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着牙,被撩拨得发烫的手掌细细摩挲着阮夭光滑的后颈,嘴里依然温润如三月春风地挤出一句:“怎么了?”
阮夭疼得要哭,覆着半张脸的手犹犹豫豫地放下来。
脸颊边肿起一片可怜的绯色。
像是一块蒸的过熟的流心奶黄包,手指头再戳一下会流出脆弱的糖浆。
商医生第一时间很不是东西地先反思了一下自己昨天有没有捏着小猫的嘴巴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
虽然商医生心里想了一大堆不堪入目的古怪东西,到底不敢现实中对阮夭动手。
小猫是很记仇的生物,一次把他弄生气了,说不准一辈子都不要理你。
还是阮夭自己实在耐不住一阵一阵的闷痛,主动张开了嘴:“我牙疼……”声音都疼得黏黏糊糊的,像颗拉丝的奶糖。
于是商医生伸出一根手指勾住了小猫柔软嫣红的唇肉,仔细张开往里探看了一眼。
阮夭的牙生的极好,一排齐整洁白的亮晶晶雪贝,偏偏有一颗臼齿上很坏风景地长了个黑点。
老是张着嘴是很难受的,阮夭没一会儿就觉得下颌酸疼,商迟的指腹撵过细嫩的唇肉,柔亮湿漉的水光迷蒙地闪在唇畔,模糊了绯色的边际。
商医生眯起眼睛,卧室的窗帘是半拉着的,熹微的日光让他看小猫的口腔也有点模糊不清的。
毕竟不是专业的口腔医生,商医生决定打了个电话和疗养院请假带阮夭去看牙医。
商医生兢兢业业事业狂人,来疗养院这么多年头一次请假,那头负责人以为是有什么人生大事,忙不迭地准了假。
“昨天还吃了整整一盒十二个马卡龙,加上三块巧克力一块提拉米苏。”商医生眼皮都没有抬,拎着怂成一团的小猫咪放在猫包里。
明明是一只著名玻璃胃的小布偶,偏偏是个甜食狂魔,一天摄入的糖分足够能齁倒十头大象。
但是小猫不仅没有胖,甚至还越来越白净漂亮。
化成人形的时候白软肚皮更像一块软绵q弹的糯米皮,好捏又好吃。
阮夭现在跟着商医生久了,“喵喵”叫两声也能让商迟明白他在说什么。
无非就是狡辩妖怪是不会因为区区甜品蛀牙的。
本质就是,下次还敢。
商医生养小猫像是养祖宗,哄得阮夭无法无天,尾巴都翘到天上去。这样的后果就是阮夭吃糖完全没有节制,把牙齿吃坏了。
商迟认真检讨了一下自己对小猫过分溺爱的教育方法,决心这次回来好好控制一下小猫的糖分摄入。
提溜着小猫出门的时候商医生还特意挑了一个绝对不会和隔壁两个讨厌至极的邻居碰面的时候。尤其是其中一个烦人家伙买房还是靠他的一千万。
想想更生气了。
小猫在猫包里正襟危坐,颤颤巍巍地用爪子按住了自己慌张的尾巴。
宠物医生看见阮夭的时候都惊了。
掰着小猫的嘴巴看了又看,一听商医生说阮夭的食谱,狠狠地批了男人一顿。
向来冷个脸就能逼得所有人退避三尺的商医生头一次被人垮起个批脸兜头盖脸地批评了两个小时,还要老老实实像个做了坏事的学生举着手发誓回去一定不会让阮夭吃糖了。
阮夭嘴里覆着药,自己知道理亏,哼哼唧唧地往商迟怀里钻。
变成少年的小猫不喜欢穿衣服,在家里就光溜溜的,毫不介怀地坐在商迟腿上,毛绒绒的尖尖猫耳朵扫过男人的喉结,光洁细腻的后颈就这么完整地暴露在男人眼底,好似献祭的羔羊。
粉嫩舌尖很不怀好意地舔舐过男人的胸口,阮夭黏糊糊地发誓:“以后不会吃到蛀牙的。”
喉结在男人脖颈上滚了三滚,商迟手背都忍出青筋,在小猫下巴和头顶都摸了摸,咬牙切齿地挤出了两个字:“不行。”
美人计都没有办法,阮夭气得要死,一整天不理他。
商医生只能退步,好声好气地哄着他:“等牙好了想吃什么都可以,你也不想再牙疼吧?”
