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墨竟遇水不化!
掌柜眼睛都快瞪圆了!
原来这就是它定价九千两的原因。
至于《锦绣》,却见谢拂看着它的目光不同寻常,竟不似看画,而是透过画看着谁。
“这幅画里藏了一个秘密,若是有谁能猜出画中的秘密,我便赠一幅画给他。”
闻言,掌柜看向《锦绣》的目光顿时变了,眼神里既有好奇也有敬畏,还有渴望,
虽然眼下这位先生籍籍无名,可他相信,用不了多久,对方的名声便会传遍京城。
届时,他的画才真的是有价无市,千金难求。
“先生可留下姓名地址?”
“地址不必了,时机到时,我会再来,至于姓名,不过名号而已,银朱即可。”
银朱,亦是画上印章落款。
不过半月,银朱公子之名便当真如掌柜想的那样,迅速传遍了整个京城。
画工出神入化,其墨遇水不化,都让无数文人心向往之。
但谈论度最高的,还是那幅在三幅画中“平平无奇”的《锦绣》,无数人在猜测这幅画上到底有什么秘密,他们既想参透这幅画的秘密,更想要银朱公子赠送的画。
只是很可惜,那幅画挂了半个月,都没人能参透其中奥秘。
有的人坚持不懈,每日都来看画,也是解密,有人确认为这不过是作者故弄玄虚,实际并没有什么秘密,而是为了扬名而故意制造出来的噱头,所谓的秘密,其实一直都不会解开,如此一来,一幅普通的好画便能借着此名价值千金,甚至流传后世。
不说说话之人怀抱着赞扬的想法,但这番话说的有理有据,并非不可能,
为此,不少人分为了两派,一派认为银朱公子有大才,画界天之骄子,一派认为他虽画技高超,为人却是沽名钓誉之辈,不足以与画界大师相提并论。
就在两派争执不下,吵得不可开交时,掌柜却宣布了银朱公子传来的消息,言《锦绣》乃为心上人所作,等他娶到心上人时,若还无人参透画中秘密,他便会将秘密公之于众。
此言一出,两派顿时停止了争论。
却有人一语惊醒梦中人,“若是银朱公子没娶到心上人呢?”
众人傻眼,“不、不能吧?”
然而即便他们认为以银朱公子的才能,便是想娶贵女也不无可能,可婚姻大事谁又能肯定?他们这么想,不代表银朱公子心上人和心上人的父母也这么想。
思及此,众人不免忧心起来,纷纷祈祷银朱公子能早日娶到自己心上人,可千万要成全他们。
事情到了最后,竟成了无数画迷为银朱公子祈福。
不少听说此事的人哭笑不得。
年覆雪极少出门逛街,也因此听说这件事时,身边的人几乎都知道,甚至还有不少女子哥儿羡慕被银朱公子喜欢的人。
年覆雪的关注点却是,“无论是认为那位公子真君子,还是沽名钓誉,他们倒是都没否认他的才华,看来他的画应当是真的好。”
既然出来了,那便去看上一看,也算是没白出府一趟。
一月之期已过,《凤凰浴火图》与《众仙之宴》已经被买走,只剩下《锦绣》还挂在店里,每日来看画的人络绎不绝,为了不发生事故,店家规定客人分批观看,看一定时间就必须走人,让后面的人来看。
当轮到年覆雪时,他已经等了有一会儿。
本是顺便,可在看到那幅《锦绣》时,他还是愣了一下。
出来时,还对柳叶道:“你怎么没告诉我,那画里画的是香云?”
柳叶不解,“少爷,香云有什么不好吗?很美啊。”
年覆雪沉默片刻,才笑着道:“没什么。”
香云没问题,有问题的是自己。
心中记挂一个人时,便当真是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满目皆是你。
*
年节将至,大街上都热闹了几分。
年夫郎采办完年货,也会带着家中内眷进行一些外出的娱乐活动,逛街,祈福,庙会……
作为年家的哥儿,年覆雪也本应一道参加,只是他实在兴致缺缺,拒绝了几次,直到年夫郎忍无可忍,强行将他带上。
“整日待在家中,曾经相熟的哥儿约你也不出去,我看你是巴不得别人说你见不得人,不敢露面。”年夫郎训道。
年覆雪:“那阿爹就不怕别人说我整日抛头露面,恨嫁至极?”
