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洲心里突然狠狠的一痛,攥着手机的手指几乎要将那手机攥裂。
他没想到沈凉川会这么听话。
可这听话,就像锤子狠狠的砸了他一下,让他在那一瞬间,连刻骨的恨意也开始忘记。
沈凉川全身病态的白,只有可怖的瘀.紫斑斑点点的浮现在上面,他连跪着的姿势都撑不住,颤抖着用膝盖蹭着半趴在地上。
仅仅一个动作,将羞辱发挥到了极致。傅洲随着他的动作彻底僵硬了,全身都在颤抖,眼里一瞬间就浸了血,几乎是本能的上去想将那人抱在怀里。
那是沈凉川啊,那是他的神明!
不……沈凉川……不要这样。
不要这么自暴自弃!
不在乎了。
他什么都不在乎了。
不过就是睡一觉而已,没什么的。
没什么的。
傅洲的牙龈咬出了血,眼前一片晕眩的白,跌跌撞撞的想将沈凉川扶起来。
下一秒,他却听到那已经几乎没有气息的人,用嘶哑的声音,狠狠击打他的耳膜。
“傅……洲。”
“今天过后,我们……再不相欠。”
沈凉川一口血氤氲出来,悄无声息的泯没在地毯里。
身后那近乎发狂的拥抱倏然顿住了。
傅洲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了下去。
他说什么?
他说……再不相欠。
他不想再见到他了。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傅洲眼前骤然扬起了一层飞扬的血雾。
沈凉川连看他一眼都不想看了。
他刚才在干什么?
他他妈的刚才在干什么?
他竟然……竟然还在为沈凉川心疼。
他竟然……还想要放过他。
傅洲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沈凉川跪伏的姿势像巴掌一样狠狠的嘲讽着他。
好像今天被逼着自辱的不是沈凉川,而是他自己一般。
沈凉川。
是你自己逼我的!
是你逼我的!
玻璃瓶子骤然被推进去,外褶被展开到极致,血顿时顺着上次还没好全的裂口直直流了出来。
沈凉川没有防备,旧伤扯动,手指登时就撑不住的垂了下去。
“我让你放开了吗!”
傅洲声音骤然变冷,抬手拽着沈凉川的头发逼迫他仰起来。
“掰开!”
沈凉川的眼泪立刻就掉了出来,心里一次比一次的绝望。
傅洲却是没有一丝的心疼,眸里吞噬的黑。眼睁睁的看着沈凉川颤抖着双手重新抚上伤痕累累的两.瓣。
这个动作耗费了沈凉川所有的力气。
他将自己所有的自尊从骨血里凌迟,踩在自己脚下撕碎。
可是他知道,只要他撑过去,凉语就能好好的做手术,就能和别的小朋友一样去学校上学。
他要撑过去,他必须撑过去!
死一样的冷寂在空气中弥漫,过了许久,傅洲才低笑了一声,近乎温柔的轻轻抚过沈凉川的尾椎,“不行呢……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不过是眨眼的时间,沈凉川胯骨被用力的分开,他仿佛都听见了腿骨断裂声响,瓶子因为傅洲的动作又深入了一分,浓烈的血腥顷时四散。
他就是为了羞辱他。
沈凉川整个人被扔到了油锅里,心脏搅进去了一把尖刀,随着傅洲绑他脚腕的动作狠狠的戳.刺着。
傅洲从一开始就可以绑他,他故意让他自己掰开。
傅洲,要毁了他。
一口腥甜骤然上涌,黑色的血直直喷了出去。
傅洲眼里一片嗜血的红,连那血都有没能让他从癫狂中恢复。
一针下去,沈凉川手指尖就泛了白,死死的咬住自己的下唇,强行忍着不让破碎的呻.吟从自己口中溢出。
身后却诚实的猛然抽搐了一下,血珠登时将针尖都染红了,全身从身后一道灼烧了起来。
“痛吗?”
