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钝刺(85)

作者:她行歌 时间:2024-07-04 10:21:53 标签:强取豪夺 狗血 火葬场 ABO

  “阿逸,别来了,就这样吧。你好好生活,祝你幸福。”

  “苏沫!”周逸大喊,“你要做什么!”

  手机里再没回音,苏沫把电话挂了。

  医生最后查完房,轻轻关上门。周千乘躺在床上看手机,敲半天没动静,平常这个时间顾望该给他打电话了,也不知道苏沫睡了没。

  他这次伤得挺重,腹腔大出血,得益于高阶alpha的先天身体素质优于常人,总算抢救回来。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确定苏沫的情况,从顾望那里得知苏沫安安全全待在隐蔽的郊区宅院里,才松口气。他对自己的伤似乎毫不在意,心思全然不在医院里。

  他正想打过去,电话响了。一接通,是周逸凌乱的脚步声和低吼。

  “苏沫现在山顶,要出事的,你立刻去找他!快去!”

  周千乘猛地坐起来,动作太大扯到伤口,痛得他瞬间失语。他急喘两口气,厉声问周逸:“你说清楚!他怎么了?”

  “他刚才给我打电话,我听着语气和情绪都不对。我问他在哪里,他说在山上。哪个山?你哪套房子附近有山?跟着他的人呢?你他妈的,赶紧去找他!”

  周千乘险些从病床上掉下去,拔下手上的止痛泵就往外冲。守在门外的人被他的举动惊住了,但谁也不敢拦,急得在后面喊人。

  医院走廊很长,仿佛没尽头。周千乘只跑了两步,就歪到墙上。刚刚缝合的伤口经过剧烈动作,感觉下一秒就要撕裂,身体里的器官移了位,疼得他眼前发黑。

  他甩甩头,拿出手机,看到方才他和周逸通话时,顾望打过两通电话。他拨回去,立刻接通了。

  顾望说自己已经追出来,所有能调动的安保力量正往山上集合,并迅速解释了苏沫独自离开半小时后他才发现的原因。

  车子极速驶入夜色深处。周千乘靠在车后座,蓝白色病号服掩盖下的伤口已经裂开,隐有血迹透出。他手里握着没扣掉的电话,里面动静很大,跑动声,说话声,还有顾望指挥搜寻的声音。

  “监控显示人确实上山了,之后的行踪难以确定。”

  “无人机飞了,能见度有点低,但还好。”

  “每条岔路都安排了搜救队。”

  周千乘在山脚碰到拦住他的周入淮。他下了车,身上随便穿着一件不知道谁的厚外套,裤子没得换,还是那条薄薄的病号裤,看着不伦不类。

  “他两次都想杀你,这次差点就——”

  “第一次不算,这次是我的错。”周千乘推开周入淮,打断他的话,走两步又停下,回头时脸上尽显杀意,“谁敢碰他,我杀了谁!大伯,你也不行。”

  无人机很快定位到苏沫。其实他走得不远,只是位置在一处偏僻的山头,周围山林茂密,很难发现。

  他坐在一块陡峭山石上,回头看着不知何时围拢过来的人群。他慢慢站起来,脚下石块踩得松动,沿着身后那片很长的斜坡往下滚落,劈啪声在寂静山林中十分清晰,响了很久才停。

  周千乘脚底发麻,险些站不住。

  他爬上来用了半个钟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疼痛感、心跳失速这些东西全然感受不到,速度甚至比专业救援队的人还快,中间摔了两跤,伤口撕裂幅度很大,但他闷着头往上爬,除了脸白得像鬼,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个刚做完手术不到两天的重病患。

  如今总算见到苏沫还完好地站在这里,一颗心落了一半,另一半还悬着。

  他裹紧外套,不想让苏沫看到已经洇出一大块的血迹,抖着嗓子叫他的名字:“沫沫,太晚了,我们回家吧。”

  苏沫往后退了一步,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看起来比周千乘这个病号还要脆弱。一件不算太厚的连帽衫裹在他身上,风一吹鼓鼓荡荡。

  可以是山林里任何一片叶子,随时被风吹走。

  周千乘被这个联想吓到颤栗,鸡皮疙瘩霎时涌遍全身。

  “让他们都走吧,”苏沫说,“好吵啊。”

