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带解开了,陆约却又在他面前蹲了下来。
谈过多次恋爱的陆桀躲在角落里,烟还没抽完,观众已经当上了,他可比没搞过对象的人懂得多,就他哥那碰了他都得去搓洗几遍手的死洁癖,能空手去碰人的鞋?做什么春秋白日大梦?!
他哥这分明是爱得死去活来了。
青年蹲下了也没塌腰驼背,他微微倾身,单手扣住了骆京书的鞋帮。
骆京书把脚从鞋子里拿了出来,他单脚站不太稳,小心地扶住了陆约的肩膀。
“我鞋子里很热。”骆京书低声道。
他是想暗示,你有洁癖,我鞋子穿了一天了。
一个当老板的,能给员工做到这地步,骆京书有点感动,还有点震撼。
陆约握住鞋帮,倾斜着在水泥台阶上叩了叩,细碎的沙子被倒出来一小捧。
他扫了眼离眼前不远悬着的那只脚。
脚型好看,足弓起得恰到好处,他穿着白色的袜子,半点脏了的痕迹都没有,干净得像穿了双新袜子刚准备出门。
将沙子叩干净后,陆约把帆布鞋重新放在骆京书的脚下。
鞋带也是陆约系上的。
“谢谢学长。”骆京书低声说。
陆约还没来得及应,骆京书余光就忽的瞥见了角落里叼着烟嘴瞪大眼睛的陆桀,他在震惊什么?他听见了?
骆京书心头一跳。
陆约眼看着要站起来。
“学长。”骆京书叫了对方一声,语气稍显急促。
没等陆约反应,他弯下腰,歪头在陆约脸颊上落下轻如羽毛的一个吻。
“你伺候得挺周到的,我奖励你一个吻吧。”骆京书此时不像一个人,倒更像一只狐狸了。
第20章
陆桀一屁股墩坐在了沙子堆里。
陆约背对着音乐餐厅里不断变幻地光芒,远处翻涌的潮水在他眼里也照样翻涌着。
他起身,拍了下骆京书的肩膀,颇有点领导对此感到很是欣慰的感觉。
“奖励累积在月底结清。”
骆京书顿时笑眼弯弯。
他这时候才看向陆桀,像是才发现似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惊讶,“你怎么在这儿?”
陆桀弯腰把烟蒂摁灭了丢进了垃圾桶,“我出来抽烟,里边不让抽。”
“我刚刚看见你亲我哥了。”陆桀表情别扭,“我哥那么严重的洁癖,我还以为他谈恋爱都不想跟人亲来亲去的。”
陆约拉开门,头顶风铃叮当响了几声。
他回过头,目光冷淡,“你爱干净点,我就没有洁癖。”
餐厅内里比骆京书想象得要更宽敞,中间摆着几条长桌,绕着一圈则全是方桌与圆桌,灯光全使用金属质感的装饰,光影在地面繁复如花瓣。
在靠窗一个事业最佳的方桌边上,一个蓝色长发的女人站起来,朝他所在的方向挥了挥手臂。
陆约牵上骆京书的手,走过去。
蓝头发的女人从位置上走出来,她素面朝天,却抹了金色的眼影。同时穿着一条黑白条纹的吊带长裙,左边肩头纹着一只羊头。
在昏暗的光线下,对方的眼皮一低一抬,像金蝶翅膀在眼上扇动。
她直接给了骆京书一个大大的拥抱,却避开了陆约。
“我是陆约小姑,你跟着他叫我小姑就行。”陆小姑看着也就才三十出头,打扮不仅是潮流了,是完全走在了潮流之前,这一身打扮,但凡换个人,就是活生生的灾难。
“小姑好,我是骆京书。”骆京书语气自然,表情里有着淡淡的腼腆,含量不多不少,正好让长辈喜爱。
陆小姑喜笑颜开。
“你怎么看上陆约的啊?”
“......”
