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华故意说:“望星你就别帮他,刚还欺负你,现在又使唤你,要我我就不帮他。”
齐琨:“……望星,小叔叔再怎么也经常给你发红包吧。”
郝春慧无奈横了眼丈夫,“这么大年纪怎么还爱挑事儿?”
宋望星听他们拌嘴忍不住笑起来,帮齐琨满上饮料,嘟囔着往自己脸上贴金,“没事的!虽然小叔叔经常欺负我,但我心胸宽广。”
齐琨欠嗖嗖学着他的语气:“心胸宽广~”
也不知道谁每次生气,记仇能记一年半载。
“啊!”宋望星佯装生气,作势要抢他的杯子,“不给你了。”
“别别,开玩笑的!过年再给你包个大的。”齐琨动作敏捷顺走杯子,他清清喉咙,“好都满上了吧?妈,你喝茶水,咱来走一个。”
齐琨站起身举杯道:“小年快乐!祝爸妈身体健康长命百岁,祝望星学业有成平平安安。”
夫妻俩笑着举杯站起来。
宋望星笑吟吟补充:“还有小叔叔的!祝小叔叔事业有成节节高升。”
“哈哈哈好!节节高升!干杯!”
几人面带笑容热情碰杯,重新落座后边吃边聊天,餐桌上说笑声响成一片。
郝春慧急着给宋望星晒被子,吃过午饭没一会就要出发。
齐琨开车,宋望星晕车一般都坐副驾驶。
几人惊奇发现他今天状态还不错,换以前吃得饱饱的坐车,早像颗霜打的小白菜,蔫头耷脑。
宋望星解释道:“可能坐多了,谢怀洲经常开车带我去家里玩。”
齐琨心思微动,“我怎么记着谢怀洲和你同岁?家里条件挺好啊,刚成年就给他买车。”
齐国华应和道:“那孩子条件应该是挺好的。”
根本不用明说,完全能感觉到,那孩子不管是教养,为人处世,还是审美……都不太像是普通家庭培养出来的。
齐琨面色凝重,他好像摸到答案了。
望星那贫瘠的交友圈子,听来听去就听到个“谢怀洲”,项链很可能是这个人送的!
请问一个男的送一位漂亮单纯又可爱的小男生一条贵重的金项链,他图什么?!
还有一个问题,望星知不知道谢怀洲的心思?
别到时候人哈喇子都要流他身上了,他还傻乎乎以为彼此是朋友,一头扎进大灰狼嘴里……
想到那画面齐琨血压都上去了,不行!他必须找机会和望星说明白。
离家越近,宋望星的脸色越黯淡,他看着沿途的荒芜,不自觉揪紧衣角。
车内寂静无声,齐琨甚至不敢大声喘气。
很快,一栋二层小洋楼出现在众人视野里。
咯——吱——
宋望星轻轻推开院门,他明知道里面什么都没有,但面对空荡无人的院落时还是没忍住湿了眼眶,他低下头频频眨眼,缓解眼睛的不适。
佯装出无事的模样挤出一个笑,感慨道:“还挺干净的嘛。”
谁都能听出他的颤音,但都假装没听见。
“对,很好打扫。”
“院里顶多就有点灰,等下我扳水闸给你冲一遍!”
