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四十分之一?”刘雪看了看仰着下巴带笑的程大树,又看了看嘴角翘起的邵青燕,总觉得自己好像是被一堵无形的屏障隔在了外面。
“燕哥下周一手术。”程大树。
“这么快?”刘雪:“不是安排下个月手术吗?”
“我跟大树打了个赌。”邵青燕:“如果明晚的直播能卖出去20000份产品,手术时间就定在下周一。”
“多少???”刘雪张大嘴:“20000份??”
“嗯。”邵青燕。
看刘雪的表情比自己当时听到这个数值时还更夸张,邵青燕没有觉得气馁反而更期待明天的直播。
“小刘姐,等燕哥手术和康复期间,安排荣祥斋生产线和订单发货售后就得麻烦你和孙叔去协调了。”程大树。
“………”刘雪:“不是,你们怎么就这么笃定……”
她的话在看到依旧对视着的俩人时,硬生生吞了回去。
“当然笃定。”程大树:“毕竟我们已经卖出去了四十分之一,是吧,燕哥。”
“嗯,小雪,这段时间辛苦你了。”邵青燕。
刘雪:“邵哥,你安心手术,荣祥斋的事就交给我们。”
如同打了鸡血的她离开前,站在门口又回头看向邵青燕和程大树。
视线停在程大树的手上,她咬了咬牙:“那个…邵哥。就快手术了,你得养好身子,别累着。”
“我知道。”邵青燕点点头。
也不知道自己的提醒对方能不能领悟,刘雪不放心又冲程大树招了招手:“小程,你跟我出来一下。”
“燕哥,我马上回来。”程大树先朝邵青燕“嘿嘿”笑了笑才跟着刘雪出了病房。
市医院住院部顶层住着的大多是一些家庭条件优越的患者。
独立病房,护工陪护。
不像楼下那样塞满了家属陪护病床和挤在床边聚堆关心患者的亲朋好友,少了亲情的拥挤,整条走廊看起来整洁。
也冰冷了很多。
刘雪搓了搓胳膊,打了个哆嗦。
快到晚饭时间,已经有拿着保温饭盒的护工快步往食堂走。
“1602咋没人来送饭?”
到了年底,外地护工回家过团圆年,留下的大部分都操持着本地口音。
“嗯,我姨今天不来。”程大树。
“用我帮你去食堂打不。”可能是看程大树身边站着人,隔壁病房推门出来准备去打饭的护工善意询问。
“不用,叔。我俩有饭吃。”程大树。
“客气啥,总吃你买的水果。”中年护工。
等程大树跟对方寒暄完,等在一旁的刘雪才开口:“你人缘倒是挺好。”
“是燕哥人缘好。”程大树。
再次听到这声让人后背发麻的“燕哥”,刘雪扯了扯嘴角:“小程,我就不绕弯子了。”
“你说。”程大树。
“张总介绍你来是做护工的。”刘雪:“我之前也跟你说过,邵哥的亲戚都不在身边,需要你多多照顾。”
“可照顾归照顾,我希望你能专业一些,别夹带私情,抱有不该有的目的。”刘雪。
在一起共事几年的人说背叛就背叛,才见过几次的人刘雪说什么也不会轻易信任。
邵青燕刚遭遇大劫又经历情伤,特别容易在这个时候被有所图谋的人乘虚而入,刘雪不想他再次受到伤害。
“小刘姐。”程大树声音平静:“快吃晚饭了,我也就跟你长话短说。我对燕哥的私情不是夹带,是正大光明。我做护工也不是本职,是情之所向下求而不得的图谋。”
“你……”刘雪被他的直白镇住。
“但私情和图谋都不会影响我认真专注地去护理照顾他。”程大树说完这句的时候忽地想到那次在浴室里自己做下的荒唐事,脸一热轻咳一声:“总之,我绝对不会伤害到他。”
“你是真心的?”刘雪。
“很真。”程大树。
毕竟不是恶婆婆,更不是恶毒女配。刘雪也没法再说出什么狠话,她抿了抿嘴:“希望你的真心能长一些,别让他再受到伤害了。”
“我会的。”程大树郑重地点头。
“行了,你回去吧,我走了。”刘雪。
“等等。”程大树叫住转身要走的人:“小刘姐,你是燕哥的秘书,是他信任的手下。我也希望你能做好你的本职。在他手术期间协调好公司、食品厂等各部门的工作,维护好与新合作商之间的关系。孙叔年龄大了,关于网络运营上的事,他的决策能力不行,还是以你的意见为准,你要是有把握不好的地方就给我打电话。”程大树。
刘雪下意识挺直肩颈:“好,我知道。”
“那小刘姐,我就先回去了。”程大树。
直到上了电梯,刘雪才回过神:“我刚才为什么要听他的????”
邵青燕依旧坐在床上看直播,程大树回来时他都没抬头。
“燕哥,还在看呢?”程大树自己凑了过来。
“嗯,多看多学。”邵青燕:“干劲儿这种东西像是会传染,先是我后是小雪。”
想了想他又补充:“也不是,小雪她一直都是这么干劲儿十足。”
程大树辨别了一下邵青燕的神情,虽觉得不太可能但还是小心翼翼问:“你和小刘姐关系很好吗?”
“算是吧,我们也认识挺久,我一直以为她会和我哥在一起。”
“不过,好像是我以为错了。”
“以为错了?”程大树。
邵青燕:“嗯,她真的只是想回报荣祥斋,没对我哥有念头。”
这句话说出口,邵青燕又觉得有些不妥。自己不光是不小心透露了别人的身世过往,还把另一个比了进来。
特别是‘另一个人’一下子领悟了他的意思还顺势接话。
“我确实没小刘姐目的单纯,我有念头。”程大树。
可能是改变了称呼之后拉近了俩人的关系,邵青燕发现程大树说话越发直接。
明明跟邵青瑶打羽毛球时再刁钻的球自己都能接住,可面对程大树的直弯球他却有些接不住了。
“那个…”邵青燕低头把握了半天的手机解锁:“你之前不是说冯忻不再是巨树的头部主播了吗,出了什么情况?”
虽然猜到邵青燕会逃避,但看着对方有些泛粉的耳尖,程大树没再失落而是带着笑重重地连叹三口气:“唉…唉…唉~”
“………”邵青燕:“我…那个…”
他耳朵越来越红,好在程大树自己把球捡了回去。
“等你看完晚上他的直播就知道了,咱们先吃饭吧。”
之前拿回来的包里装着提前让方姨准备好的东西,程大树将它们一一拿了出来。
“虽然东西是让方姨准备的,但卤肉的配方和白吉馍都是我指挥她做的。”
邵青燕从床上探头:“是…要做肉夹馍?”
“对。”程大树从包里掏出两把刀朝邵青燕举了举。
“肉夹馍的精髓不光是肉和饼,还在于刀工。”
怕避免不必要的误会,程大树剁肉前先把病房门反锁。
见邵青燕直着身子,他边挽袖子边问:“燕哥,要近距离观看肉夹馍王子给你展示做馍手艺吗?”
说这话的人穿着一套深灰色运动服,拉链一直拉到领口挡住了他的脖颈。
挽着袖子、露出的小臂肌肉紧实。长手长脚、身板挺直,运动服被他穿成了合体的制服。
“肉夹馍王子?”邵青燕摇了摇头。
“燕哥,你怎么摇头了,我不像王子吗?”程大树。
“不像。”邵青燕。
王子生下来就无忧无虑、不知疾苦,在他看来程大树更像是靠自己打出一片天地的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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