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火铳有丝毫偏差,便要打到寡人的头上了,为了一个女人,不怕误杀生父,这是为人子能做出来的事吗?”燕王收起宝剑道,旋即坐下,揉着额头道:“寡人怎么也没有想明白,她怎会看上一个女子,且为之癫狂,竟连自己的身份都忘了。”
周士弘听到燕王后一句话时,有些弄不清头脑,“大王...”
燕王抬头,看着一脸错愕的周士弘,摊了摊手,“罢了,将登基之事尽早提上日程吧,还有皇帝的丧事,文武百官不必重新选任,就将寡人留在北平府的人马召入京城,有功之臣,另行封赏。”
“是。”
燕王看着窗户,夜色笼罩,思乡之情,油然而生,离别时,妻子憔悴的面容历历在目,“寡人已有三年,未归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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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德十六年,燕王攻入京城,以清君侧之名,大肆屠杀朝廷旧臣,原锦衣卫指挥使胡文杰被捕,锦衣卫数千人马被围剿于长安街。
在持续三天的搜捕与围剿,燕王派人将一切可能的威胁,都埋葬在了这场兵乱之中。
十六年初秋,燕王布告天下,称李氏某逆,毒害帝后与太子,灭其九族,李皇后毒杀皇帝,畏罪自杀,帝驾崩于乾清宫,止戈之后,废黜李皇后,又为皇帝与储君一同举行国丧,燕国的文武百官悉数迁移至京,接替朝廷百官之职。
成德十六年八月,在皇帝停灵期间,群臣商议继任人选,皇帝驾崩,太子薨逝,先帝之子唯剩汉王赵成昭一人。
随后汉王赵成昭上书,以自己残废之躯不宜继承大统为由,推举燕王为帝,百官附和,成德十六年九月,燕王亲自护送先帝灵柩出殡,下葬裕陵,庙号英宗。
同月,燕王赵择于紫禁城奉天殿举行登基大典,登基为帝,立燕王妃张氏为后,封赏功臣,然作为燕王世子的赵希言,帝后嫡子,在燕王夺位登基后却并没有被当即立为太子,而是被破格封为燕王。
新帝欲迁都北平,又因战事导致国库亏空,迁都一事暂缓,国不能无后,无奈之下,只好派燕王赵希言亲率人马前往北平迎张皇后回京。
作者有话要说: 为避讳,皇帝登基前所用王爵封号一般不会再授予他人了。
第154章 父子与君臣
燕王即皇帝位, 大赦天下,着手整顿朝纲与修缮城池,下发布告, 安抚灾民。
——乾清宫大殿——
皇帝端坐在乾清宫大殿, 那身赤色的亲王衮龙袍已经换成了明黄色的衮服, 肩膀上的日月极为醒目。
“陛下, 燕王殿下带到。”太监入内,禀报后退出。
燕王在匆匆登基后, 便开始着手册立皇后与太子之事,百官请立太子,然燕王却有所犹豫,册立前一夜便将赵希言召入乾清宫大殿。
从宫外赶来的赵希言风尘仆仆,踏入大殿,上前跪伏道:“臣赵希言,叩见陛下, 陛下圣躬万福。”
皇帝看着不愿随自己居住在紫禁城内的赵希言,“京城没有燕王府, 你住在哪儿?”
“长安街与大通街交汇的晋阳公主府。”赵希言直言回道。
“千步廊刚遭血洗,晋阳公主府太过晦气。”皇帝道,言外之意便是他不喜赵希言住在晋阳公主府邸上。
赵希言陷入沉默, 皇帝又道:“天下大定,你是朕的嫡子, 皇子总不能一直居住在公主府上。”
“东宫与重建一座亲王府, 你从中选择一个作为自己的府邸。”皇帝道。
言外之意是让赵希言在太子位与亲王之间选择一个,赵希言跪伏在地,叩首道:“臣,尊听陛下之意。”
皇帝轻轻挑起夹杂着些许白的眉毛, 摊开道:“储君之位与晋阳公主,你只可选择其一。”
赵希言额头顶地,睁眼看着眼前黑漆漆的地板,随后闭眼回道:“臣要...晋阳公主。”
皇帝听后拍桌起身,“你...”旋即甩袖,“这可是你说的,你竟为了一个女子,连江山也不要了?”
