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带这点东西?什么都不要了?身份、亲人、学业,都不要了?想要以后就这样躲躲藏藏的生活吗?有意思吗?就这么恨我?”
周千乘一连串反问终于把苏沫逼急了,他深吸一口气,直视着周千乘:“这些东西,原本我都有的。”
周千乘:“……”
苏沫反问:“不都是被你毁掉的吗?”
周千乘啪一声把书包扔到地上:“不要试探我底线,也不要试图激怒我,我现在不收拾你。不过你也不要得意太早,回去再跟你算总账。”
他过来抱人,苏沫两只手抵在胸前不给他抱,整个人从沙发上往下滑,做最后的抵抗。
周千乘两只手臂将他端起来,然后扛在肩上,出门时顺手拎起地上的包,嗓子里憋出一句:“你他妈就是我祖宗。”
【作者有话说】
周六也更
◇ 第67章 67、要一直关着我吗
周千乘大概是苏沫见过最分裂的人,前一秒跳着脚咬牙切齿要吃人的架势,等出了门,一秒钟不到就恢复成一脸沉静丝毫不乱的上位者。
车上,苏沫问:“我师兄呢?”
周千乘又被气笑了,不说盛年之还不来气:“被我杀掉,扔海里喂鱼了。”
苏沫转过脸看周千乘,呼吸都急了些。
“他有胆子帮你跑路,没胆子承担责任吗?我要是就这么放了他,以后谁都能来拐带我的omega。”周千乘看着苏沫惨白的脸,慢慢靠近了些,恶狠狠地说,“还有你妈,你那后爸,你在乎的所有人,哦对,还有跟你一起来研学的老师同学,都得承担责任。”
苏沫脸色涨红,额际汗津津的。
他无法判断周千乘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这个人发起疯来不是常人能比,做事也毫无规律可循。他之前认为周千乘还是有人性的,况且独立区总长这个位置将他曝光在明处,他不可能太过分的。
见苏沫真的信了,周千乘脸色彻底冷下来,他抬手拍一掌前面椅背,跟司机说“开空调”。
微凉的风在密闭车厢内循环,苏沫觉得稍稍好了些。
周千乘转过头不看他,过了好一会儿,拿出手机扔苏沫腿上——那是苏沫留在学校里的手机,因为害怕有定位,所以没有带走。
手机很快响了,苏沫接起来,叫了一声“师兄”。
盛年之的声音在安静车厢里隐约能听见,大意是说自己已经回了新联盟国,让苏沫放心。
苏沫哽着嗓子“嗯”了一声。
“沫沫,”盛年之没法说再多了,他知道周千乘在旁边,便迂回着说,“不要和他硬碰硬。”
苏沫又嗯了一声。
挂了电话,周千乘将苏沫手机收回来,放进自己口袋,冷嗤一声:“别人的话你倒是都听,我的话都是废话。”
车子停在军用停机坪。当地负责人早已在外等着,周千乘下了车,和对方平静握手,说:“谢谢,给大家添麻烦了。”
双方客气几句,周千乘便带着苏沫上了飞机。
飞机上有医生候着,给苏沫做了简单检查,见他黑眼圈很重,应该是这几天没睡好,便开了两粒褪黑素让他吃。
周千乘自上飞机后没再和苏沫说一句话,埋头处理积压了几天的公务,他的黑眼圈看起来比苏沫还重,医生问他要不要也吃一粒,周千乘摆摆手。
苏沫沉默着吃了,很快睡过去。等再醒来,飞机已经停在第九区周家的专用停机坪。
飞机落地时已是凌晨,外面有几辆车在等,周入淮和顾望都在,气氛凝重。
周千乘始终揽着苏沫,没让别人靠近。他们坐进保姆车,周入淮和顾望也跟进来。车子没回环京,几分钟后驶入云水间。
夜深了,庄园里亮着灯,可能是吃了褪黑素的缘故,苏沫始终昏昏沉沉的,走路微晃,被周千乘扶着腰,一路回到卧室。
苏沫扑在床上,闭上眼。周千乘看了他一会儿,转身走出去。苏沫听到很轻的落锁声。
没一会儿,隔壁书房里传来隐约争吵声。
周入淮很气愤,这次苏沫出走让周家丢尽了脸,就算放出去是被胁持离开的消息,但坊间乱七八糟的传闻太多了,之前周总长抢了自己弟弟omega的消息又起,还有猜测说他婚内虐待自己的omega,导致对方受不了才离家出走。
