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倒V开始
大越朝的律法是允许夫妻、夫夫之间和离的, 但话虽如此,也都是男子休妻或休夫郎,少有女子或哥儿主动提告的。
和离这种事,就算是成了,女子或哥儿的名声也坏了,莫说此生都难指望再嫁,很多娘家人也会因此怪罪于他们,最后落了个无家可归,只能去城里卖身为奴的下场。
因此听到这方二娘不仅孤身跑回娘家,还当众喊出要与郑屠子和离,在场人俱是一惊。
都是同村的,姚灼过去也与方二娘有几面之缘,是个模样清丽,利索能干的好娘子。
正如这婶子所说,在村子里,嫁给屠户是顶好的姻缘,因为屠户的手艺都是家传的,靠着劁猪、杀猪,有肉吃,有钱赚。
当年方二娘许了郑屠子,不知道羡煞多少娘子哥儿,怎料数年过去,闹到今天这一步?
婶子说完,就急着去方家看热闹,顺便也帮自家村子壮壮声势!
临走时还不忘道:“严童生, 灼哥儿, 你俩一个书生郎, 一个小哥儿的,若是无事,早早回家去,别凑那热闹。那帮汉子真打起来,刀斧无眼!可别伤咯!”
婶子不让他俩去,自己倒是冲的快,两人也没觉得有何不对。
在村子里,可别看不起这些上了岁数的婶子,一个个干了一辈子农活,力气可以顶好几个严之默。
姚灼也知道这个道理,无论如何,他得先把自家夫君送回去。
天幕暗沉,山雨欲来。
前脚刚进院门,雨点子便朝下开始飘了,好在开头只是小雨,快走几步也只沾了一身湿气。
两人忙把院子里淋不得雨的都收到柴房,严之默把今日出门买的东西收进屋子,而姚灼则先去查看鸡窝。
见一群小鸡仔都早就躲进草编的窝里躲雨,姚灼细心地检查了围栏,又洒了一把鸡食,就退出来去灶房生火熬姜汤。
切了几大片带皮的生姜,又剁了数节葱白,加了两碗凉水,熬成了一碗。
盛出后在碗底垫了块布,上面盖了另一个碗,匆匆穿过院子,给屋里的严之默送去。
“你把姜汤喝了,再换身衣服。”
于是严之默端起碗喝姜汤,姚灼接上他方才正在做的活计,收拾今日买的东西。
衣服和布匹都已拿出来铺在床上,最上头是四四方方的崭新妆奁,里头是新买的首饰和面脂。
此外还有严之默要的小瓶小罐。
这些东西放在一起,谁瞧了都眼热。
怕是换哪个哥儿来,都巴不得立刻嫁给严之默。
姚灼宝贝地摸了摸衣服和布料,回过头,见严之默喝药一般地小口抿着姜汤,看那架势,还不知道要喝到哪年才能喝完。
上回买的冰糖和果脯还有,平日里都存在柜子里,姚灼去里头拿了一块,走到严之默旁边道:“夫君,你快些喝,一会儿凉了就没用了。”
说罢将糖往前递了递,“喏,喝完了给你吃糖。”
严之默疑心姚灼这是把自己当孩子哄,可偏偏自己就吃这套。
皱着眉头喝完了姜汤,只觉得嘴里的味道一时间格外复杂。
姚灼的指尖拈着糖块往他唇边递,知道夫君讲究,还不忘道:“我洗了手的。”
然后下一秒,严之默叼走糖块的时候,鬼使神差地,舌尖在姚灼的指尖刮了一下。
姚灼闪电一般地缩手,严之默差点把冰糖生吞下去。
两人一个羞的,一个噎的,都闹了个大红脸。
一番操作,把弹幕齐齐看乐。
【什么小学生纯爱戏码啊我笑死】
【两个母单solo是这样的啦23333】
【主播难得主动一次,结果吓到了老婆】
【默宝:委屈.jpg】
【照这个进度,默宝买的小罐罐可哪年才能用得上啊!】
现实中的两个人对视一眼,也都各自转过头去,抿嘴笑了。
正如弹幕所说,两个人都是新手上路,连驾照都是白给的那种,最初睡一张床都大气不敢喘,牵个小手都要试探半天。
严之默不动声色地摸了摸袖口里的东西,觉得自己今天买了这个回来,已经是大大的进步了。
等两人都回过神来,便挨在一起坐下,把钱袋拿出来倒在桌子上数钱。
前次家中只剩一百来个铜子儿,外加四两严老大家欠的外债。
这回卖了第一批蜡烛和三件工具的图纸,入账一共五十一两。
