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慎也笑:“陈家还是有点儿威慑力的,一般人也不敢惹。”
“也是。”舒然同意,大部分人都是欺软怕硬的,轻易不敢跟人耍横。
陈家又是名声在外的主,谁不怕他家横起来鱼死网破呢,做生意嘛,讲究和气生财,这家的羊毛薅不得,那就换一家薅。
厂房在一群勤劳的弟兄们热火朝天地赶工下,顺利完工,由于用料都是原生态无害产品,不怎么存在甲醛的危害,硬装弄好马上可以进软装,又是一笔花销。
他们兄弟几个其实并没有把钱集中起来,而是各人拿一本账本,花了多少都记账,到时候再合计。
……也就他们感情好,敢这样秀了。
舒然这个没朋友的选手,时时刻刻都被狠狠地秀到。
软装这块是陈家兄弟着手采购,手里不留钱的陈森找他娘要了一笔,买这买那,还给厂里买了广播器,电视机,一个放在厂里最高的那栋楼檐下,一个放在食堂的墙上。
电视机买了当下最大的尺寸,搬进来的那天犹如过年,大家小心翼翼安装,弄天线,当画面出来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看着墙上的电视机,笑眯眯地揣手听着新闻联播。
舒然在办公室摆放桌椅,机器设备,这间三十来平的办公室可以摆下八张靠在一起的办公桌。
徐慎要了跟媳妇儿靠头这张,坐下来就面对面。
暂时没人坐的桌子就放传真机,很大一台,打印机也很大一台,直接立在地上。
车间那些徐慎去安排了,舒然弄好办公室没事干,就去员工宿舍、食堂这些看看,只见员工宿舍很敞亮,一间住八个人,已经有一些人搬进来了。
还有几间留着没有做成多人宿舍,因为当初承诺了要给师傅一家单独住。
舒然来到车间问徐慎:“师傅还没打电话来吗?”会不会被放了鸽子?
“暂时还没。”徐慎也不敢说会不会被放鸽子,只能说:“再等等吧。”
假如真被放鸽子了,就相当棘手。
舒然自我安慰说:“毕竟是拖家带口出行,需要多点时间安排也是有的,别太担心。”
“嗯。”徐慎也希望如此。
眼看着厂房完善得七七八八,江帆他们也跑来问,师傅怎么还没到,一个个轮流问,最后把徐慎都问烦了,即将在恼火的边缘失衡。
舒然赶紧接过话回答:“大家别急,耐心等待,说不定已经在路上了。”
又见他们还是不乐观,就笑起来说:“就算师傅们真的不来了,大不了再找,毕竟我们该做的已经做了,问心无愧。不过我觉得,不可能一个都不来,那运气得差到什么程度?”
这段时间各位压力都很大,最是容易发生矛盾的时候,有苗头就要及时化解。
“也是,不可能一个都不来。”各位闻言松开眉头,心里轻松了不少,只要有一个师傅来了,厂里就能开工。
殊不知,师傅们已经拖家带口在路上了,就是这么巧,三家互相不认识的人,都坐在同一趟火车上,同一时间到站,江帆在半个小时内,接到三通电话,然后咧开嘴笑,赶紧开车去找徐慎:“师傅来了!师傅来了!”
徐慎也笑:“终于来了,是哪位师傅?”
江帆乐得不行,竖起三根手指:“接了三通电话。”
徐慎一顿,接着风风火火地上了汽车:“走吧,接人去!”
他的样子逗乐了江帆,赶紧提醒:“慎哥,乐傻了吧,你不跟人舒然说一声啊?”
是啊,忘了。
徐慎风风火火又下了车,上去和舒然交代一下情况,听说师傅们都来了,舒然也很惊喜,那太好了,他站起来亲了徐慎一下:“快去。”
“嗯。”徐慎也亲了一下舒然的额头:“媳妇儿,你是我的幸运星。”
什么鬼……舒然还在尴尬不已,徐慎已经步履生风地走了。
哪里学来的土味情话?
