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你……是不是能放开了?”卫殷这马车有多铜墙铁壁他上次见识过了,既然没有危险, 卫殷也没必要这么护着不放。
卫殷的声音近在咫尺,仿佛贴着耳边:“本王好心救你,你这就开始嫌弃本王了?”
景长霁:“王爷想多了,下官没这个意思。”他不自在动了动手腕, 结果卫殷反而攥得更紧。
卫殷逆反情绪上来,本来先前那个梦让他一直纠结不敢让景长霁近身。
但越是把人推出去,对方就像是长在他脑子里, 出现的更加频繁。
他烦躁又无奈, 最后对方再次入梦, 卫殷再傻也懂了,自己怕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竟是对景长霁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还没等卫殷想清楚,就遇到成贤帝再次派人来行刺,他下意识第一时间想的是景长霁的安危,等不顾阻拦先一步把人拉到自己的保护圈内,卫殷知道自己完了。
景长霁说完没能听到卫殷的回答,甚至觉得四周的氛围怪怪的。
虽然看不到,景长霁却能清楚感觉到卫殷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尤其是在他看不到卫殷的情况下,他干脆把头偏到一旁。
卫殷虽然因为体内的毒将内力压制住了,但他的视力没有受到影响,是能夜视的。
随着景长霁将头转到一边,只露出一个后脑勺,但因为偏头,导致脖颈大片露在他的面前,猝不及防让卫殷骤然看到,脑子嗡的一下,他迅速转开了。
等转开却又觉得自己疯了,两人都是男的,又不存在所谓的非礼勿视。
但因为自己那些不可言明的小心思,他还是心虚松开手,不想让景长霁察觉到他此刻过快的心跳。
但想到景长霁先前与高伯说的话,周身又往外嗖嗖冒着冷气。
景长霁莫名打了个寒颤,还当是因为这几天下雨导致的寒气,下意识搓了搓手臂。下一刻,一件披风直接兜头落了下来,将他整个人包裹在里头,连脸也给挡在里面。
景长霁赶紧把披风扒下来,露出脸,无奈偏头看去:“王爷,下官不冷。”
卫殷:“还不冷,都热得哆嗦了。”
景长霁:“……”几天不见都会阴阳怪气了,也不知道王爷到底怎么了。
但想到刚刚卫殷攥着他的手腕,的确掌心温度很热,和平时完全不同,难道是身体有所好转?
景长霁看不清,也是真的冷,只能硬着头皮披上了。
这次成贤帝派来的人没第一次人多,很快外面就解决了,随着熟悉的叩击声,卫殷从里面将机关打开,露出四周亮起来。
高伯带人赶过来,看到里面坐的远远的两人松口气:“王爷、景大人,你们没事吧?”
景长霁连忙弯腰起身走下马车:“高先生,我没事。”
只是还没走下去,就被卫殷唤住:“没两天路程了,景大人接下来和本王共乘一辆马车。”
景长霁张嘴想拒绝,但想到下次若是再遇袭,要是还劳烦卫殷救他,反而添麻烦,左右也没两天了,硬着头皮同意了。
好在接下来两天一切相安无事,在第三天傍晚,一行人浩浩汤汤进了锦州府。
昝大人提前得到消息,亲自带着一众人迎接他们,其余人带着赈灾银和赈灾粮去安排,昝大人则是带着卫殷、太子、武老将军以及众大人前往府邸参加接风宴。
昝大人在府里设宴,倒是很简单,这让武老将军倒是赞同点头,看昝大人要解释,摆摆手:“锦州不易,我们客随主便,理解,一切从简才是对的,睿王、太子觉得如何?”
