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当初那天晚上恼羞成怒的报复和教训,宴寻这次的举动更像是打情骂俏。
非但不疼,反而楚总还有点……微妙的爽。
本来他觉得今天宴寻都这么难过了,一起抱着睡个温馨的素觉就好了,但是现在心里忽然又有点变了主意。
男人蒙在枕头里的脸微微发热,开始漫不经心地想——
啧。
果然还是……想睡个荤的啊。
与此同时,宴寻并不知道楚停云已经想到了晚上睡觉的荤素,他仍在为刚才那句“这种癖好”自我纠结,甚至还想到了之前的事。
【你还把我绑起来,摁在床上用皮鞋抽我屁股来着。】
当时楚停云跟宴寻这样说的时候,他其实非常怀疑的。但楚停云特地以“阳痿”为代价发了誓,宴寻才半信半疑。
但现在好像……他突然就相信这件事了。
不过宴寻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有如此见不得人的变态癖好,而且他觉得自己肯定没有!
绝对没有!
宴寻撇开头,当即将自己的目光从男人的屁股上挪开。
“我就是……顺手了。”
其实就连他自己也觉得这个说法不太具有说服力,所以紧跟着又补了一句。
“更何况谁让你刚才乱蹭。”
说着,宴寻很快从楚停云身上起来,顺带还惩罚性地捏了捏男人不听话“乱蹭”的脚踝。
楚停云也紧跟着翻了个身,不过没起来,就懒洋洋地侧躺着。
“怎么,蹭蹭都不行?”
说话间,他用被握住的那只脚顺势踩在宴寻的大腿上。
“可真小气,明明我都给你蹭过那么多次了。”
到底是三十多岁的成熟男人,这种荤话完全就是张口就来。
宴寻:“……”
他实在对这种带颜色的语言攻击防御为零。
而且小气是这么用的吗?!
原本宴寻第一反应就是想去捂楚停云那张总是胡说八道的嘴,但又怕对方像上次那样来舔他。
最后憋了半天,好学生宴寻就憋出了一句成语——
“强词夺理。”
“哪有,明明就是实事求是。”
楚停云单手撑着头躺在床上,另一只手随意把玩着脖子上的玉坠。刚才进浴室的时候,他就把上衣脱了,这时候整个上半身距离一丝不挂只差一条红绳。
如果把坠着玉观音的宴寻比作一位清冷端庄的僧人,那这时候指尖勾着红绳的楚停云就是那个故意抢走他最心爱之物的男狐狸精。
“……”
宴寻看了他几秒,忽然撇头别开目光。
“楚停云,别这么弄那个坠子。”
这句话听起来仿佛被男人捏在手里的不是一块小小的玉,而是他自己。
但后者充耳不闻,反而倒打一耙抱怨起来——
“寻寻,你现在脾气可真是越来越大了。”
楚狐狸偏偏就非要勾着红绳在指尖绕,还要把那块小小的玉观音捏在手里揉捏玩弄。
“当初在咖啡厅刚见面的时候你多可爱啊,害羞到都不敢正眼看我,这才过去多久,就这么把我压在床上打。”
“啧啧,宴寻,你可真是个善变的男人。”
宴寻:“……”
小气,脾气大,还善变。
有史以来,楚停云绝对是第一个这么形容他的人。
“既然这样,那你还非要喜欢我做什么?”
这样小女孩儿般的发言,宴寻脱口而出的时候自己都愣了一下。
“做*啊~”
说起这种带颜色的话,楚总完全是信手拈来。
宴寻:“……”
他当即有点恼:“楚停云,你一天天脑子里都装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楚总秒接——
“嗯,装的是乱七八糟的寻寻。”
“……”
这一刻,宴寻终于发现在鬼扯这方面自己完全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
甚至他脑子里还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如果当初自己分科选文,或许跟对方争论的时候就不会如此被动。
但紧接着他就否定了这个假设。
因为他说不过楚停云完全不是因为自己口才不好,而是对方太不要脸了,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
所以这种念头和设想根本没什么意义。
宴寻决定不再跟楚停云掰扯了,他冷酷地把男人踩在自己大腿上的脚推开,起身去洗澡。
进门,关门,反锁。
等了一会儿确认外面没什么异动之后,宴寻才开始脱衣服洗澡。
洗到一半,手机响了。
这次宴寻很谨慎,先看了一眼。
——果然是楚停云打的视频。
嘟。
无情挂断。
二十分钟后宴寻出来,发现楚停云也洗完了,大概是在外面的公卫洗的。
对方躺在床上,正在看书。
床头的阅读灯亮着,令那双深蓝的眸子里折出一线柔和的暖意。
卧室内静悄悄的,只有一点细微的,翻阅书页的声音,某一个瞬间,宴寻的心好似也跟着安静下来。
“在看书?”
他走过去,掀开被子坐到楚停云身边。
这时宴寻才发现楚停云看的是之前他拿的那本《三个胖国王》。
“怎么在看这个?”
他还以为楚停云会看一些商业上的,或者更有深度的名著一类,却没想到对方在看儿童读物。
“之前跟着你看,觉得还行。”
楚停云转头过来看他,目光在宴寻脸上稍微停留片刻,忽然笑着说,
“宴寻,你知道吗,你看书的时候的那个样子有点像……嗯,古代的探花郎。”
“探花?”
宴寻不太喜欢这个比喻,他皱起眉,追问:
“为什么不是状元?”
在学习这种事上,他对争第一有执念。
楚停云眉头一挑,
“嗯?不是都说探花比状元郎好看吗”。
“你觉得我好看?”
宴寻盯着楚停云的脸,语气间微微有些诧异。
他知道自己长得还行,但也就算五官端正。跟楚停云这种第一眼就惊艳的好看还是有点差距。
但楚总当即给予了肯定的回复。
“当然了,否则我当初怎么……”
说到这,他忽地一收音。
坏了,差点把见色起意说漏嘴。
“咳,否则我当初怎么会跟你结婚呢。”
及时找补回来之后,紧跟着楚总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我更欣赏你的内涵。”
说到“内涵”两个字的时候,他还顺势摸了摸宴寻的胸口,好像真的摸到了他的内涵。
“是吗?”
宴寻其实对此表示有点怀疑,但也没多说什么,而是习惯性地把男人的手拉下来。
“太晚了,睡吧,你要喜欢明天再看。”
“这就睡了?”
楚总看着已经躺下的宴寻,语气有点可惜,
“我还说给你讲讲什么睡前小故事呢。”
“……”
宴寻沉默了一会儿,说,
“楚停云,我又不是你儿子。”
今晚刚抱着对方哭了一场,宴寻实在有点介意在楚停云心里留下一个过于软弱幼稚的形象。
尤其是,他本来就比对方小八岁。
相当于宴寻还在背双肩包戴红领巾念小学的时候,楚停云就已经在大学里浪得飞起了。
如今彻底看清楚停云的真面目之后,宴寻毫不怀疑对方是那种在外面被众星捧月,肆意享受无数目光和示好的人。
“你当然不是我儿子了。”
楚停云觉得宴寻这话说得奇怪,
“八岁而已,你最多喊我哥,更何况谁家儿子会把爸爸……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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