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内闯入刺客的第一时间,李皇后并没有及时调兵围剿,而是下令严守京城门。
因为刀兵相见,从而使得救火陷入停滞,先前拿水龙灭火的内侍们听见厮杀声后吓得纷纷逃窜。
直到天空中开始下起了雨滴,火势被阻挡在坤宁宫前没有扩散开来,随着内廷的刀兵慢慢向北转移,内廷又开始有人组织救火。
一直到黑夜慢慢褪去,火也随着一并小下,最后只剩从废墟中不断冒出的青烟。
春和宫被烧得只剩几个成了木炭的大梁木架,里面的金银玉器被烧得融化,凝固在烧黑的石砖地面上。
内廷规模较为大的春和宫,一夜烧成了灰烬,春和宫的旁边躺着几具烧焦的尸体,还有数十名被这场大火烧伤与因救火而受伤的宫人内使。
火势已灭,李皇后端坐在乾清宫大殿内,羽林军右卫中郎将快步入殿,屈膝跪伏,请罪道:“报,叛军全部剿灭,但…燕王世子从北门逃走了,请殿下责罚。”
今日的结局,李皇后已经猜到了,于是扶着额头到,“命十二卫全力在京城搜捕。”
“是。”
随后李皇后赶到春和宫,春和门也被烧得漆黑,见到李皇后亲自过来,宫廊内跪了一地的宫人太监,各监掌印纷纷磕头请罪,“奴婢等救火不力,还请皇后殿下责罚。”
春和宫的庭院极大,靠近宫殿的花草树木都被殃及,而中间一架秋千却完好。
李皇后走入春和宫内,太监们担忧道:“火刚灭,皇后殿下小心。”
天空云雾四起,细小的雨水滴落在一把巨大的龙凤黄盖伞上,太监举着伞跟随在李皇后身侧,成为废墟的春和宫还有些许青烟从木炭堆里冒出。
内侍撑着一把桐油伞站在秋千架的旁侧,只见雨伞倾斜,穿着贴里的大半个身子都被淋湿了,伞下坐着一个年轻女子,作为现春和宫的居住主人,也是这场火灾中,最为镇定的人。
“许润安怎么在宫中?”有太监纳闷道。
李皇后见之,看二人镇定的神色,与许润安的出现,便明白了什么。
“皇后殿下。”发现李皇后走来的许润安行礼道。
李皇后直直的瞧着秋千上坐着长女,对于自己到来丝毫没有要起身行礼的样子,“火,是你放的,人也是你安排好接走的吗?”
李皇后的话一出,下得身后众人不敢吱声,晋阳公主盯着烧尽的春和宫废墟,无辜道:“闯入宫内的不是燕王府的死士么,晋阳一个弱女子,岂有这等本事呢?”
“那他呢,你如何解释?”李皇后指着许润安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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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担忧公主,听到内廷失火与北上西门大开后便悄悄偷入探望,一切罪责都由小人承担。”许润安放好伞跪伏在湿润满是烟灰的草地上。
“是吗?”李皇后质疑道,“如今秦王起兵攻占南阳,燕王也随之起兵,他是燕王之子,对于朝廷来说何等重要你难道不清楚?你竟不阻拦,还将他偷偷放出宫去,你是我李家的女儿,难道想亲眼看着自己的母族覆灭吗?”