舒然缩着脖子,扫了扫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徐慎和江帆去南市火车站,顺利接到了三名师傅和他们的家人们,由于人太多,就租了车回去。
三名师傅和他们的家人都挺忐忑的,一度担心自己会被骗,直到他们被拉回焕然一新的厂房里,被安置在宽敞舒适的宿舍里,放下东西又参观了一圈厂房和设备,一颗心才终于落回到实处,不错,是真的,没被骗!
徐慎把他们的忧虑看在眼里,笑了:“各位先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上午我们的人事经理会过来打合同跟各位签约,我承诺过的三个月工资也会如数奉上。”
江帆:“各位如果需要购买生活用品的话,可以让我们这里的人带你们出去,到市区很近的,也就七八公里左右。”
“不要买什么。”陶师傅摆摆手,指着宿舍里边那堆大包小包:“啥都有,哈哈哈。”
原先厂里的东西通通都收拾过来了,有用的都没舍得扔。
“那行。”徐慎他们当初在火车站接人时,差点以为师傅们把沿海的厂子都搬过来了,确实也不用买什么了。
女眷们已经开始忙忙碌碌地收拾行李,收拾好了晚上就能睡个好觉。
对于新环境,师傅们看起来还是非常满意的,在沿海的时候是城中村,这里还现代化些哩,去市里也近。
另外两名刘师傅和唐师傅都是夫妻档,各自分到了一间夫妻房,看见隔壁陶师傅拖家带口,他们也不由想起了在老家的父母孩子,要是也能带到厂里其实也很好,就是不知老板同不同意……
把人安排好,徐慎就回了家。
次日带上舒然一起过来打合同签合同。当初在沿海师傅们都见过舒然一面,印象特别深刻,再次见到就倍感亲切,毕竟舒然顶着大公司采购员的身份,深入人心。
师傅们签完合同,拿到了实实在在的钱,没有什么不踏实的了:“厂长,那我们现在开始干活?”
舒然笑了:“嗯,咱们要开始打版了。”
陈凯他们今天也都来了,全围在旁边看,先前看见舒然熟练地操作打印机,将写好的合同复制成好几份,他们就挺头大的,再看见舒然拿出一整本的服装款式设计图,更是晕乎乎。
“这简单。”设计图一亮出来,几位师傅异口同声。
舒然心想,款式都是运动风格,当然简单了:“那我跟各位说一下细节。”
“好嘞。”师傅们点点头,听完舒然想要的效果、细节等等,就套上围裙和袖套,拿着大剪子干活去了。
还未正式生产的车间里,四个熟练的车衣工正在手把手教大家学缝纫机的使用方式,岗前培训进行得如火如荼。
陈森负责这块儿,严肃魁梧的他,把人管得服服帖帖的。
厂里岗位不少,要是真学不来车衣,还可以申请调岗。
只要有手有脚有力气就不缺活干。
江帆不知道该做什么,在办公室里闲坐着嗑瓜子感叹道:“这么看来,还是你俩最劳苦功高,什么都要你们来。”让他觉得自己是废物了都:“只有我在这里闲着嗑瓜子。”
“帆哥,只是还没轮到你忙的时候,”舒然给他打一支预防针,说:“真到你脚不沾地的时候,你可别喊累。”
江帆立刻收声。
是的,他会开汽车,以后肯定少不了他跑进跑出的,现在说闲着确实还太早了些。
徐慎在旁边笑,殷勤地给整理资料的媳妇儿端茶递水,帮忙拿东西。
这时陈凯忽然问:“舒然,你怎么懂得这么多?”
舒然想过他们迟早会问这些问题,但此刻真被问起来,他一时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像这个打印机,一般人见都很少见!”陈凯端详着这台大家伙说:“而你却懂得怎么使用,难道你去沿海学的?”
可是去沿海,满打满算也才半个月,哪能这么快就学会了?
在沿海学没学习这块,徐慎天天跟自己在一起,舒然可不敢睁着眼睛说瞎话,所以他一时陷入了语塞,而就在这时,徐慎帮他回答了句:“是的,在沿海参观过很多厂子的办公室,这些都是办厂的必须设备,看得多了自然就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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