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功夫,赵希言就从他们眼前消失了,内侍骑着马走上前,“世子如此着急,显然是齐王有难了。”
晋阳公主叹了一口气,“她还是她。”
“也许这样的世子,对于公主而言,才是最好的。”内侍又道,“若将来因立场不同,敌对成仇,小人相信,世子会以情为先,尤其是对公主。”
“是吗?”晋阳公主望着适才赵希言离去的方向。
“世子明知道祭坛上的鹰是人为,也知道如此会激怒陛下,引起杀心,更知道是何人所为,可终究也没有怪罪公主,凭借一己之力化解,从而也护了公主免受和亲之苦。”内侍回道。
“于皇室而言,有情,可不是件什么好事。”话音刚落,晋阳公主遂扬鞭驾马,朝赵希言追赶了上去。
“怎么都走了?”安阳瞧见二人相继离去便道了一句。
内侍骑在马上没有立马追赶,而是望着晋阳公主的背影,长吸了一口气,又无奈的叹出,“您总说别人如此,却不知自己也已经深陷,与世子又有何区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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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赵希言骑着快马,可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齐王与锦衣卫一同出现在折返的道上,身后还有众多被抬起的尸体与伤者,其中担架上就还有血流已经凝固的楚王,被一张白布遮盖着,有专人抬着,且是锦衣卫里的小旗,又未瞧见楚王踪迹,赵希言便猜了那具尸体,很可能是楚王的。
“哥”
赵希言将他们的路挡住,锦衣卫指挥使胡文杰遂上前,拱手道:“下官例行公务,还请世子爷通融让路。”
赵希言握着缰绳不肯,齐王便轻轻夹着马肚子上前,“胡指挥使,让本王与吾弟说两句话,不耽误吧?”
胡文杰于是驾着马返回,齐王骑马上前,抬手时先是在锦衣卫送来的干净衣裳上擦了擦,而后才拍向赵希言的肩膀,齐王拍得很沉重,不像从前那样轻松,“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也知道你也会劝我。”
“为什么?”赵希言盯着齐王,“兄长明明可以有另外一个更好的选择。”
齐王摇头,“楚王不会明白,但为兄知道,二郎一定明白的,无论是你,还是皇帝,还是任何人,都会觉得,顺势登高,是最好的选择,可是这只是对于为兄而言的选择。”
“兄长心里最在意的是嫂嫂。”赵希言红着眼眶道,“可嫂嫂最期盼的呢,她定然不会希望兄长如此冲动。”
齐王再次摇头,“我并不是冲动,我有自己的打算。”
“可是”赵希言眼里充满了担忧与焦急,这一次,是出自内心,对于齐王的崇敬。
sp;“你有自己的路要走,也有自己要护的人。”齐王望着赵希言身后跟随而来的人,“不要像我一样,醒悟过来时,追悔莫及。”
晋阳公主骑马赶上,也为眼前一幕震惊,锦衣卫抬着许多尸体,皆是楚王府的侍卫,还有那担架上用白布遮盖的尸体,血将其浸染,尸体大小,可辨别出是一个成年男子。
齐王再次拍了拍赵希言,随后驾马离去,锦衣卫指挥使胡文杰便带着人马紧跟上前,略过晋阳公主时稍有停顿,行礼道:“公主。”
望着齐王远去的身影,赵希言轻轻驾马靠近晋阳公主,还未等晋阳公主开口提问,她便伸手握住了晋阳公主的手,“我要做齐王那样的人,但我不会成为齐王。”
晋阳公主不知道齐王与赵希言说了什么,但从眼神可知,赵希言眼里此刻的坚定,这一次,晋阳没有说教也没有反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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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场——
围场上,皇帝安抚诸国使臣后便回到御座上静静等候锦衣卫的消息,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头顶的太阳慢慢往西山落去,文武百官也都在等候消息,但没有人此刻会比皇帝还着急。
皇帝靠在御座上,不断的用手摩挲着手指上所带的指环,眼神死死的盯着围场出口。
没过多久围场的彩布外便响起了一阵马蹄声,一队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赶回,纷纷下马,胡文杰同齐王一道下马入内。
皇帝从座上起身,见齐王安然无恙,心中松了一口气,没看到楚王,便又紧张了起来,“山中究竟发生了何事?”
