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的,楚停云忽然想起了当初宴寻醒来后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在路人看来,青年单脚跳跃着跑来的样子实在滑稽,可没有谁知道当时楚停云有多么地心动。
只因为宴寻是这样迫不及待地,不顾一切地跑着来见他。后来楚停云废了很大的劲,才忍住没冲上去把人摁着好好亲一顿。
这时宴寻捡起打火机之后也没说别的,就自己的围巾取下来,绕在他的脖子上。
这条围巾倒不是楚停云买的,而是谢逢君给宴寻织的。
妈妈专门挑了最好的羊绒线,精心赶工了半个月,昨天才做好。
她先把这条给了宴寻,说给小楚的那条还在织,估计再等等。然而现在先织好的第一条还是围到了楚停云的脖子上。
羊绒的质地柔软又亲肤,还很保暖,尤其是上面带着宴寻的体温。
这条围巾实在是太暖和了,以至于楚停云后知后觉才意识到刚刚有多冷。
这时宴寻从衣兜里摸了张纸,把捡起来的打火机擦干净,然后才过来给男人点烟。
两个人面对面无声靠近,最后近到连鼻尖都快要挨在一起。
“喀嚓——”
楚停云低头,看见宴寻手中的打火机窜出一抹浅蓝。
火舌温柔轻舔着烟尾,像是一个吻。
“……”
楚停云深深吸了一口,也许是太冷了,他想要从中汲取一些更多的暖意。
淡淡缭绕的烟雾间,他那张极度冷静到毫无情绪的脸终于有了一丝缓和的迹象。
宴寻摸了摸他的手。果然,冷得像冰似的。
他忍不住皱眉:“你穿得太少了。”
这男人总是要风度不要温度。
“等吹感冒了,又……”
又发烧到三十九四十度,半夜进医院急诊挂水你就老实了。
——宴寻原本想说这句。
但还没说完,楚停云忽然就勾着他的脖子亲了上来。
他并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一次实锤小老公恢复记忆的证据,这一刻楚停云只想要吻。
深入的,炙热的,充满爱意的吻。
宴寻发现这人真的太冷了,连舌尖都是凉的。于是他拉开衣服,把楚停云裹进来,低头去回应对方。
那支烟楚停云就吸了一口,嘴里带着点淡淡的烟草味,不难闻,反而有种别样的吸引力。
他们安静地亲了好一会儿,亲到楚停云觉得舌尖都有点发烫了才分开。
他低头把脸埋进宴寻的肩窝,深深吸了一口对方身上的味道。
——很香。
不是香水或者洗衣液的那种香,而是宴寻这个人特有的味道。
具体什么味楚停云也形容不来,也许科学地解释而言可能跟什么费洛蒙效应或者心理因素有关。
但总而言之,这种味道让他觉得很上头,也让他觉得非常有安全感。
宴寻对此已经习惯了,任由楚停云像只小动物似的在他身上蹭蹭嗅嗅。
就在这时,他忽然察觉到什么,把楚停云的手从自己的脖子上拽了下来。
男人的指间还夹着那根烟,已经燃了一半。只是淡淡的香烟味里面夹杂了一些衣料烧灼的味道。
楚停云也意识到了什么,他抿了抿唇,有点心虚地把下巴窝进围巾里。
刚才没注意,他把宴寻的领子烧了个洞。
“嗯……没事,这件不要了,回去给你买新的。”
想了想,财大气粗的楚总又补了句,
“买十件,或者一百件也行。”
宴寻:“……”
一百件……
怎么,你是要在家开男装店吗?
不过想到江晟海还在抢救室生死未卜,宴寻也没毒舌地把这句话说出来。
他把楚停云手里的烟碾熄,用纸巾包着揣兜里,打算等会找个垃圾桶再丢。
楚停云自然就以为这事儿就过去了,正打算跟对方说说江晟海的事,结果没想到宴寻忽然把他拿烟的手拉了过去。
啪——
很清脆的一声响。
“……?”
楚停云的眼睫缓慢颤了颤,几秒后才意识到自己被小老公打了手心。
他下意识蜷缩手指摩挲了几下,感觉有点疼,但更多的是麻酥酥的痒。
宴寻语气严肃:
“下次不准一边抽烟一边来亲我。”
小楚又把脸往围巾里缩了缩,闷声点头。
“……哦。”
天台风太大了,宴寻就拉着楚停云下来了。
江晟海的手术才刚开始,差不多要两个小时左右。方特助在那守着,于是宴寻就把楚停云带到医院最近的中餐厅吃点东西。
这时楚总穿着那件领子带洞的厚外套,而宴寻则是刚才就近找了家男装店买了件新的。
坐下后,楚停云先把围巾取下来放一边免得吃饭弄脏了,然后才拿起勺子小口喝汤。
“问了老头的秘书,说他今天提前下班,也没用司机。结果不知道怎么的,在地下车库突然急发心梗昏倒了,是保安帮他打的急救电话。”
宴寻听得皱眉:
“查监控了吗?”
经历之前那一系列的事情后,宴寻现在对任何所谓的意外都保持着高度怀疑。
“查了,苏窈去查的。说监控里就他一个人,突然开始胸痛,扶着墙站了没多久就倒了。”
宴寻沉思片刻,问:
“江晟海目前的态度还不明朗,陈家应该没必要冒这种风险对他出手吧?”
“那可不一定。”
楚停云放下勺子,把之前自己关于江宇珩身世的猜测大概说了说。
这个天大的瓜让宴寻都有点懵。他想了想,说:
“不过还需要证据。”
——最快最确凿的证据。
两人在餐厅待了一个多小时,没多久方特助打来电话说手术做完了,江晟海转到了ICU。现在只是把命保住了,人没醒,还有几天的危险期。
宴寻和楚停云回到医院的时候,发现江晟海的律师李成烨也到了,对方已经全权接管了这里。
像江晟海这样的身份,在生死之间徘徊的时候最亲近最能代表他人不是妻子儿女,而是律师。
万一有什么不测,后面一切的事情都会交给律师处理。
一群人闹哄哄地挤在走廊里,都迫切地想要确认江晟海目前的详细情况。
只不过ICU自然不允许进,而李成烨律师也和医生达成了一致——之后江晟海所有的治疗情况和病历都必须保密,也禁止任何人探视,就连他的妻子也包括在内。
陈婉清接受不了,一直哭。
江宇珩强忍悲痛一边安抚她,一边也安抚着周围赶来的股东董事。
楚停云觉得这样的画面实在滑稽,就好像江晟海是个快死了的老皇帝,江宇珩就是那个故作稳重,强忍悲痛安抚老臣的皇子。
想着想着,他甚至没忍住笑出声。
这一声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当即就有几个糟老头骂他——
“楚停云!你爸现在这个样子,你怎么还有脸笑!”
“刚才你去哪儿了?所有人都守在这,你倒是跑得没影儿!”
“老江怎么养了你这么个没良心的儿子?!”
“……”
这样的指控和责骂根本没什么杀伤力,楚停云半点儿油皮儿都没破。
“我说各位,你们想当给江晟海尽孝就直说,我也没拦着。不然你们现在就跪下朝里面给老头子磕一个,以后我也就真心把各位也当弟弟了。”
“恰好李律师也在,做个见证,说不定过几天遗嘱分家产,也能给你们分点儿呢。”
“……”
此话一出,周围的空气陡然一静。
最开始训斥楚停云的万董脸皮肉眼可见地涨红,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你!你……”
“我什么?”
楚停云单手插兜,随便指了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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