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哥,我们已经确定关系了,我可以亲你吗?”
出于规矩和礼貌,在控制不住自己之前,他还是先询问一下。
“我手术成功了吗?”邵青燕微微蹙眉。
“成功了。”程大树起身凑了过去。
一天没喝水加上打了麻药,哪怕之前用棉棒沾湿,邵青燕的嘴唇依旧有些干燥,下唇甚至还裂了一个细小的口子。
程大树下意识想将那干裂处润一润,然而他刚触碰,邵青燕双脣就微微启开了一条缝隙。
双目瞪大,程大树看着闭着眼的邵青燕,无师自通般贴了上去。
荣祥斋有一款糕饼叫酥皮奶油卷,外皮撒着糖霜,内馅是由牛奶和蛋黄调制而成。甜美可口,醇香浓厚。
放置一晚的酥皮有点干硬,润湿之后变得格外松软,咬下去的时候却又带着嚼劲,但皮薄不禁咬,只能浅尝那糖霜的甜味儿。
可口感层层递进的内馅就不同了,绵软嫩滑、细腻柔嫩,让人恨不得一口全都卷进肚子里。
珍馐美味前,新手也能变老饕。
轻咬一下皮、吮吸一口馅,又将皮和馅一起含在嘴里咀嚼。一块酥皮奶油卷吃了五分钟,荣祥斋的糕饼本排在第一位的咸酥饼在程大树心中的地位直线下跌。
抬起头,他恋恋不舍地抹掉沾在嘴上的糖霜。
看着安静的邵青燕,程大树顿时觉得自己刚才好像是乘人之危。
但...
视线落在邵青燕的不再惨白干裂的嘴上,乘都乘了,他才不后悔。
一瓶矿泉水被程大树一分为二,倒了一瓶盖一点点喂给邵青燕让他润润喉,剩下全都用来给自己浇火。
酒精摄入过多的人对麻药的耐受力会下降,可邵青燕很少喝酒,此时依然云里雾里。
本就不太好使的舌头又被口允得发麻,他看着对面红着脸摸嘴的程大树,一本正经问:“你亲完了吗?”
“.....”程大树:“亲...亲完了。”
“嗯。”邵青燕:“我什么时候说过讨厌你。”
程大树松开扯着的嘴唇,眼神黯淡了下来:“就是你约我去一中的那天。其实那天我去了,但是看到你和他抱在一起,我就走了。”
“约你去一中…”邵青燕再次蹙了蹙眉,似是在回忆:“没约过。”
程大树猛地抬眼:“没约过?你没约过我去一中?”
邵青燕:“没约过。”
程大树有些语无伦次:“不可能,是不是时间太久远,还是你麻药劲儿没过不记得了。一直是我想约你见面,但你都没答应,终于等到你主动约我去一中,我本想在那天跟你告白,我还给你带了热乎的肉夹馍。”
“可是你告诉我你和宁矜恩在一起了,说看在他的面子上不用我还钱。”
“还说…..你还说你讨厌我。”
“2015年1月21。”邵青燕。
“什么?”程大树。
“我和宁矜恩在一起的日子。”邵青燕。
程大树先是有一秒的嫉妒,下一秒他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不对,不对,是2013年夏天…你说你们在一起了,我刚过完18岁生日。”
“我...”程大树又一屁股坐回椅子上。
“我没说过讨厌你。”邵青燕:“你很优秀。”
不再怀疑是邵青燕麻药未消记错时间,不用想也知道这中间出了什么问题。
能搞鬼的只有一个人。
宁矜恩…
“哈!”程大树无声地自嘲,原来自己才是那个最大的傻逼…
之前还嘲笑对方,结果在不知道的时候,自己早就当过宁矜恩的猎物。
刚从邵青燕那里汲取到的甜蜜因自己的愚蠢全部化成苦涩。
“我…”程大树。
“我让你误会了吗?”邵青燕。
“是我蠢。”不敢看邵青燕,程大树将悬在床边的尿袋摘掉:“我先去给倒掉。”
重新把门外等着的几个人叫了进来,程大树站到了床尾,他之前的位置上坐着孙坚亨和王利阳。
“青燕渴了吧,得等几个小时才能喝水。”王立阳也用湿棉棒帮邵青燕润了润嘴。
“不渴。”邵青燕。