商医生说的很有道理,可惜小猫被惯坏了脾气,任由男人抱着他轻薄了全身各处,脸上还是一副紧巴巴不愿意和他说话的样子。
不知道另外两个讨厌鬼从哪里知道了商迟禁止阮夭吃糖的消息。
某天商医生出去上班的时候,一只吊着块提拉米苏盒子的钓竿从隔壁伸到了商医生家的阳台上。
小猫阮夭本来抱着一只垃圾袋打滚,嗅觉灵敏的不行,一下子就发现了诱惑似的晃在半空的甜食。
小猫警戒似的看了一眼,很犹豫地坐在地上,尾巴晃来晃去。
生怕小猫不上钩,那边很多余地飘来一张纸条:
反正商迟也不在家。
小猫“喵呜”了一声。
又飘过来一句:
吃一次又不会被发现。
笨蛋小猫彻底被打动了。
软白山竹抓着盒子拨弄了一下,小猫蹿到盒子上试图用牙咬开盖得死紧的包装盒。
接着几乎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钓鱼线骤然绷紧了,小猫下意识抱住了身下唯一的支撑,“咻”的一下,小猫就飞起来了。
等到好不容易落地,阮夭迷迷糊糊地撞进了一个宽厚的胸膛。
“……”
“哟,好久不见啊夭夭。”戴着墨镜的装逼惯犯笑嘻嘻地撤出一个嚣张不羁的笑来,抱着小猫恶狠狠地在人家肚子上吸了一口。
小猫抱着提拉米苏盒子一脸懵逼。
“我靠你偷袭!”另一边飞速窜过来一个顶着一头凌乱红发的少年,“蹭”地一下把还没反应过来的小猫咪抢先抱进了自己怀里。
“蛋糕都是我买的!”
赵凛摊了摊手:“不用这么介意吧,钓鱼杆还是我的呢,你们每个人都和夭夭有那么多戏份,就我什么也没有,这都不能同情一下?”
徐野:“呵呵。”我信你个大头鬼。
阮夭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被一块蛋糕钓到手,下场不仅被吸得乱七八糟,这两个狗男人连蛋糕也不给吃。
“乖,咱们闻个味就好了,等牙好了再吃。”赵凛脸上毫无诚意,捏捏小猫咪的脸颊肉又按捺不住心痒痒地猛亲了几口。
小猫气得要伸出爪子抽了他一顿。
还是一边的徐野非常有眼力见,立刻给小猫奉上一颗猫薄荷球,换来了小猫纡尊降贵地一个主动抱抱。
人财两空的赵凛看着人猫和谐的画面气成河豚。
感情喜剧人戏份都归他了,红毛小子倒是在这里装好人,哄得小猫心花怒放,连尾巴根都可以随便摸。
晚上商医生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对劲。
小猫不知道藏在哪个角落里,任他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反应。
商医生对阮夭的秉性已经摸得一清二楚,小猫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他熟门熟路地一脚踢开了隔壁家的大门,入目就是可以被列为18×的限制级劲爆人猫画面,脸上冰山面具一度撑不出裂开了缝。
三人一猫彼此之间面面相觑。赵凛下意识举起了双手,徐野初生牛犊不怕虎,半蹲着身体一只手很挑衅地当着商医生的面蹭了蹭小猫的下巴。
小猫怀里还抱着万恶之首猫薄荷球,睁着圆眼睛超级无辜地“喵”了一声。
商医生深呼吸了一口气,再度用熟练到让人心疼的手法提溜起来被舔得乱七八糟的小猫捏开了粉色的小猫嘴,仔细检查了一遍那颗可怜的牙齿,确定没有看到奇奇怪怪的蛋糕残渣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头也不回地拎着笨蛋小猫走了。
临走的时候把赵凛家门摔得震天响。
赵凛抱着手臂“啧啧”感叹:“哎,你觉不觉得他现在特别像个更年期家长啊?”
没有阮夭,徐野也不想和情敌多待一秒钟,面无表情地穿好鞋子开门:“是吗?我觉得和他比起来,你更像是个无耻的猫贩子。”
赵凛摸摸鼻子:“喂!说的好像你没责任一样!”
徐野连那块阮夭只能看不能吃的提拉米苏都拿走了,被小猫咬过的总觉得好像比别处的要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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