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筱乔说,夏天就得这么过才有滋味。
她碰了碰林知漾的杯子,脸上笑意下不去。
她找了个一米九的男模做男朋友,如胶似漆,正被调侃朋友圈秀恩爱的内容。
被损完后,抓着林知漾就问:“你怎么还没心怡的人,真要当和尚了?好歹让我有个为你牵线搭桥的机会。”
川菜够味,从辣椒里刨鸡肉丁让人无法自拔,林知漾吃得不亦乐乎,“有的话,公士殿下打算帮臣追吗?”
“你不是说废话嘛,我肯定帮啊。”明筱乔一听有戏,跟其他几个一对眼,齐刷刷地放光地看向林知漾,“本宫替你赐婚。”
得,还真把自己当皇帝女儿了。
“行,我看上她了。”
林知漾喝了口冰啤酒,点进淮州大学的网站,翻出最新日期里郁澈参加会议时被拍下的照片:“这个人。”
照片里的女人穿了身黑色正装,沉闷的颜色,简单的款式,在被她清冷寡淡的气质中和之后脱俗雅致。在一众或谢顶或衣着随意的老教师里,只有她与众不同。
端庄却不死板,细看之下,锁骨上坠了条“y”字项链,与性感雪白的颈脖相得益彰。
“?”
林知漾甚至没有放大特定的人,只是把照片翻出来,明筱乔就知道她说的是谁了。
沉默了会,面色凝重地摸上林知漾的额头,“没发烧啊。”
林知漾拍开她的手,被气笑了,“你这什么意思,不是说无论是谁,你都能给我牵线搭桥?”
明筱乔震惊:“你见过她的啊。”
“是的,我见过,然后喜欢了,不行?”
“你既然见过,就知道郁澈姐是什么性格。林爱卿别闹了,你泡谁都有可能,唯独她不可能。”
明筱乔连连摇头:“她太直了,虽然大龄未婚,但也不会弯。”
郁澈那个家境,她根本弯不了,也没看出她姬里姬气。
其他人凑过来,想知道谁这么难搞,让明筱乔都认怂。
一看照片全明白了。
朱玉语重心长:“你病急乱投医了,想找漂亮女人恋爱可以理解,别一上来就整个地狱模式。”
文子皱眉:“你看她的神态打扮,天生就适合开会的场合。七月的天,我隔着屏幕看她都觉得冷。依我这种直女对她的判断,这种人基本上与爱情无缘,与女人更无缘。”
明筱乔:“我要早知道你突然为她想不开,当初不该让你见到她,造孽哟。”
“……”
林知漾原本只是想跟她们坦诚,得到祝福。
见大家一副笃定的模样,忽然觉得,除非自己放出跟郁澈的床照,否则现在讲出真相,也没有人会信她。
算了,不说了。
下回直接把真人带来,省得被她们看成妄想症患者。
“你真喜欢她?什么时候?”明筱乔觉得林知漾可能在跟她说笑,故意为难她。
林知漾诚实地点头,又不诚实地说:“最近。”。
明筱乔还是摇头:“没结果。”
郁澈虽然对她与对别人不同,但骨子里不喜与人亲近,她自小就没见郁澈笑过几回。郁家二哥说了,这辈子没遇见过比他亲妹更冷淡的人。
说起在明筱乔生日派对上跟郁澈相识的事,林知漾很纳闷,郁澈不喜欢热闹场合,何以每年要去那种喧嚣的场所亲手送份礼物呢。
明筱乔也不晓得:“郁澈姐姐从小对我就不错,不说热情,但我喜欢吃的玩的,她都记着,看见我就给我买。成年后,这都算生疏了。”
林知漾不可思议,按耐不住,在桌下发信息问郁澈:“为什么对明筱乔那么好?”
吃完饭,才收到郁澈的回复:“哪里好了?”