卫殷、太子自然没意见,他们本来就是来赈灾的,若是他们的到来反而还需要劳民伤财,反而徒增麻烦。
接风宴结束后,因为时间已经晚了,所以一行人在昝大人府中安排好的院子歇下。
卫殷本来想让高伯去喊景长霁过来,但想到自己的心思,最终还是没如往常那般坦然,加上这里是昝大人的府上,他还有要事要办,只能先将景长霁的事情压下。
不过这一压下,从第二天开始景长霁就跟着太医院的人去治疗这次洪灾受伤或者得了重病的百姓。
卫殷想着等晚上再说,结果景长霁直接同太医院的人直接就近住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
卫殷最终还是没打扰景长霁,一连半个多月,两人一个去分派赈灾银和赈灾粮,商议之后重建的事,另外一个则是跟着太医院的人尽心尽力医治伤患。
终于等天色放晴,太医院的人也能喘口气,也给放假一天。
但景长霁心情却很沉重,他知道显然这不是结束,才是开始,过不了几天,怕就开始有苗头,所以最好就是从今日开始先立刻服用治疗瘟疫的药开始预防。
之前之所以没说也是怕洪灾还没结束,一旦提及先不说会不会信,也容易让锦州府以及下面镇子村子的百姓造成恐慌。
景长霁终于拿着一堆换洗衣物回了知府府邸,等重新沐浴换了一身衣服,想了想去见卫殷,想知道治疗瘟疫的方子他打算怎么办。
只是景长霁刚走出太医院众人暂时住的偏院,一出去就被人拦了下来。
景长霁皱着眉瞧着拦住他的霍锦州,眉头皱得紧紧的:“霍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霍锦州仔细打量景长霁的神情,还是忍不住咬着牙问道:“我已经知道了。”
“知道什么?”景长霁本来是没想起来,但被霍锦州这么打量,再加上他的话,想起来霍锦州是穿书的,那他是知道自己可能因为机遇偶遇得到治疗瘟疫的方子?
只是这次他可比第一世提前好几天回到队伍里,能不能遇到那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霍锦州一直注意着景长霁,发现他问这话时神情很是坦然,但他还是着急,他怕景长霁再次借着治疗瘟疫的方子受到锦州百姓爱戴。
他太想成功了,太想取而代之。
霍锦州干脆坦白道:“你是不是得到了一个方子?那方子是不是一个药方?我愿意拿一万两白银和你换,你觉得怎么样?”
景长霁似笑非笑看着他:“我得到一个方子?什么方子?别说我压根没有,就算有这个方子。就凭你愿意拿一万两来换,那肯定很重要,我凭什么换给你而不是用这么重要的东西谋取更大的利益?”
霍锦州咬着牙:“你难道不想救人吗?你不是医士吗?那到底是什么方子你不清楚?”
景长霁冷笑:“还是那句话,别说我没有,就算有,我自然会拿出来救人,交给你?让你拿着方子继续冒领我的功劳吗?这种事干过一次,你哪里来的自信我会让你第二次?”
霍锦州看着景长霁直接越过他要离开,在他背后喊道:“五万两!”
这已经是他所有的银子了,五万两,他一个医士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么多俸禄!
景长霁的脚步停了下来,这让霍锦州眼睛一亮,随着景长霁慢慢转过身,突然朝着他笑了一下,笑容温和,可说出的话却格外残忍:“你家太子知道你有这么多银子吗?”
霍锦州只是一个庶子,霍相肯定不可能给他这么多银子,那么霍锦州的银子哪里来的?自然是在替太子打理产业的时候借着便利赚取的。
私下里有了异心藏私,这在太子看来可是大罪。
霍锦州的一张脸刷的惨白一片:“你……”
景长霁慢慢朝前走:“如果我是你,想要名声也容易,拿你买方子的银子弄一批药草,说不定还能搏得一个好名声。至于方子,就算你拿到了,凭你现在没了先前的那份恩情,太子还会念着你的好?一个手下呈上来的方子,只是本分而已,到时候说不定连个名字都落不下。”
景长霁没去看霍锦州,他给他指了路,但走不走那就是他自己的事。
他也不可能去太子那里告霍锦州一趟,他可不想再沾上太子这种人,如今不过是威胁霍锦州,让他别再来烦他。
景长霁去见了卫殷,对方像是早就在等着他,但等景长霁过来,却是拢着披风,面对棋枰,侧对着景长霁不理他。
景长霁过来后卫一把门从外面关上,房间里只剩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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