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等贺关上车,发动出租,问:“你在市区上班?这可一个大老远。”
贺关:“工作嘛。”
外面天蒙蒙亮。
天地间灰蓝的薄壳还未完全褪去,天际线雾般的橙色丝丝缕缕,在灭点汇聚成一团难舍难分的混沌。
山间空气尤其沁凉,贺关轻吸一口气,眼瞳映照的亮点偶尔跃动一下。
是在高兴。
一路上时间实在太久,师傅便主动和贺关闲聊:“工作好啊。我儿子大专刚毕业,连工作都不知道找啥,这几天还……”
贺关来了兴趣:“您和我仔细说说。”
师傅:“说了也不怕你笑话,我看他和你差不多大,但就是干不来体面活。之前好不容易找到老板,还因为顶撞人家太太被辞了。”
贺关没有提被辞退这件事,挑了个字眼问:“干不来体面活?”
师傅:“哎呀,这几天不是找不着工作吗,他妈说了他两句,这不跑去工地搬砖了?只能做点体力活。天天拉水泥倒是不抱怨了,一身脏,回家倒头就睡,弄得比我还脏。”
贺关想了想,说:“您要是想让他干个别的,就让他来我这吧,我这缺人。”
师傅把车靠在路边停车道,扭头问:“真的?我看你年纪也不大……”
贺关:“我家里马上让我接手公司,我正愁身边没人呢。”
师傅半信半疑:“啥类型的啊?”
他说完,看贺关迟疑,下意识轻轻甩了自己一嘴巴子,说:“我这多嘴的。”
贺关摇头:“没有,问的对。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他来了我照样也得和他说,是个娱乐公司。”
他伸手指向远处最高的尖塔。
师傅顺着他手指指向,向外看去。
那上面,星域两个字闪耀得远在千米外也看得见。
贺关:“就在那,在市中心,过两天就要变成我的地方。”
他勾起嘴角,眼里全是笑意。
*
今天,Nolimit五人男团成团新闻发布会紧锣密鼓地开始。
不到六点,场地工作人员提前到达,检查场地和设施。
贺关在星域给练习生分配的宿舍小区下车,从门口刷脸进门。
他走到自己宿舍门口,按开指纹锁。
门滴一声响。
有人听到声响,从屋子里站起,问:“谁?”
贺关:“甘青,是我,贺关。”
Nolimit的队长,甘青,靠天使般的嗓音和刻苦训练印象出圈的人。
甘青一头雾蓝色的头发,穿着柔软的家居服,看到他一喜:“小关,你按时来了!”
作为团里老大,他操心的不是一点半点,在综艺里就是那个最辛苦的润滑剂,为了照看贺关不让他口出狂言,还主动申请要和他一个宿舍。
另外几个人都说他跳火坑。
贺关:“嗯,我提前过来找你是有点业内消息,提前和你说一声有个准备,你不是队长吗,告诉你没有坏处。”
甘青:“什么消息?”
贺关无所谓道:“这个团,可能马上就要人员变动了,不一定长久。”
贺关绕开甘青进屋:“我来拿点东西,拿完和你一起走,叫上另外三个。提前告诉你也没别的原因,不是老照顾我吗,挺累的,谢了啊。”
甘青那一点笑也从嘴角隐没:“不一定长久是多久?你知道吗?”
贺关的声音从里屋传出来:“很快吧,反正就最近,别人就暂时先别告诉了,我怕童家棋和我干起来。”
甘青:“……嗯。”
童家棋是团里老幺,刚满十八,主舞,精力旺盛的臭小鬼。
他在综艺里和贺关怼起来的次数不下二十次,被团粉戏称怼怼line。
不过唯粉就不是这么想了。
贺关粉丝只觉得这小鬼皇得要死,镜头多。
童家棋粉丝每天装路人在别的平台日路,主要内容写贺关在综艺节目猖狂不尊重别人的黑料。
这还只是他们两个人。
再加上另外三个……
这个团五路唯粉不能说打得难分难舍,只能说打得水深火热。
贺关拿完身份证户口本,背着双肩包出来。
看甘青坐在沙发上表情空白,显然还没消化贺关话里的信息,贺关好心提醒:“六点五十了,你还不走?一会儿到了还得化妆换衣服。”
甘青看到他冲锋外套上的露水,突然问:“你从哪来的?”
贺关:“我家啊。”
甘青:“到时候要是散了,你……”
贺关露齿一笑:“回家种地,家里一百亩地呢。”
他也没说错。
藏冬园占地一百亩。
甘青拍了拍自己的脸:“不管怎么样,谢谢你。”
贺关:“那倒不用。”
一会儿你就谢不出来了。
一行五个人在宿舍门口碰上面,粉头发的童家棋首当其冲,阴阳怪气道:“大忙人今天舍得来了?”
贺关比他高两厘米,标准的一米八,闻言视线下撇,疑惑道:“谁在和我说话,怎么没看见?”
童家棋:“你!”
后面黑色狼尾的金珏拉住童家棋,语气欠揍:“你在他那讨过好吗?”
童家棋照他手咬了一口。
贺关和金珏对视。
金珏一头黑发,比贺关还要高点,看向贺关的眼里全是不屑,好像一早就看透了贺关的身份,但不屑于揭穿,狼一样。
两个黑曜石耳钉十分闪亮。
他上前两步,堵在楼道拐角,迫使关后退,嘲讽道:“你来干什么?不是看不起团吗,练习室看不见你,今天成团反而来了?”
他微微俯视,眼眸中全是审视,十分冰冷。
贺关一句也不反驳:“嗯。”
金珏紧握的左手肉眼可见暴起两根青筋。
原书里对这个男团没有过多的描述,甚至原身记忆里也没把他们当盘菜,贺关只从记忆里对上了他们的脸和名字。
原身在综艺节目里几乎不和其余人互动,瞎玩。
能出圈,靠的纯粹是脸。
贺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脸这么值钱。
有人扒拉着金珏的胳膊冒出个头,打了个哈欠:“好啦好啦,和气一点嘛,今天成团是喜事,别在这里就吵架呀,被狗仔拍到多不好。”
团里的老好人,温墨,一头奶金色短发。
金珏冷漠地说:“这层只有我们五个,还是封闭阳台。”
他话音还没落,贺关已经一个箭步推开了旁边的消防门!
门后水桶拖把歪倒,稀里哗啦,红色塑料桶顺着台阶滚了下去。
门后有人把这些东西撞倒了。
听声音那人已经要爬起来跑,被贺关踢开门抬腿,一个前顶膝顶到腹部,重新滚回一滩拖把水里!
贺关上前踩住他的脚,把蜷缩的人制住,掀了一下眼皮:“第六个这不就来了?”
金珏被拂了面子,脸色更臭。
温墨退后一步:“这怎么办?”
童家棋:“还能怎么办,他是狗仔吧?先搜他!有没有录音笔?!交出来!”
从始至终没说话,这会儿才缓过神的甘青说:“我来。”
拖把水味道倒是没有多少,因为拖楼梯台阶的缘故有点脏,但甘青没有反应,下手摸他的口袋。
果然有一支录音笔。
温墨看他摸到了东西,从一旁拿出一张湿巾递给他。
甘青:“谢谢。”
被贺关逮到的男人从始至终埋着头。
贺关也没有逼他抬起脸的意思,问:“现在的地方给你一个月多少?”
这个男人关节粗大,手上全是厚茧,被贺关拿鞋踩着也没有呼痛,是个穷苦人,更像临时受雇的。
那人沙哑着声音抬头:“……五千。”
贺关脑袋空白了一瞬。
他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给你一万,你来我这干,违约金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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