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张烨捧住钟远航脸颊的时候,感觉到了他全身的颤抖,吻他的时候,尝到了嘴角边咸味的泪水。
钟远航的手紧紧地抓着张烨的衣摆,抓得那么用力,关节都发白。
“远航,我爱你,我这辈子无能为力的事情太多了,后悔的事情也太多了,但我从来没有后悔爱你,不过你再骂我一次傻B,我就大耳刮子扇你了你信不信?”
“……啊,傻B,”钟远航的声音很沙哑,挑衅一样磨在张烨的耳朵里,“你抽我啊?”
“哎!我认真的。”张烨想抓钟远航的头发,太短了抓不牢。
张烨有一种情绪激动之后又平复的眩晕感,从头发里滑脱的手正好在钟远航脸颊的侧面,他什么都没想,一下拍在钟远航脸上。
“啪”的一声,张烨拍得不重,却意外地很响,钟远航只皱了一下眉头,动也不动。
张烨吓了一跳,手在打过的地方轻轻抚摸。
“你刚刚说什么了?”钟远航认真地盯着张烨的眼睛,眼神里灼灼的。
张烨这才发现,这么久以来,自己很少能这样坦然地去看钟远航的眼睛,看那里面的光彩,理解那里面的渴望。
“啊,我想想啊,”张烨装模作样地望了望天花板,然后低头看回钟远航的眼睛,“我说,我爱你。”
猛地,钟远航的手臂狠狠圈住了张烨的后背,低头把整张脸贴在了张烨的肚子上。
眼泪全都洇进张烨的衣服,湿乎乎,燥热烧心。
“我也爱你,”钟远航的声音闷在张烨肚子上喊叫,好像直接从肌肉渗进了骨骼,再纹刻在张烨的灵魂上。
“张烨我爱你……我爱你,我好爱你……”
钟远航扑得太用力,张烨本来坐得就不稳当,很快就承受不住钟远航整个上半身的推挤,往后靠下去。
后背硌在地毯上,不算难受,张烨摸着钟远航的后脑勺,指尖滑进头发里,轻轻用指腹捏着他的头皮。
“知道了,我知道,我都知道。”张烨说。
张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大约是钟远航抱得太暖和,又也许是压在心里那些沉甸甸的大石头,突然之间好像都被搬走了,张烨觉得既疲惫又放松,眼睛不知不觉就那么阖上了。
醒来的时候,下午的阳光照从玻璃外面照进来,太亮了,亮得晃眼。
钟远航还搂着张烨,闭着眼睛的脸就在张烨脸边,张烨细细地看着,伸手去摸他的眉毛,深深的眼窝,和高挺的鼻梁上若隐若现的驼峰。
还不醒,张烨低头轻轻在钟远航唇上碰了碰。
钟远航还是闭着眼睛,呼吸平稳悠长。
张烨也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只是轻轻贴着他的嘴唇,让自己的呼吸和钟远航的呼吸融在一起,嗅着信任和放肆的味道。
贴了一会儿,贴得张烨又要再次睡着了,眼看着两人的嘴唇又要分开,钟远航的眼睛突然翕开一条缝,手扣着张烨往后不自觉靠去的后脑勺,重新贴住了他的嘴唇。
钟远航的接吻方式没有张烨这么小打小闹,他刚一吻上来,就像强势的侵略者,带着一种掠食般的野蛮,迅速让人崩溃失守。
张烨很快就觉得缺氧,不服气地跟钟远航抗衡,互相掠夺稀薄灼热的空气。
以至于吻终于歇下来的时候,他们都急红了眼睛,呼吸汹涌久久不能平静。
“烨子,”钟远航还带着哭过之后的鼻音,显得非常不成熟,非常幼稚。
“嗯?”张烨懒散地答应。
“你真没出息,接个吻也偷偷摸摸的,不像话,”钟远航嚣张地说,“你是不是真阳wei?”