  周千乘紧紧盯着苏沫,冲身后轻轻挥手,顾望带着人往后退,一直退到不远处树林里。

  “好了,不吵了,沫沫对不起,你先过来,那里太高了,摔着怎么办。”

  周千乘说着,尝试往前走一步。苏沫立刻往后退,吓得周千乘马上屏息立正。

  他开始说话试图分散苏沫注意力:“今天有人说了很多不好听的话,你不要生气,这和你没关系,都是我的错,我会改,一定会改的。你不喜欢的事,咱们以后都不做了。你要还想去研学,那就去,想去哪儿都成。”

  苏沫看着他,眼底疲惫至极。

  “我曾经……真的很喜欢你,很喜欢。”苏沫慢慢开口,仿佛陷入一场旧时的梦里,那梦是色彩斑斓的,带着滞后的欢喜和伤痛,成为兰因絮果的典型爱情悲剧实例。

  周千乘的呼吸在这一刻停滞,耳边除了苏沫的声音,再无其他。

  “每天最开心的事就是跟你一起去学校,喜欢听你说话,看你给我做手工,你的手怎么那么巧,做出来的东西每一件都是稀世珍宝。我没你聪明,不能给你什么,就开始学画画,发誓长大之后要开一间很大的画廊,展出的每幅画都是你。”

  “还没成年就梦想着长大后要和你结婚,一起吃很多好吃的红豆派和糯米糕,买很多彩带打成蝴蝶结挂在我们房间的天花板上。”

  有眼泪从周千乘面颊极速跌落,他没擦,僵直站着,仿佛对自己曾经拥有过这样的幸福不能相信。

  他真的不想听这些美好之后的“可是”,在某一刻甚至想要捂住耳朵,可苏沫不给他机会。

  于是,他听到了这辈子最恐怖的两个字——可是。

  “我们有那么多可能,可是,你选了最坏的那种。”

  “小时候最怕你上学不等我,怕你周末要出门,怕你带了同学来就不理我。”

  “后来,怕上学,那些人打人很疼,骂人很难听,我有时候看到你在远处看着,明明是最喜欢最亲近的人,但却好像完全不认识了。”

  “我做错了什么呢,你为什么要那么对我,阿姨出车祸,我爸也付出了代价啊。”

  “我都走了,好不容易能开始新生活,好不容易能和别人正常相处了,你知道我花了多长时间吗?”

  “你不知道。”

  “再到后来,很怕你下班回来,怕我们单独相处,怕你不高兴,怕见到周逸,甚至怕你睡醒,你醒来,我怎么办呢,能躲到哪里去呢?”

  “你扔掉的鹅卵石,是周逸送给我的,但那是治病用的。我每次把它握在手里,就会想到海边的落日很美,海鸥自由,风很温柔,水很蓝,而我,是安全的。”

  “可这些都让你毁了。”

  苏沫很平静地说着这些,平静到让人害怕。至少周千乘的害怕在此刻快要达到顶峰,他慢慢伸出手,扶着身旁一棵矮树,如被某些真相迎头痛击,终于能从旁观者的角度彻底看清楚那人的残忍。

  而那人正是自己。

  他站相狼狈,风度全无,如果时光能倒流,他此刻愿意倾家荡产回到过去,撕了那个叫周千乘的人。

  苏沫摆摆手:“算了,这些都不重要,对你来说不重要,对我来说也不重要了。”

  这种带着浓重宿命感的话让周千乘肝胆俱裂。

  “重要!怎么不重要!你下来,我慢慢和你说,我跟你道歉,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真的,沫沫,你想过什么生活,想去哪里,都行都可以。”

  苏沫看着他:“我想离婚,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再见到你。”

  周千乘握着拳,嘴巴紧紧闭着,一个字说不出来。

  果然,苏沫嘲讽地想,周千乘就是一头逮到猎物的狮子,没什么能让他松口。

  “算了,我什么都不想要了。”苏沫淡声说,“周千乘,我还有一个办法离开你。”

  他说着往后撤了一步:“你不是说,就算我死了也是你的吗?好啊,那你就抱着我的尸体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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