坐下后,陆小姑开始给骆京书介绍人,处了她算是个长辈以外,其余都与骆京书是同辈人,但陆小姑混在他们这一堆人里,也压根看不出哪儿不搭,她都还不算是年纪最大的。
“陆约堂妹,陆植。她对象,李戊。”
“陆约堂哥,陆钛,他室友,刘不醇。”
“......你不用都记着,记不住名字你直接就‘喂’‘那个’就行,都能懂都能懂。”陆小姑扔了一本菜单给陆约,“看你们俩想吃什么,我们已经点了。”
看见菜单,骆京书才知道这家餐厅主营泰国菜。
“奶油南瓜汤我喜欢,试试骆京书。”李戊主动搭话,“或者试试木瓜沙拉,喜欢陆植。”
陆约替骆京书答了,“他不吃南瓜和木瓜。”
“为什么,好吃啊明明很。”李戊不理解,脸上写满了问号
骆京书发现李戊的语序不太对。
看出骆京书的疑惑,陆约淡淡道:“李戊在国外长大,他父母都是美国人,他自学的汉语。”
“那能学到这个水平,好厉害。”骆京书叹服了,他觉得中文正经学起来其实难度超高。
骆京书点了芒果糯米饭和冬阴功汤,比较常见,也没什么他不喜欢的食材,陆约就更简单了,他没点吃的,就要了一杯酒精饮料。
“陆约你不点你吃什么?”陆钛问道。
“小姑都点了。”陆约语气平静,早有预料来自对面的试探。
陆小姑倾身,“被你看出来了,我也只是想看看你对人家上不上心嘛。”
陆植喝着饮料,“关键是你谈恋爱谈得太突然了。”
她说完后,忽然朝骆京书粲然一笑,“你长得好帅。”
“谢谢。”骆京书后知后觉,难怪陆约刚刚替他回答了李戊。
“你不要多想,”陆钛坐在距离骆京书最远的位置开口,他背对着落地窗,“我们就想看看陆约的反应,这小子一根肠子上能绕九十九个结,谁知道他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骆京书好笑道:“陆约很爱撒谎吗?”
陆植竖起手指,“不不不,陆约不是爱撒谎,他是心思深心眼多,并且他以前说过,不谈对象。”
骆京书暂时没感觉到陆约心思深心眼多,但凡心思深心眼多,给钱也不能大方成这样。
他反而觉得陆约和他们说的相反,分明是很坦荡磊落的一位老板。
“不谈对象吗?”骆京书手指习惯性地沿着杯壁刮,“那还不是谈了。”
靠在沙发椅里的青年撩起眼皮,扫了骆京书一眼。
陆桀瞧见,立马靠过去,小声说:“不要露出这种‘老子回家收拾你’的表情嘛,吓死人了!”
陆植嘻嘻一笑,“毕竟我哥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守信守诺,他要是做不到,他不会说的,所以......”
那陆约在家人心目中的形象得是多掷地有声铁面无私...这得是机器人执行程序才能做到吧。
骆京书暗自想,同时下意识地朝陆约看过去。
他看对方的动机只是因为自己在心底腹诽对方,就像讲别人坏话的时候,也会不由自主地看向被讲的人。
陆约不知道从什么开始就已经在看着骆京书了。
见骆京书朝自己看来,他抬起手,捏了捏对方脸颊肉。
骆京书微怔,反应过来后立马朝陆约扬起一个生动明亮的笑容。
“我鸡皮疙瘩起来了。”陆桀趴在桌子上,像极了一名爱情观察员。
他这辈子都没想过不苟言笑一板一眼却又毒舌得仿佛夹带私人恩怨的陆约会对一个人温柔起来。
服务生开始一道接着一道的上菜。
陆约稍作避让,他捏过骆京书脸颊的那只手漫不经心地搭在膝盖上。
大概是因为拥有着身为未来演员的自觉,表演系大部分学生,不分男女,都格外注重形象和皮肤保养。
骆京书的脸颊肉又软又滑,捏上去像捏了把嫩豆腐,仿佛稍微用力点,它就会在指尖碎了化了。
陆约捻了捻手指,在小姑的吆喝声中,用另一只手拿起了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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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只是吃顿简餐,陆小姑的婚礼定明天下午,她说她上午起不来,其他人说下午这时间不吉利,她说前两次结婚都挑的上午,上午吉利,最后不还是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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