孙坚亨瞥了眼床尾默默不语的程大树,一时有些搞不懂为什么之前黏着邵青燕说个不停的人怎么突然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躲在角落。
“大树,事情都解决了吗?”孙坚亨想主动调节气氛。
“算是解决了吧。”程大树。
“大树,你怎么出来了?”邵青燕似乎才后知后觉。
再次回到病房的人除了王利阳和孙坚亨,只有小刘和庄常星。
“还好当时庄医生拉住了程总,那个宁矜恩只是鼻骨骨裂和轻微脑震荡,要是再打一拳打出个骨折什么的,就严重了…...”小刘。
对方就是抱着往刑事上靠的目的,在公安局里一顿胡搅蛮,只不过吴秘书带去的人可不是一般的律师。
“邵先生,你都不知道,昨天陆陆续续还来了一些不认识的人想保我们程总,都说是荣祥斋的朋友。”
“其实根本不用托关系,光靠律师就能把程总保释出来,他本想在你手术前赶回来的,但治安拘留必须得待够24小时。”
“不晚,不晚,正好赶上了。”王利阳。
“只不过..”小刘又苦下脸。
“行了,你回去吧,晚上来送饭。”程大树打断了小刘的话。
“啊?好…”小刘。
“那咱们也走吧,我不放心邵老爷子。”孙坚亨拍了拍王利阳。
“有候老在...”王立阳“哦”了一声会意:“对,该走了。”
程大树的不对劲,庄常星也看出来了:“我也先撤了,回酒店补一觉下午再过来,等邵先生彻底清醒,你别忘了叫护士。”
程大树点点头。
病房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人,程大树第一次害怕这种空荡寂静。
仿佛空气都在对他进行审判。
邵青燕:“大树?”
“燕哥!”程大树:“我怎么这么蠢啊,为了那可笑的自尊心没敢上前。当时我要是冲过去,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变得不一样了?”
邵青燕两年后才跟宁矜恩在一起,而自己却提前两年退场。
程大树从没这么恨过自己。
“你要过来再亲一下吗?”邵青燕。
犹豫了几秒才走回床边,可程大树没敢再去亲邵青燕,而是将脸贴在他的手上。
“燕哥,对不起。”
要不是自己逃离退场,宁矜恩也不会有伤害到邵青燕的机会。
意识不是一下子清醒的,邵青燕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可又觉得说话的人并不是自己。
就好像贴着镜子看着外面的人而下一秒他站到了镜子外。
任由程大树蹭着掌心的同时,从手术室出来之后发生的种种全都再次在邵青燕脑海里闪了一遍。
逼对方背诗、撒娇说想爷爷、把程大树当成了小时候的程壮,闹脾气说自己生气了。
还有那个漫长的吻...
想到自己最后说的话是问对方要不要再亲一下,邵青燕恨不得对着脑子再打一针麻药睡过去。
作者有话说:
打架是不对的,要遵纪守法正能量。
锁到没脾气,不亲了,吃块饼吧
第62章
昨天当冯忻和宁矜恩说出程大树双重身份时,邵青燕因再次被欺瞒感到了一丝失望。
然而这种不想再经历一次被背叛所产生夹杂着恐惧的失望还没扩散,就被接下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打断。
失望变成对被带走人的担忧,麻药时那句“我不生气了”也让邵青燕看清自己本心。
清醒之后的他更是猜出和程大树之间确实有着三言两语说不清的误会,也多少理解对方为何要隐瞒自己是程壮这件事。
宁矜恩那些恶言没能再对邵青燕产生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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