胡文杰命人将楚王的尸体抬进内,屈膝跪伏道:“回陛下,臣赶到时,发现楚王与齐王正在打斗,楚王在争斗中…中箭身亡。”
胡文杰揭开白布,死相惨烈的尸体呈现在众人眼前时,引来一阵恐慌,还有些文官吓得连忙挪了视线。
皇帝瞪着双眼,却丝毫没有为丧子感到悲痛,他看着齐王时,眼里也没有责怪,但他要向众人解释,有所交代,于是问道:“齐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报!”有太医随内使从帐后走出,一把跪到御前,颤颤巍巍道:“臣无能,未能将人救回,请陛下治罪。”
皇帝挥手,锦衣卫便将太医带走。
原来是适才楚王府报信的侍卫没能救治回来,再此之前,胡文杰已经将皇帝的话转达给齐王,只要齐王照着说出来,就可以将罪推到楚王身上,来个死无对证,加上皇帝的包庇,便无人敢质疑,齐王,依旧还是齐王。
齐王望着旁侧断头的尸体,似仍不解恨,甚至伸手指着楚王尸体骂道:“如此贱人,死不足惜。”旋即对着众人高声吼道:“楚王,是本王派人伏杀的,是本王,亲自砍下了他的头颅。”
“什么?”
齐王语出,震惊场上所有人,译官纷纷向本国使者解释后,又引起了诸国使者的议论。
文武百官惊看着齐王,不敢相信的自己亲耳所听,“齐王忠义仁厚,怎会做出如此残害手足之事?”
“你…”皇帝被齐王的话差点弃昏,他抬着手指着齐王,“你…”
齐王瞪着皇帝,眼里充满的憎恶,“此人设计陷害吾妻,今日吾亲手所杀,便是要为我那枉死的妻子报仇,特选在今日之场合,便是要为她讨回一个公道。”
齐王的话再次引来众人的议论,齐王妃以陷害忠良与亲王之罪赐死是人尽皆知之事,齐王还因此为之癫狂。
“圣上体察不明,仅因几个楚王同谋片面之词便将罪悉数推到了吾妻身上,此人不但洗清罪责,还因此进封楚王。”齐王瞪着皇帝,指着身侧的尸体,“我又岂能是非不分,看着妻子蒙冤,于九泉之下不能瞑目。”
“够了!”作为明帝国的主人,众目睽睽之下,皇帝再难包庇,为示君威,他大怒道,“齐王妃之罪,乃是三司会审所定,人证物证俱在,汝今日为一罪人,残害自己的手足,当真是有辱皇室颜面。”
齐王甩手,“证据?”旋即质问道:“昔日指正吾妻的内使与舞女,皆是楚王心腹,内使出身,十二监皆有记载,吾妻是有何能耐能让一跟随主子二十余年的内臣叛变,楚王利用你的疑心,让她们先行陈罪道出本为真凶的楚王,让你疑心有诈,因为你疑心,所以拷问,而后再拖出是吾妻所为,以此让你确信,吾妻的确是有眼线在越国公府,然非那充入教坊司的舞女。”
齐王话毕,齐王府的死士便带着十来岁的小姑娘走进了围场,随后被禁卫持刀拦住。
眼见事情收不住火,皇帝再次怒斥,“够了,你要再闹吗?”
“让他们进来!”齐王大声吼道,“陛下若是无错,为何不敢当面对峙呢?”
自己一向宠溺想要扶持的亲儿子如今却当着诸国的面要拆自己的台,皇帝气得手直抖,“让他们进来!”
死士带着被捆绑住双手的小姑娘入内,齐王便道:“她才是吾妻安插在越国公府的线人,如若不信,可唤王将军前来对峙。”
越国公长子为京营将领,此次也随行狩猎,王大看着眼熟的小姑娘,竟一下蒙住。
“王卿,可识得此人?”皇帝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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