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虞转身到一旁去给他倒了杯茶送过去。
白临喝了口热水终于缓了过来,对白福鸿也没什么好脸色:“别以为我不骂你,我要挨个地收拾你们,如今我们白家生意低迷做不下去,你这么大人了,不帮分担就罢了,不闻不问,连家中有几间铺子,攒了多少银子,欠了多少银子都不懂,就算你真的有一日侥幸能高中,也不过是个只会读书的榆木脑子。”
“还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都二十岁多了,读书读不成,也不知道要娶妻生子,延续白家的香火。”
白福鸿听到白临这句话,微微侧过脸望了一下楚虞,见到对方面无表情的样子又把脸转了回去,闷不吭声,也不敢反驳父亲的话。
“这些年若是没有小虞,我们白家是不是早就在这乐山县给除名了!”白临气得身子发颤。
楚虞今日过来,单纯只是想着见一见白临,如今见他身子安好也觉得放心了,但此时又不能贸然走开,站在这里听着他对家里人的训斥,忍不住有些尴尬,而且白临还时不时地将她提溜出来说一说,这让她心里有些难受。
正想找个理由寻个机会告辞,但又听到白临说道:“这次不教训一下你们就不长记性,夫人既然闲着没事干,有这功夫逛街不如以后每天留在房中抄抄佛经修身养性,下次就不会做出这样有失身份的事情了,先抄上半个月吧,若是还不长记性再多加几遍。”
白夫人脸上瞬间变得十分难看,但又不能违抗丈夫的命令,只好委委屈屈地应下。
就当白福鸿觉得自己可以逃过一劫的时候,白临转过身冲着他道:“还有你,不思进取,不体恤家中艰难,作为人子是不忠不孝,如今距离书院授课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你也和你母亲一样,禁足半个月,好好再加温习课业,若是这点都忍不了踏出房门一步,你就不要再进这个家门了。”
白福鸿顿时脸上一僵,但却不敢吱声,低着头算是应下了。
白临说完妻与子,转身冲着白老太爷道:“爹我就不便说您了,这些年我卧病在床不能孝敬您,是我不孝,您做的那些事,小虞虽不与您计较,但她父亲临终前对我有所嘱托,我却一个都没能做到,还让他的女儿在咱家被当牛做马地使唤,楚风若是泉下有知,定会责怪我,您的那份责罚,儿子来担着。”
白老太爷心中有些不满,刚想回一嘴,但一触及白临那阴沉的目光,瞬间就不敢出声了。
白临转过身对楚虞道:“小虞,我昏迷的那段时间,家里日子过得艰难,不得不跟你暂借了一些银两,今日白叔叔就把这银子还给你,再加上这五年来每日有小半天都是在府上帮忙,现在想想也十分过意不去,便一起折合成银子,算成工钱一起给你。”
说完往前走了两步从书柜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放着一百五十两的银票,将其递给楚虞。
楚虞瞬间有些手足无措了,白临这才刚刚苏醒,白家如今条件确实不好,她自己也是知道的,可白临是从哪里拿到这些银子给她的。
她忙摆摆手道:“老爷,银子的事不急,您现在刚醒,要花钱的地方还多着,等以后把铺子开起来,赚了钱再给我吧,我现在家中都有收入进项,不缺这一点。”
白临却一把银票塞入她手中道:“好孩子,你能这么为白家想,我心中已经是万般欣慰了,银子嘛,家里还有,该你的你就拿回去,往后生意要重新做起来,还是少不了你帮忙。还是——你就想着往后都不管你白叔叔了?”
楚虞握着还带着热度的银票,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回道:“自然不会,老爷有需要帮忙的,我能帮的上的自会帮忙。”
白临这才笑着点了点头道:“你放心,往后若是让你帮忙,定是记在工钱里面,不会让你白干的。”
说完话锋突然一转:“小虞,你来之前我已经让人收拾了一间屋子出来,不然你就搬回来住,等我身子养上几日,我们就可以重新把铺子开起来。”
楚虞一听忙摇了摇头,笑话,自己现在有妻有女,干嘛还要去别人家里长住,晚上不回家抱着媳妇睡觉,来这白家做什么。
丁香离了自己或许不会有什么,但如今自己晚上没有她睡一旁,怕是难以安稳入眠。
白临见她面上纠结,忙开口道:“小虞你别担心,让你来白府住,不是要让你当下人,以后你就是我们白府的座上宾。”
楚虞摆了摆手道:“不了老爷,我自己在老家建了个院子,如今已经习惯住家里了,再去别的地方住,怕是住不惯。”
虽然说得很委婉,白临脸上还是一僵,眼中闪过一丝的失望,只好叹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好再勉强你,但如今白叔叔刚醒来不久,好些年没和外界有接触了,也没个能说话的人,这混小子什么事一问三不知,你若是有空可要常来陪陪我说说话。”
楚虞见他说的恳切,再想想以前他为救了父亲落下的一身病,小时候又对自己关爱有加,也不由得心软道:“老爷,我以前做的那些事情,不过是为了帮阿暖她们完成遗愿罢了,您也不用放在心上,您刚醒来还是要多注意身体,等身体好起来了再去想生意的事情,我平日若是有空,会过来陪您说说话。”
白临得了她的一个准信,便放她离开了。
楚虞从白家出来,回到家已是晡时,院子传来水流和洗刷的声音,还有孩童和女人的对话声,一声奶声奶气,一声温柔如水,让刚迈入院子的楚虞心中一阵暖流滑过,方才在白府那种压抑和不适感在此刻也烟消云散。
只见院中一大一小正在各忙各的事,大的正站在水缸附近的石案上洗涤衣物,那石案是建房子的时候楚虞特意吩咐工人用石块砌起来的,上面是一块光滑坚硬的石面,可以在上边搓洗衣裳,不需要弯腰受累,而且背部留有孔子供水流到后面去。
往时衣服不多就可以在这里洗,而且浴房就在旁边,旁边搭了个烧水的炉子,如今正值天冷的时候,烧点热水冲进去手就没那么冻了。
木丁香心疼楚虞每天杀猪劳累,换下来的衣服都是她来洗,以往若是在木家,通通拿到河边一通洗,哪里管水冷不冷的,可如今在楚虞的眼皮底下,已经被她多次点着额头说了,冬天洗衣裳一定要烧热水,久而久之,竟也离不开热水了。
竹儿在旁边趴在石凳上和小花说话,没人听到小花儿的回应,落在耳朵里的都是她一个人的自言自语,她自己时不时也会问上木丁香一两句。
木丁香嘴里一边回答着竹儿的话,手上一边搓着衣服,忽然间感觉到一个温热的身子从后边贴了上来,紧接着眼前出现两只修长的手掌,握住自己的手,跟着一起搓了搓手上的衣裳。
木丁香有些无奈地刚想转头,可谁知那人的脑袋就贴着脸颊蹭上来,下巴抵在自己的肩膀上。
“回来了就去旁边休息,不要在这里碍手碍脚的。”木丁香又好气地道。
“跟你一起洗嘛——”楚虞难得地略有些撒娇。
“你这算哪门子的跟我一起洗,分明就是来捣蛋的。”木丁香想把她的手从自己手背上扒开。
可这人却坏得很,手指从她的指缝中插/入,还前前后后地摩挲了一遍,极尽暧昧之事。
木丁香手上被她撩拨,小脸猛地一下红了起来,看到一旁竹儿睇过来的目光,忙将臀往后拱了拱,想把这人给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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