…
宋望星穿过院落走到楼栋前,打开门锁推开门,阳光从他身后照进房间驱散黑暗,薄薄的灰尘围着阳光浮动,形成一道道光柱。
望着熟悉陈列,浓烈的悲伤要将宋望星吞没,这是爸爸妈妈离开的第六年,奶奶走的第三年,可他还是不习惯……
兴许这一生都不会习惯吧。
平时的他不想那些,也不敢想。
但每一次回家,开门那一瞬,经年过往一幕幕,如同磨刀石,割人的钝刀子瞬间变得无比锋利,剖开肝肠,扎得人鲜血淋漓。
“那我先去给他们磕个头吧。”宋望星强忍悲伤快步往小房间去。
那是专门供奉牌位的屋子。
一开始只有爷爷。
他走得很早,爸爸三岁那年爷爷发了场急病离世,那个年代很穷,他没能留下一张照片,宋望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但每年都会跟随家人诚心诚意地祭拜他。
后来,他诚心祭拜的人变成三个,再后来,四个……
齐家三口站在小房间门口,心疼地看着他对着牌位挨个磕过去。
宋望星认认真真磕着头,每人三个,一共十二个。
磕完以后,他对着四座牌位看了许久,喉咙像卡着什么,艰涩开口。
“望星回来了。”
***
四个人打扫得很快,花了三个多小时,从里到外,仔仔细细做了大扫除,缝隙都没放过。
郝春慧想多晒会被子,打算太阳快落山再走。
齐琨和爸妈打了声招呼,说要和宋望星出去转转。
领着宋望星走了好远,确保聊天内容不会被他爸妈听见,齐琨在水塘边站定,看着远处的太阳,有些不忍心逼问宋望星。
过了会他开口道:“望星我们来玩是不是的游戏,我问什么你只用回答是不是就行。”
宋望星抬手摸摸浮肿的眼皮,明白他想问什么,也明白他的担心,不打算再瞒他。
轻轻点头:“好。”
“项链是谢怀洲送的?”
“是。”
齐琨深吸一口气,不打算拐弯抹角,“他喜欢你?我说的是恋人之间的那种喜欢。”
“是。”
齐琨皱眉:“你也喜欢他?”
宋望星重重点头:“是!”
齐琨听到这里再也控制不住情绪,连珠炮地发问:“你们在一起了?!确定关系多久?发展到什么地步了?他有没有碰你?你们上过床吗?”
他妈的!望星前段时间才刚满十八啊。
宋望星呆愣愣的,没想过他会这么直白,整个人很是无措,不过他很快找回声音,一一回答齐琨的问题。
“在一起了,一月中确定的关系,就,就亲亲抱抱……还,还没到那一步,谢怀洲怕我生病,他还找了老中医帮我把脉调理身体。”
齐琨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他尽量放缓语调,语重心长道:“望星你听我说,既然谢怀洲那么有钱,那他们家大概率不会接受他喜欢男孩子,更不可能同意他不娶妻生子,你跟他没有未来,听小叔叔的话,趁早和他断了。”
趁着感情不太深断了,没那么伤筋动骨,否则真等那一天,简直比断了肋骨都痛苦。
宋望星理解齐琨的顾虑,可是……
他皱着小脸,澄澈的眼睛里满是信任:“谢怀洲已经和家里说过我们的关系,他从未想着隐瞒。小叔叔也不用担心他家人会对我不利,他一直在好好保护我,他真的对我很好很好。”
“对你很好?”齐琨扶额,无奈道,“望星,在上大学前你从来没有陷入复杂的人际交往中,你对人很不了解!别说他那种有钱人,你和普通人接触得都很少。如果你认为和谢怀洲相处很舒服,他对你非常好,那大概率是他在伪装,他在向下兼容,你很可能不了解他的真实面目。你知不知道,好也是可以伪装的……”
“小叔叔。”宋望星轻声打断齐琨的话。
他眼眶有些红,勉强扯了下唇角,一字一顿道:“我不是没人爱的小孩,相反,我从小就拥有很多很多的爱,我很清楚爱是什么样的。所以,我能向你保证,谢怀洲的好是真的,爱也是真的。”
第79章
太阳西斜,残阳瑟瑟。
没了温热的阳光照拂,风变得很冷,吹得人心头发寒。
宋望星头发飞扬着,他望向远方,那里埋葬着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几个人。
齐琨盯着少年,他目光闪烁,方才宋望星的话宛若平地惊雷——
“小叔叔,我曾经说过,奶奶去世后我听见邻居议论我,是因为我被报复,是我害死了奶奶。我当时哭得很厉害,可是,我哭不单单是我痛苦,而是她们的话提醒了我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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