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还有三粒药,每月一粒,刚好能撑到孩子从母体脱离。
那时候,就是真正的他和朱今辞的局。
他最好祈祷,孩子在这中间不会出差错。不然,他就算完不成任务,也要给这个孩子报仇!
毕竟……不是每个世界都有重生的机会。
顾然眯了眯眼,骤然爆发出一股浓烈的杀意。
像是猎物即待反抗,躲在树后的威胁。
“摄……摄政王……说把这人送到辛者库”两个太监架着林弦歌颤颤巍巍往外跑。
他们永远忘不了太医院的那一幕,传闻中心狠手辣的国师气息奄奄的躺在地上,暗红的血从他瓷白的两腿间流出,太子被麻绳绑着晕倒在地,而才策划了宫变的摄政王冷笑的坐在床上,满脸满手的伤,诡异的看着他们将国师拖出去。
那不是人,那是比先帝更可怕的恶魔!
前头的太监想到朱今辞的眼睛,莫名的打了个寒战,心脏擂鼓般狠狠的跳动。
后面的太监紧张的全身都在颤,感觉到前面人的不安,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问错了什么,慌忙捏着尖细的嗓子说道“就放在柴房!”
“那位登基是迟早的事,我交代辛者库的嬷嬷好好“招待”他,说什么那位也不会找出错处苛责我们!”
“劳烦沈公公了!”
两人前脚刚到柴房,后脚就将人粗暴的推搡进去,好像连沾一下柴房的都觉得晦气。
直到关上门前头的太监才抹了抹头上的冷汗,从怀里摸出一个荆地进贡的松石镯子。抬眼看了四下没人,便快速的塞进了沈槐安的手里。
“从今往后,要劳烦沈公公提拔了。”
说来他也是掌事公公,只不过那是朱成寅的事了,成王败寇,朱成寅既已被杀,他自然要另谋高就。
“高公公哪里的话!”
沈槐安本想推脱,可接触那镯子的一瞬间,玉髓的冰凉直直传到了掌心,宫变这些时日,他倒收了不少礼,只是这一件,倒像是有模有样的上等货。
高全海看见沈槐安的神色,便知道八九不离十,又将镯子往人怀里多塞了几分,谄媚的笑了一下“沈公公就收下吧,这是您该得的。”
“只是劳烦,沈公公在小贵人面前多说些好话,老奴定竭尽全力辅佐公公!”
说着高全海就拜了下去。
沈槐安一直是小太监,只有拜别人的道理,如今被人拜,倒多出了一分沾沾自喜,不由的语气都大了几分:
“那是自然,小贵人生性纯良,那位当初被这晦气的东西挑断手脚筋,还是小贵人冒着被朱成寅砍头的危险偷偷给那位续的。”
“你看那位杀遍了前朝之人,连镇国公府上下都进了宗狱里,却独独留下小贵人,将小贵人将养在凌仁殿,不就是感念旧情的铁证。”
沈槐安越说越眉飞色舞,后面便理所应当的将镯子收进怀里,趾高气昂的走在高全海的前面。
高全海的眸子有一瞬间的阴冷,嘴里说出去的话却是献媚到了极致:“沈公公说的是,在下,还等着沈公公向小贵人举荐呢。”
不过是个伶人,侥幸从朱成寅手里救过一次那位煞.神,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不过当今没人摸清楚那位的脾性,保险起见,先让他们嚣张几天。
“那是自然。”
沈淮安桀桀的笑了起来,心里却是不屑一顾。他才攀上一棵大树,怎么会拱手让人,高全海想的也太好了。
不过,这些年高全海当掌事太监私藏了不少好东西,他收完了再和他撕破脸也不迟。
两人各怀鬼胎的走远,丝毫没注意到身后隐出的暗血色人影,死死的盯着两人的背影,似乎要将两人生生射穿。
“王爷,需要属下去处理掉吗?”