随后买成衣、布匹、首饰、面脂、瓷瓶,以及下了顿馆子,共计花了八两五钱。
回来路上定野味,加车费,去了一百一十文。
两人当时从西窗阁出来,为了方便买东西,已就近去了家钱庄,把五两一锭的银子拿出两锭,其中一锭换了五个一两的银角子,余下的换成了铜板。
因此眼下点算一遍,还剩下八锭银子,共四十两。一千文一吊的铜钱,共两吊。
最后是大约五百多文的铜板,这部分为了方便日常花销,索性没再找麻绳穿起来。
“夫君,你说把钱藏在哪里好?”铜板还好,尤其是那银子格外教姚灼心慌。
“等日后挣的多些,银子凑了整,自然还是要去钱庄换了银票,眼下便还是找隐蔽处藏了,要紧分开,不能放在一处。”
姚灼点头,“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我晓得。”
哥儿聪慧,惹得严之默心痒痒。
“阿灼,晚上你用新簪子簪发好不好?”严之默突然轻声问道。
姚灼睫毛长长的,忽闪几下,略略茫然道:“为何是晚上?我明日一早簪给你看,晚上看不了两眼就要拆了头发睡觉了呀。”
弹幕恨铁不成钢。
【严之默:我恨老婆是根木头!!】
【突然想到,灼哥儿多大年龄,有人知道吗?】
【前面的,直播间背景信息里有写,灼哥儿今年十九】
【才十九??男主播你的福气在后头!】
……
严之默从未像此刻一样,觉得自己笨嘴拙舌。
琢磨了半天才想出一句,“白日里一睁眼就要干活忙碌,不似在晚上,只有你我,就当是我想看,可好?”
不知姚灼是不是总算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总之好歹是应了。
最后把钱分了三份,藏的都是些严之默选出,寻常人想不到的地方。
不过即使如此,也让人不太能放心,严之默盘算着设计一个有暗格保险的柜子,到时找方老大打出来。
原本成亲就要有新家具的,但这老屋里的东西要么是以前有的,重新擦洗擦洗凑合用。
要么是从严老大家搬来的,最多也就六七成新。
其实若不是于理不合,连成亲的酒席严之默都想重新办一回,让姚灼风风光光地嫁给自己。
等到把事情都安顿好,屋外先前大了的雨势也转小,细雨绵绵,唯是风紧。
两人商量好,严之默留在家里做晚饭,姚灼还是去方老三家看上一眼。
两人在村子里也就和方老三家有些来往,这会儿去了,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的。
加之出事的是方家二娘,严之默一个男子去也不太合适。
姚灼走了后,严之默就开始计划晚上吃些什么。
说起来男子少有流连出灶台之间的,尤其严之默还是个书生郎。
可这些天相处下来,两人基本已经习惯了姚灼做早饭,严之默做午饭和晚饭的日子。
不说别的,单说严之默的手艺,就让姚灼每日对吃饭这件事充满期待。
鉴于中午吃了顿大餐,晚上严之默只打算做点清淡的。
揉点白面扯些面片当主食,再切片冬瓜和猪肉一起做一道冬瓜煲,连汤带水的,姚灼也爱吃。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姚灼就回来了,因为比预想中的要早,严之默有些担心地去院子里迎。
见姚灼回来时神色尚好,心下松快,却又见他在院门外停下步子,左右张望一番,才弯腰提起一个篮子。
拿过来一看,才发现篮子里放了几样东西。
有一对鞋面,一对鞋垫,还有一大捧布包的干木耳。
姚灼拿起鞋面和鞋垫看了一眼,当即道:“是越哥儿的手艺,我看一眼就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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