“孩儿不会有嗣出,能守江山几时呢?”赵希言反问道。
皇帝看着赵希言,紧攥着袖中的手,“你在怪为父吗?”
赵希言连忙磕头解释,“孩儿不敢。”
皇帝随后走到赵希言跟前,弯腰扶起,“你还年轻,来日方长,太宗子嗣众多,从宗室中挑选也未尝不可。”
“爹爹的问话,是希望孩儿可以继任的,那为何又要拿一个女人作为条件与借口,”赵希言不明白的盯着父亲,“难道孩儿选择了晋阳公主,就不能胜任了吗?”
皇帝深深挑起眉头,转身道:“谁都可以,包括那个青楼女子,为父都可以容忍,但晋阳公主,绝不可能。”
赵希言再次跪伏,“那请陛下,将燕王的封号赐给臣,臣只要封号,不要封地。”
皇帝转身,“燕王?”
赵希言叩首,“臣自知不合规矩,但那是儿子父亲的封号,臣作为父亲的儿子,只想拿到父亲留给儿子的东西。”
赵希言一句话触动了皇帝,一别五年,父子二人的感情淡薄了许多,又或许是孩子已经成年,不再是那个他偷偷带着出宫,扶在肩颈上看街边马戏的孩童,就连说话做事,也像是变了一个人。
“好,朕答应你。”皇帝转过身去,负手背对,“国不能无后,迁都一事不宜过早,你便去北平府将你母亲迎回吧,你已及冠出阁,朕会命工部在京城内为你修建一座燕王府。”
“谢陛下隆恩,臣,遵旨。”赵希言叩首道。
皇帝背对着抬手挥了挥,赵希言遂起身退离,没过多久,皇帝迈着有些沉重的步伐坐下,“大郎。”
一个耳白于面的年轻人穿着绯色的公服从偏殿内走出,“陛下。”
皇帝招了招手,“陪朕下会儿棋。”
年轻人便听从吩咐上前坐下,皇帝道:“你写的登基的诏书与公文布告,朕十分欣赏,若是二郎有你一半的懂事与沉稳,朕都不至于如此。”
年轻人落下一子,笑道:“陛下忘了吗,二郎才不过及冠之年,而臣早已过而立,迈向不惑,二郎的性子,有些像陛下,心中所认定之事,绝不会更改,当年之事,何其凶险,陛下不也照样为了姨母,冒着被先帝怀疑的风险而插足吗。”
皇帝落下一子,并未言语,年轻人遂拾棋子,“臣时常羡慕二郎,有如此父母,也为姨母欣慰,有如此丈夫。”
年轻人三言两语点醒了皇帝,他叹道:“朕...”
“陛下忌惮晋阳公主,乃是因她是先帝之女,与李氏一族的外甥,陛下怕二郎迷失心智为其左右,臣有一言。”年轻人起身拱手道。
“但说无妨。”皇帝示意他坐下。
“不知陛下是否想过,二郎之所以如此坚定选择的原因,臣相信,二郎绝不是那种不分敌我之人,陛下不信任的是晋阳公主,何不召其入宫问话,陛下亲自试探。”年轻人道。
燕王摸着粗浓的络腮胡子,微眯起双眼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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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由翰林院拟旨,礼部造册、宝,皇帝于奉天殿册封世子世子赵希言为燕王,此举引来文武百官的不解。
原燕王府左丞,入京后任吏部尚书,以世子嫡子与避讳皇帝曾用封号为由,率群臣上疏,请立世子赵-->>
希言为皇太子,遭到皇帝拒绝。
新君继位,靠得是马背上的杀伐,手握生杀大权,威望极高,百官不敢得罪,只得遵从诏书。
亲王册立之后,众人于修缮清理完的官署内议论纷纷,“这天下都大定了,陛下登基为帝,世子镇守后方有功,又是陛下嫡出之子且是独子,本该立为储君,为何仅立亲王?这于理不合。”
“世子册为燕王了,那可是陛下曾用的封号,理应避讳,如今加授给世子,我想必然有陛下的用意。”
“陛下将燕王封号给世子,这也是认可了世子的能力吧,燕王这一封号,不是谁都可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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