晋阳公主旋即冷笑一声,“我的母族,至亲至爱之人,却时时刻刻想着将我作为一颗联姻的棋子来巩固你们所谓的地位,而你们所说尤为重要的燕王世子,本可逃走,却舍命回来相救,为了救我,免受你们的摧残,致使自己身陷囹吾,这就是你们口口声声说的至亲?族人?你们连她都不如。”
李皇后紧握住端在腹前的双手,“即便你不为族人,那么旭儿呢,燕王夺的,是旭儿的江山。”
“即便没有燕王,李氏狼子野心,他也坐不稳这皇位,母亲何必将自己的执念,强加于他身上呢,他只是个孩子。”晋阳公主怒道。
“不,他是大明皇帝唯一的嫡子,他生来就是储君,生来就是皇位的继承人,没有人可以夺走本该属于他的东西,我失去了如此多的东西,如今拿回一些,又有什么错?”李皇后问道。
“你失去的一切,都是李家人造成的,若不是李氏贪权,又怎会与皇帝合谋联姻呢,母亲记得对陛下的恨,难道却没有丝毫埋怨李氏?”晋阳公主反问道,“还是说,因为李氏根基强大,母亲势单力薄,所以需要借助李氏一族。”
李皇后没有回答晋阳公主的问话,依旧冷言冷语道:“这些事,不需要你来管,既然春和宫烧毁了,那么你就搬去仪柔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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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德十四年暮春,春和宫走水,燕王世子逃出宫城一事的消息走漏,李皇后召羽林卫与锦衣卫全城盘查,此事一出,那些倒戈李氏的官员与李氏一族再次陷入恐慌。
一辆马车从燕春阁驶离,奔回了英国公府,李氏一族,自李皇后掌权,将几个当家人召归京城后,族中子弟大多都被吏部尚书李知裕安排进了官场,唯有一嫡出的幼子却拒绝入仕。
“九郎。”刚换上公服的青袍唤道入屋的少年。
“三哥。”李九郎笑眯眯的唤道。
李三郎见其脸上还有红晕,“你呀,跟着他们学坏了。”
李九郎打了个饱嗝,“哥哥不知,那阁里的姐姐们可是好本事...”
李三郎见他如此,无奈的叹了口气,“李家就要大祸临头了,你还有闲情去那种风月场所。”
李九郎愣住,“大祸临头?是因为燕王造反吗,大哥不是调了各地的军队至京畿守卫了吗,朝廷的军队数量远胜边境,且有最先进的武器...”
“无统兵之帅,再多的兵又有何用?”李三郎摇头。
“世子不是还在京城吗,燕王夫妇爱子胜过自己,岂能不忌惮...”
“燕王世子逃了,就在昨夜,春和宫走水,城内出现了刺客,应该是燕王的人。”李三郎说道。
李九郎却不慌不忙的坐下,“可是燕王世子逃出宫能去哪儿呢?我曾在燕春阁见过那位世子,似乎与阁内的花魁娘子的关系不一般。”
“此事,京城谁人不晓。”李三郎道。
“哥哥,你一向聪慧。”李九郎抬头看向兄长,“难道不觉得燕王世子与那花魁,绝非男女之事那般简单吗?”
“什么意思?”李三郎不解。
“戏,总会有露出破绽的时候,一次两次可惊艳宾客,可多了,就惹人厌烦,一厌烦,猜疑也就随之而起,”李九郎趴在桌子上,“风尘中的女子,眼睛里总是带着不同的色彩,可是那个花魁,弟弟只觉得好深。”李九郎抬起自己的手,放在门外透进来的光下,木木的说道:“看不透,也摸不着。”
经李九郎一番提点,李三郎顿时醒悟,一拍手掌定论道:“燕王世子在燕春阁!”
“来人。”李三郎遂疾步走出庭院,“速速给我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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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夜
赵希言裹着一件黑色的披风,将自己的身躯与脑袋全部裹住,保护的护卫一个接一个倒下,最后被一支羽林卫追上,护卫们主动留下断后,赵希言则凭借着自己的身手独自一人从昏暗的街道上逃离,一路上避开追兵与巡逻的军队。
——燕春阁——
作为燕春阁的常客,赵希言早已将燕春阁的地形与布局了解得一清二楚,绕过燕春阁大门,摸着黑拐进了一个死胡同内。
赵希言抬头,望着头顶的一堵隔墙,这是燕春阁后院的围墙,借着胡同另一面墙踩着纵身一跃翻了过去。
趁着夜里,内院的人都去了外院接客,赵希言避开几个婢女与小厮轻而易举的来到了杨书瑶的院子中,院里没有灯光,赵希言轻轻敲了敲门,无人应答后便推门偷偷潜入屋内。
屋内的气息很是熟悉,使得紧张了许久的赵希言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不敢掌灯,只得摸着黑躲进了一个角落里,与守卫搏斗耗光了她的气力,便借着这个无人的房间,小小的休息了一会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静的院子里响起了沉稳的脚步声,灯笼的光照也越来越接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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