“哎你真的要打一架是不是?”张烨气笑了,“你想试试?我跟你说实话,我以前一直让着你呢,而且我以后都不打算让着你了。”
“行啊,”钟远航挑了挑眉毛,显然不相信,“我倒要看看你打算怎么不让着我。”
这不能忍,张烨作势就要扑上去,手腕被钳住了,他就想方设法拐着弯儿地去挠钟远航的腰,他的腰怕痒,张烨早就想上手了,憋了这么久都没敢动,这下终于是没忌惮了。
闹了好一会儿,张烨还是气喘吁吁地被钟远航压制了,两个手腕被抓着钳在身侧的地毯上,腿也被钟远航曲着两个膝盖扣住了。
“行吧行吧,我认输了……”张烨笑得停不下来。
“认输啊?那不能轻易放过你,否则以后要翻我的天,”钟远航想了想,“你跟我说说,‘都给你绑床上,骑上来了’,是什么意思?”
张烨愣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之后整张脸刷一下红透了,突然品出现下这个姿势的危险来,他支吾着解释,“我靠,当时真的什么也没发生,你怎么还秋后算账,啊……”
钟远航的膝盖突然往上移了移,张烨要命地扬了扬脖子,喉结滚得厉害,抑制不住地喊了出来。
“嗯,绑上,”钟远航作势拉住了张烨的手腕,把他的双手拉开,放在地毯上比划,“这个,我觉得还不错,下次试试。”
“你……”张烨崩着脸,憋了好一阵,终于憋不住,一下笑出来,“你真的,去看看脑子吧,一天天的都在想什么啊?”
“想你。”钟远航正儿八经地点头,然后顺势把张烨推在了酒店低矮又柔软的榻榻米沙发上。
这沙发安得可真好啊,刚好合适把人扑倒,顺势再往前一小下,就能舒服地接上一个吻。
这次两个人都不着急,细细地吻,每一个细胞,每一个毛孔,感知的所有范围里,都是彼此的气息,那种在人群里一眼就看到的气息,在坐满人的教室里,一转脸就能接上视线的独一无二。
好一会儿,钟远航抬头,审视一样地看了看张烨。
张烨眼睛都恍惚没有了焦距,yu望在这时候起头就像春天的种子抽芽一样自然而然,不可抑制。
“怎么了?”张烨的气息像是在旱冰场里打滑的新手,一个字滑三下,勾得人心痒。
“这不是好好的吗,没阳wei啊?”
“这茬还能不能过去了?”张烨也没剩下多少理智,一口咬在钟远航的下巴上,“信不信我真的……”
“真的什么?”钟远航不怀好意地笑,“烨子,你知道的,你从来都舍不得。”
“我……”张烨的手滑进钟远航毛衣的下摆,认输似的,带着钟远航往后倾倒,头往沙发的靠背上一靠,“你等着,总有我舍得的时候。”
装腔作势,钟远航笑起来,不再调侃张烨,俯身拥抱。
一下午的时间很漫长,张烨的心脏轻飘飘的,好像解开脚环的鸟,一直在云端上乘着风滑翔,放纵地舒展每一根羽毛,完整的坦诚是他的底气,也是他的盔甲,张烨主动迎合着钟远航的每一个动作,和没有节制的反复。
房间里浓得发腻的声音慢慢低下去,张烨渐渐能听见白噪音的声音。
这种感觉很陌生,往前十年,他们每次做完,张烨都像做贼一样,紧张地检查自己身上有没有什么会让别人发现的痕迹,从没有放开了撒欢儿的时候,憋屈得不像年纪轻轻不计后果的青春期。
再往前的几个月,张烨总是害怕,害怕钟远航惩戒一样的粗暴,也害怕什么时候还完了自己的债,他们散了,就像很多很多其他人那样。
太阳已经悬在半空了,很快就要粘到对面隐隐约约的山上去。
张烨身体很疲惫,每一块儿肌肉好像都到了极限,但精神却依然很清醒,这种感觉让他奇异地满足,还贴着自己躺着的钟远航让荒废的下午和红橙色的夕阳都变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哎,”张烨曲起的腿摇晃着碰了碰钟远航,“起吧,冲个澡,咱们出去吃个饭?”
“嗯?”钟远航抬起头,惊讶地看着张烨,“没给你收拾服气啊?还有余力往出跑?”
“不知道,”张烨笑起来,“你不行啊?下次我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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