贺凉低眉抱拳,静静等着朱今辞发话。
隔了许久,他才听见摄政王阴郁的声音,夹杂着嘲讽的血沫:“那可是离儿的人,不许你动。”
不知怎么,贺凉竟从他嘴里听出了咬牙切齿的意味。
只是君心不可测,贺凉应了个“是”后便重新退回朱今辞的身后。
眼前的视野开阔了起来,柴房前半干的血迹映射进朱今辞眼里,更翻起一层深重的怒意。
凭什么他林弦歌一口一个阿旭,而他就连亲近别人都会犯恶心。
他就是要让林弦歌知道,所有人都可以欺侮他,他现在在他这里,连皇宫里最下贱的奴仆都不如!
他到要看看,他能撑到什么时候才来求他!
想着,朱今辞还在滴血的手掌狠狠攥紧,负气般不看发霉的柴房一眼,转头朝凌仁殿走去,仿佛那人的生死,真的再对他没有丝毫的影响。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是吊着你们,我是真的每天都觉得能更,然后浪着浪着就被花花世界迷了眼QAQ我错了(┯_┯)争取稳定,我咋会坑嘛(捂脸)又没有其他的狗。
毕竟陶白白说射手座比较爱浪呜呜呜(┯_┯)是星座的问题,我只是犯了所有作者都会犯的错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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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摄政王的祸国妖妃(九)
朱今辞阴沉着脸色往卿离的地方走。
他恨自己喉咙突兀泛出来的血腥, 明明从看见林弦歌背叛自己的那些罪证起就发过毒誓,他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他也要让林弦歌不安, 让他难受,让他疼!可看见他的血, 他却会战栗的窒息。
就好像, 他依旧还爱着他一般。
朱今辞骤然顿住了脚步, 贺凉一时没有注意差点撞到他, 心下一惊,抬头看时就看见朱今辞凌厉近乎尖锐的侧脸。
他在笑, 笑得唇边溢出了一条乌黑的血线。这血看的贺凉冷汗都渗了出来,究竟是什么人,能逼朱今辞到如此地步!克制着几乎要溢出来的杀念,伤害自己也要留着那人的命!
凌仁殿是凤仪殿的副殿,卿离身子弱, 还没进内室,殿里火炉的暖意便丝丝缕缕的缠绕上来,似是听见外面的动静, 厚厚的层幔被拨开,露出一张病态青白的脸。
“王爷”
卿离看见是朱今辞, 脸上骄矜的神色马上掩了开, 慌忙起身想要给他行礼, 却因为起的太急, 重重的咳了起来。
朱今辞本来要上前的脚步一顿, 皱眉停在床前“今日的参汤还没进?”
沈槐安被朱今辞一身血腥的样子吓住,卿离又咳个不停,只好低头打着颤回话:“主子昨夜魇了一回, 今早醒的迟了,奴才便没有叫醒主子。”
沈槐安还没说完,朱今辞突然抬脚踢上他的胸口,不算矮小的一个人就这么摔飞了出去,狠狠的撞上房柱又滑下来。
沈槐安口不择言想请罪,一张嘴却是实实吐出一口血,整个人软趴在地上。
卿离本想故意再咳几声引得朱今辞怜惜,看见这样的变故也不由变了脸,慌忙撑起来想要请罪。
谁知他还没说话,整个人却被扣进了一个沉木香的怀抱里。
“王爷!”
卿离一惊,似乎不敢相信朱今辞竟然抱了他,整个人僵在那,一动也不敢动。
朱今辞却是连一眼也没有看他,只淡淡的抬眸看向沈槐安,慢条斯理的说道:“拖下去,打五十大板。”
卿离脸色骤然白了,五十大板!人还有命吗!
“怎么,离儿心疼了?”
朱今辞垂眸看向卿离,唇角似笑非笑的勾着。
卿离起初被朱今辞的怀抱迷了眼,如今清醒过来,才发现朱今辞额上破了一大片,就连揽着他的手都是在流血。
“王爷,臣该死!快宣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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