“对她和对别人不一样。”
对方正在输入,郁澈难得坦诚:“性格开朗,像小太阳一样,看见她没由来的高兴。”
林知漾发了个“沉默”的表情包。
看了眼明筱乔,这家伙确实性格好,长得还漂亮,可惜喜欢帅哥。
“你喜欢我,不会是因为我像她吧?”
“?”
“你就是你。”
林知漾松了口气,笑话自己瞎想什么呢。
她付完帐往外走。
又看了眼手机,郁澈追加过来:“总被说冷,所以一直以来都羡慕自带阳光的人。”
“而你格外耀眼。”
林知漾:“郁老师真是十级情话大师。”
郁澈:“谢谢。”
在林知漾被批评走路还玩手机,准备收起时,郁澈又发一条:“明天你有空吗,监考完,可以带你去吃牛肉面,快放假了,食堂过两天关门。”
“下学期不一定开,所以,过来吗?”
林知漾抬头看月亮,其实郁澈是想她了吧。
过两天关门=快来找我。
作者有话要说:明晚晚一点,十二点前更。
第38章
夏日的校园是被眷顾的风水宝地,落日、欢歌、凉爽的晚风,一张张年轻稚嫩的脸庞,干净得仿佛世间所有的烦恼都与他们关系不大。
喧嚣里是治愈且静谧的岁月,一年一年,花开一树又落一树。
久处这种地方,容易被滋养得容颜焕发。
林知漾脑海里稀奇古怪的想法蹿出来,或许这是郁澈不显老的秘诀?整天吸收日月精华和年轻人的蓬勃气。
郁澈早晨给她发消息:“六点钟监考结束,收卷送卷需要二十分钟,你六点半左右到就可以了。”
“一定不要来得太早。”
林知漾发了个小熊懒散地趴着说“哦”的表情包。
郁澈对一秒就能发出去的表情包不够放心,生怕她没听进去,“今天有大风,不要吹很久,晚到也没关系,我可以等你。”
她一遍遍地强调“早与晚”,林知漾起初不懂,后来明白了她什么意思。
她对去年十二月,自己在学校等她未果的事还耿耿于怀。
其实上半年她已经在逐渐放下,郁澈向她解释过原因之后,她更是不在意了。
但郁澈还是害怕。
七月初的晚风,吹一吹正是凉爽宜人,她竟也要交代句:不要吹很久。
把自己当成林黛玉吗?
听话地在六点以后才到,在办公楼下,冬天时等郁澈的木椅上坐下。
当时坐在这里等,寒风刮面,手脚冰冷,心里忐忑又期待。直到黑色的车疾驰而过,才在绝望中平复一切奢望。
短短半年之后再坐在这里,夏风的温度刚刚好,带着点儿潮湿气,草木清香扑了满鼻。她不再忐忑,亦没有惴惴不安的期待,有的只是粘稠的爱意。
她在等她女朋友下班。
而且,是被主动喊来的。
听上去美好得像荔枝味的糖。
18:23分,郁澈拎着包赶下楼,林知漾已经坐在她熟悉的位置上。
几天未见,望一眼都是满足。
身着休闲的常服,头发扎出蓬松的丸子头,像个寻常的学生。两手撑在双腿边,以一个极度放松的姿势在看不远处来往的人流。
郁澈走过去,不放心地问:“等多久了?”
对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林知漾抬腕看了眼手表:“二十分钟不到。”
还是太久,郁澈垂了垂眼帘。
看出她的意思,林知漾安慰她:“我一个闲散人员,没有别的事情,等等你怎么了。而且坐在这不错,能看见很多帅哥和美女,你们学校学生的颜值都好高哦。”
说着说着就开始不正经。
郁澈无奈,却又实在不想看林知漾再坐在这里。
前半年每每路过,看见这张长椅,便会想起林知漾顶着寒风在这里傻坐几个小时的场景。她一定很冷,连带着身体和心,回去后大病了一场,还强撑着离开这座城。
那时候的林知漾,应该恨死她了。
在分开的那段时光里,郁澈总是不可避免地脑补林知漾的心理活动,借云端的视角来批判身处泥沼之中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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