傅洲眼里红的能滴下血来,刺目的看着那人身后艳红的血,手下扎的动作一下也没停止。
沈凉川的耳朵一片嗡鸣,根本听不见傅洲说了什么,身后的剧痛让他连呼吸都没了力气,可傅洲却锲而不舍,不停的说着。
“我比你痛千倍万倍!”
“每次看着你对傅子清笑,我都恨不得挖了我自己的眼睛!”
“我宁可去到地狱千次万次!都好过我爱你!”
“可你……却一直想着怎么摆脱我。”
傅洲手下一直在抖,好像下一秒就会克制不住的晕厥过去。啖血的悲鸣从胸腔共震:
“沈凉川,我真想杀了你!”
“我真想杀了你!”
“陆”字耳朵旁的最后一笔傅洲是蘸了颜料直接划下去的,红色的血混着颜料,不亚于拿刀子划!
那里怎么可能承受这样粗.暴的痛苦!
沈凉川被这一下激的直接惨叫出了声音,全身不可思议的哆嗦着。
他嗓子还没有恢复,叫了一半就被血腥阻在了心前,剧烈的痛处压在胸口,原本惨白的脸都涨的通红,仿佛下一秒就要咽过气去。
这一笔下去,傅洲彻底脱了力,银针从他的掌心滑落,脸上一片湿透的泪水。
沈凉川被疼痛彻底逼疯了,他身后的血流了一地,连自己为什么在这里都不清楚了,只口不择言的求着饶。好像他求饶,折磨他的人便能放过他一般。
傅洲看着沈凉川硬生生从茶几上挣脱的趴在地上,一口一口的边呕血边朝着他磕头,癫笑痴狂宛如疯魔。
傅洲的心脏骤然就破开了一个大口子,疼得他当即就弯下了腰。
这不就是他想要的,折断沈凉川尊严。
让他这辈子只能在他的手下挣扎求存。他马上就要做到了。
他马上就要做到了!
沈凉川是在装疯是吗!
他在逼着他心疼是吗?
是了,沈凉川向来最为清醒,傅子清都被逼疯了他都没疯,如今怎么可能小小的纹身就能让他疯掉。
已经疼成这样了,还是学不会怎么变乖。
傅洲疯魔的笑了一下,用力的按着自己的心脏,逼迫性的强迫自己开口“沈凉川,可惜,你即便疯了,我也不会放过沈凉语。”
沈凉川脑海中一片血腥的混沌,却被这句话激的瞬间血液逆流。
几乎是下意识的,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抬手揪住傅洲的衣领“你说……什么……凉语怎么……”
即便已经疯癫,沈凉川依旧记得凉语是沈父最后的牵挂,他不允许任何人盯上他的宝贝。
果然又是在骗他。
傅洲心里一片失神的凉意,却是有一丝隐秘的微不可见的庆幸。
似乎是为了让这份庆幸扩大,他的声音开始愈发的残忍:
“沈凉川,你以为你的自尊值几个钱,你今天的献.身什么也无法改变,难受吗,沈凉川?”
当你一次一次欺骗我,一次一次去找傅子清,你有没有想过我要怎么活下去呢?
“沈凉语会在你面前死掉。”
“因为你的愚蠢,她会死。”
沈凉川整张脸都红了,揪住傅洲的手愈发用力,指甲都被压迫的白了起来。
凉语怎么会死呢
他的凉语,那样弯弯眉眼永远都对着他笑着的凉语,会脆生生的喊他哥哥的凉语,怎么能和死这个字挂上边呢
这样恶毒的诅咒,这人怎么能这样说凉语!
“你咳咳咳,是不是……在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
“我不会上你的当!”
“我把钱凑够了,我拿到四五万了,凉语咳咳咳咳,凉语可以手术……她怎么会死!”
傅洲眸光浅淡,丝毫不在意沈凉川揪得他脖颈难受,甚至有一丝温柔的笑意藏在他的眼睛中。
似乎是为了让他相信,傅洲修长洁白的手指抚上沈凉川握紧的拳头,一点一点轻柔而不容抗拒的打开他的手指,强迫他和自己十指相扣,沈凉川手指很软,渗透着淡淡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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