好香。
怎么会闻不到。
佣人陆陆续续走入城堡,把这片众人玩乐后的地方恢复原状。
外面大灯关闭,只留下泳池、花园上点缀的彩灯。
贺关在夜风里听到远方虫鸣的声音。
接着,他听见面前的人说……
“阿关,我没那么厉害。”
“这里味道太多,混在一起了。”
“甜品的味道,大厅里的香水味,烟味,佣人身上清洁剂的味道。”
“还有你身上的味道。”
“你拿着什么,我真的闻不出来。”
“告诉我。”
贺关把那朵月季放在他面前,稳稳举着:“现在呢?”
楼冬藏轻嗅一下。
他闭上眼,抬手扣住了贺关的手。
即使贺关在拿着一朵月季,他也没有停下,依然坚持和他手指交叉、相扣。
他把贺关的手拖到自己鼻尖下,近得仿佛唇都要触上,说:“……天方夜谭。”
月季的名字叫天方夜谭。
之前去花市时,贺关带他闻过。
这种月季不同季节有不同的颜色,随着生长,会有自然美丽的渐变,而且刺很少,挑一挑,很容易就能挑到无刺的一支。
因为渐变和颜色不同的特性,它总能给养花人最大的惊喜。
像他台阶下的这个人一样,在最普通的日常里都能带给人浪漫。
贺关被他抓住手时下意识想抽回,但被楼冬藏更紧地拖回去。
贺关:“那也不能跟我耍赖说闻不到啊,这是第几次和我耍赖?你数数。让我数我都数不清楚。”
楼冬藏又笑了笑。
他今天的笑容尤其多,似乎见过家人,更让他确认贺关短时间内不会离开自己身边,因此很高兴。
贺关还要接着说,手背突然一热。
楼冬藏原本只是拖近他的手,现在却稍微低头,结结实实吻了一下他的手背。
有点凉,但唇内又是热的,触感很神奇。
并且没有要收回的意思。
贺关彻底愣在原地,反应几秒之后愕然抬头,刚好听见楼冬藏开口。
“我从来没和你开过玩笑。”
“……只是你自己愿意认为这是耍赖。”
“那么我听你的,这就是耍赖。”
贺关心脏一跳,背部有块肌肉不知为何突然发起抖。
是他自己用力过度、紧张到夹紧脊背的结果。
“阿关,仅此而已。”
这夜风偏冷,最醒酒也醒人,他的语调却让贺关双颊滚烫,像醉了。
第40章 摄像头 yyds。
贺关干笑着说:“这是什么意思?我没听懂。”
楼冬藏稍显突然地放开了他的手。
贺关看着他的笑隐没下去, 在夜里慢慢消失,不自觉捏紧了月季的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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