涉及到第九区总长的私德问题,正面或侧面回应都容易引发二次舆情,总秘办只好爆出一个流量明星出轨离婚的新闻,等热度起来,好将这件事遮过去。
苏沫早上起来,呆坐了好一会儿,等他看清楚房间里的摆设,才意识到自己已回到第九区,这里是周家老宅周千乘的卧室。
周千乘一夜未回,估计在忙。等他忙完了,还是会收拾自己的。苏沫想,周千乘睚眦必报,这么大的乱子不会轻易翻篇。
他做好了所有准备,等悬在头上的刀最终砍下来。
然而刀一直没有砍下来,等来的是早餐和医生。
医生还是之前那位EMDR专家,他没再要求苏沫做治疗,只是坐着喝咖啡聊天,观察苏沫的状态。但他知道这是徒劳,同样是心理治疗师,如果苏沫不配合,有些事很难进行。
午餐是佣人送上来的,苏沫记得她,那个和周云际关系挺好的小惠。
“你的猫还好吗?”苏沫问小惠,“我能带它去花园里玩一会儿吗?”
小惠露出为难的表情。
苏沫说:“算了,突然不想出去了。”
“不是这个意思……”小惠支支吾吾地说,“总长说他不在家的时候您尽量不要出去,等他回来您可以下楼的。”
“好。”
小惠满脸愧疚,苏沫人长得好看性格也好,在大宅里住着的时候就对大家很和悦,也很照顾周云际。要拒绝这样的人感觉就像犯罪。
下午周千乘回来,小惠把情况如实汇报,周千乘听完,面色喜忧难辨,说“知道了”,便抬脚往楼上走。
苏沫已经回来三天,第一次见周千乘。他推开门,端着汤进来,然后脱掉外套,坐在苏沫对面。
“先喝汤。”他把汤盅推到苏沫眼前,脸上疲惫感很重,语气也不轻松。
苏沫问:“要一直关着我吗?”
没有手机,卧室里也没有电视,只有几本书。苏沫几乎和外界断联,连房间都出不去,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的算总账。
周千乘看了他几秒钟,似乎想要发火,但最终泄了气。
“没有要关你,几个长辈都在,你下楼做什么,见到听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收拾烂摊子的还是我。”
见苏沫不信,周千乘又说:“等处理完眼下这些事,就带你回环京。”**云水间要举办一场慈善募捐酒会,以周入淮的名义来办。这是苏沫从小惠嘴里听到的。周千乘的婚姻丑闻渐渐压下去,周家决定用这场募捐挽回一点颜面。
募捐酒会最后,需要苏沫露一面,不用做什么,就坐在台下,让众人看到他和周千乘琴瑟和谐就可以。
酒会开始前,佣人送来一套定制礼服。苏沫太瘦了,之前的衣服穿在身上晃荡,周千乘便让人赶制了新的。
周千乘进来后,佣人便识趣离开。苏沫站在镜子前,长时间关在房间里的人苍白无血色,眼神很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陌生。
周千乘从后面拥住他:“忙完今晚,明天就带你回家。”
苏沫问:“回去后可以出门吗?”
“当然可以。”
“去学校呢?”
周千乘站直身体,从镜子里观察着苏沫,没说可不可以,但从表情上看他是痛恨学校的。如果不是学校,苏沫根本不会有机会离开。他迁怒研究院,迁怒盛年之,迁怒很多人很多事,其中学校排在榜首。
这段时间周千乘应对外界非议,应对周家几房长辈对苏沫的不满和声讨,还要应对政敌的各种攻讦和陷阱,罕见地左支右拙。
他将苏沫安置在云水间有深层次的用意。对苏沫来说,目前最大的威胁其实是周家人。就算周千乘位高权重,可就怕有百密一疏的时候,周家水太深,几个老人手段了得,如果趁机对犯下众怒的苏沫做点什么,周千乘未必赶得及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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