年夫郎:“……你倒是会拿话堵我。”
年覆雪笑道:“我既知晓阿爹好意,又怎会拿话堵你,不过是想说,无论如何做,都堵不上别人的嘴,管不了他们说什么,还不如随心所欲,乐得自在。”
“那你当真便是不想出门?我可不信。”年夫郎自己便是哥儿,知道哥儿整日居于后宅,怎会不向往外界,便是年覆雪,几年前有机会也是想出门逛街的。
年覆雪愣了下。
他是不想出门吗?他只是发现,自己每次出门,心中便会隐隐生出些许期待,至于期待什么,他不愿去想,但那期待后的失望,却极其难以品尝,令人难忘。
他觉得那位谢公子说得对,他就是见过的人太少,认识的男子太少,还都是歪瓜裂枣,这才在遇到块美玉后,心中难忘,妄想将美玉私藏。
可他又能如何?
那可是美玉,世间独一。
马车匆匆行至万华寺,到了半山腰,便上不去,只能徒步走上台阶。
年夫郎和三个嫂嫂走在前面,年覆雪稍稍落后几步。
而他稍稍落后的站位,也让他的视野更加开阔。
等到走完台阶,他便看见解签的地方围了不少人,好在里面那人个头高,被人围着,竟还能露出半个头,堪称鹤立鸡群。
只是距离稍远,年覆雪看不清对方容貌。
年夫郎带着几个儿媳求签,连带着年覆雪也求了一个。
几人一起去解签,可当年覆雪走到解签人面前时,整个人便愣住,什么签文,都已经不放在心上,眼里皆是眼前人。
“几位夫人,你们的签文都在这里。”谢拂将年夫郎和几个儿媳的签文交给他们,并阐述寓意
几人都得到了让自己满意的结果,心情不错。
尤其是年夫郎,他看着自己手中寓意家宅兴旺的上上签,心中石头落了一半,家宅都兴旺了,他家哥儿的姻缘还会有大问题吗?
转头一看年覆雪还没将签数递出去,便催促道:“雪哥儿,还不快让师傅解签?”
年覆雪捏了捏手中的竹签,这才将它递上去。
“在下并未出家,并非出家人,不过是进京赶考得过佛祖恩惠,便在寺里忙碌时,来这里帮帮忙。”谢拂一边接过竹签一边解释道。
年夫郎自从被举人骗过后,便对读书人尤其是举人印象不好,然而此时是在佛寺,且谢拂还是来帮忙,心中那点偏见淡了不少。
读书人中,也并非全然不堪。
“不知施主求什么?”谢拂问。
年覆雪卡了一下,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求姻缘?会不会显得太不矜持?求事业?他一个哥儿,哪里来的事业,在后宅中相夫教子?
总不能……总不能……
“当然是求姻缘。”年夫郎见年覆雪不知怎的,竟不说话,便干脆帮他说。
话音刚落,年覆雪便觉额上冒汗,面颊发烫,只庆幸自己戴了面纱,对方看不到,他下意识移开眼眸,不与谢拂对视。
也是此时,他才想起,那日园子里,他是刚从席上下来,并未戴面纱,所以,对方是见过自己容貌的。
意识到这一点,年覆雪原本发烫的面颊渐渐淡了下去,连谢拂解签说了什么也没听清,等回过神来时,只听到谢拂说了句:“……积善之家必有余庆,无论是姻缘还是事业,都能如愿以偿。”
年夫郎高兴,连香油钱都多捐了不少。
年覆雪却在听到事业两个字时微微松了口气。
“多谢。”他轻轻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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