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顾家,这就更主观了,你觉得顾家是要上交工资卡,我觉得顾家就是每天回家,至于回家后是打游戏玩手机还是单纯睡觉,谁又能保证呢?
不过是一瞬间,谢拂脑中便一一闪过这些,面上却不动声色,仿佛什么也没察觉一般。
他搅了搅杯子里的柠檬水,“我觉得自己完全符合你说的要求。”
他递出一张名片,“你好,我叫谢拂,今年28岁,职业外科医生,有房有车,无不良嗜好,如果你不介意,我觉得我们可以相处试试。”
南与眠见谢拂都介绍了自己,便觉得自己不介绍不太好意思,便也跟着道:“我叫南与眠,今年26岁,是市一中的语文老师,有房有车,没有不良嗜好。”
这番话一说,他便感觉眼下跟之前的相亲没什么区别,过往的相亲经历让他有些紧张的心也冷静下来,能够正视谢拂,认真打量对方。
谢拂也不介意他的打量,并且同样正大光明看着他。
他的目光似乎有什么魔力,令南与眠觉得被他看到的身体里的血液在渐渐发烫,好半晌,才慢慢平复下来。
“你平时都有什么喜好吗?”他努力发展话题。
庆幸的是,谢拂也很配合,顺着他的话就说了起来。
“工作太忙,没时间发展什么爱好,一定要说的话,应该是看书写字跑步。”它们容易让人静下心来。
“不过如果你喜欢什么,可以告诉我,我也可以陪你一起感受,有时候一个人做着觉得无聊的事,两个人做的感觉可能会不一样。”谢拂十分善解人意道。
不知为何,听见这句话,南与眠脑子里首先想到的竟然是做那什么。
一个人和两个人,好像确实会不一样?
他走神地想,面颊不自觉变红发烫。
不自在地推了推眼镜,似乎这样便能掩饰方才的胡思乱想。
好在谢拂看上去很正经,丝毫不知道他刚刚走神的模样,南与眠松了口气。
谢拂的视线在南与眠发红的耳垂上停留片刻便收回视线,假装不知道这事。
“宿主,我敢保证,小七刚刚一定想什么不健康的画面了。”013的偷笑声在谢拂脑中传来。
谢拂面不改色地看向面前人,“该你了,你有什么喜欢做的事吗?”
“我啊……”南与眠想了想道,“我应该也是看书,然后偶尔听听音乐会,还有出去踏青爬山。”
他抬头对谢拂笑了笑,“这么看来,其实咱们还挺像的。”
这就是愿意进一步交流的意思了。
谢拂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自然而然地接话,“既然如此,那下次约你去听音乐会,正好听说有位钢琴家的巡回表演要经过本市。”
南与眠没有拒绝,笑着应下,“好啊,下次有机会一起。”
谢拂适时将手机拿出来,“那我们交换个号码和微信吧,平时也可以找我聊天,有事没事都能叫我,我看到就回,没回一定是在忙。”
南与眠对谢拂的话很受用,这给人一种舒心且安心的感觉。
他同样拿出手机扫了一下谢拂的二维码,谢拂的头像是他穿着白大褂的照片,不过没有正脸,只有侧脸。
但照片的角度和光线都很好,拍出了一种明星写真的感觉。
他的手指点开放大图片,瞬间感觉到照片上的谢拂散发出来的魅力。
但大概是照片比不上真人,他觉得眼前的谢拂更好看,不仅是样貌好看,还有那通身的气质,不知怎的,南与眠想到了来去无踪的风,潇洒恣意,又想到了深渊静水,优雅沉静。
他是语文老师,却从未见过一个人,让他想把所有好听好看的词汇都用他身上的。
谢拂是第一个,目测也是唯一一个。
嗯,总结,相了不亏。
渐渐的,他从偷偷看谢拂,变成了正大光明地看,这可是他的相亲对象,是应该看仔细一点。
这时,谢拂手机响了,接通后听到对面护士传来的声音。
“谢医生,三环路那边出了车祸,医院接来了不少伤患,人手忙不过来……”
谢拂挂断电话,抬头对南与眠道:“不好意思,我有急事,可能要先行离开,下次有机会再约你一起吃饭。”
南与眠忙摆摆手,“没事,你忙你的,工作要紧。”
谢拂起身结账,走之前还深深望了南与眠一眼,似要将他记在心里。
南与眠同样看着他,直到谢拂离开,连背影都看不见,才终于收回视线。
低头看着手机上的微信,心中既忐忑又有些激动。
相亲这么久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跟一个人约第二次见面。
啊!对了,刚刚忘记问他是1还是0了!这么重要的事怎么就给忘记了呢?要是型号不合,那不是在耽误人吗?
不过……他想了想谢拂的身材样貌,还有谈吐气质。
这样的人,应该不会是0吧?
南与眠不确定地想。
*
“宿主,刚才我差点担心你忍不了,直接把小七给抢走呢。”013语气里竟然似乎还有一些失望。
谢拂确实在忍耐,上辈子忍了一辈子,好不容易新世界没有那些不得已,他恨不得将那个人抢回家里。
那是他的。
013说得对,刚从上一个世界离开,新世界的情况令他的忍耐力下降,占有欲放纵了些,若非刚才艰难忍耐,说不定还真会克制不住。
但,同样的,既然他都忍了一辈子,那这短短的认识的时间他也不会忍不下去。
要是第一次见面就把人给吓到,后面才会更难办。
013有些欣慰,它觉得自己可能没啥用了,宿主在短短几个世界就能学会为了小七克制,而非从前那样没有理由没有原因的克制,它的作用完全被小七取代,它甚至可以下岗了。
深感下岗危机的013坚定了要缩小自己存在感的想法,只要宿主一天没赶它,它就可以跟着穿越一天。
*
谢拂回到医院,忙换上衣服,问一旁的小护士,“病人有多少?”
“有十几个呢,都有伤口需要处理,郝主任进手术室了,谢医生,你要去看看那些伤患吗?”护士一边整理药瓶纱布这些一边问,谁也没看谁,接话却自然又如常,显然平时也没少这样。
谢拂戴上口罩,“嗯,带上工具,跟我过去。”
医院的病房里堆了不少人,有病人有家属,谢拂带着护士进去时,不少人都在嚎着疼,家属也跟着难受,“医生,他说他疼,你快先来看看他!”
“医生,我老公还在流血,他会不会有事啊?”
“医生……”
“医生……”
伤患和家属一个接一个,争先恐后。
谢拂冷静道:“别紧张。”
他跟几个护士为这些伤患查看伤势,处理伤口,上药包扎,等所有人都处理完,已经是大半个小时后。
出去时,谢拂抹了把额头的汗,对几个护士道:“你们看着点那些伤患,我去看看郝医生那边怎么样了。”
几个护士推着推车走了,走时还不忘窃窃私语,“谢医生真的好努力,简直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观摩手术的机会。”
“努力又怎么样,不还是普通医生,连副主任都不是。”
“你以为副主任是那么好评的?都需要时间的,而且据说谢医生老家是农村的,一个人考上大学,努力在城市里打拼,已经很能干了。”
“你夸这么多,那你嫁啊,听说谢医生最近就在相亲呢。”
“那……可我家里人不会同意的,他们要我找个城里人,谢医生也不符合啊。”
“那你还说。”那人翻了个白眼。
几人走的远,以为谢拂听不见,却不知谢拂耳力极好,将她们的话都听在了耳朵里。
他表情不变,仿佛什么也没听见。
如果是原主,或许会感到自卑,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可他又不是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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