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面面相觑中,姚天蓬抱着自己又瞬间被瓜分半袋的虾条,憋屈无比地幽幽问道:“班长会玩,但会和很会是俩回事,咱班这,确定打得过不?”
许棉枫激动的神情终于顿了下去。
只见他叼着虾条恢复回方才的一脸沧桑,深深叹了口气:“不然你们以为方佩佩和武子鸣为什么一大早就在路炀跟前发癫呢?”
话音刚落,就听前门咣当一声被人从外推开,紧接着是方佩佩急促的脚步和无比嘹亮的声音:
“路炀呢!?有人看见路炀没,我特意回寝室拿了手机想给他看视频,怎么突然人就不见了!?”
武子鸣跟着蹭出来:“报告首长,厕所也没人,尿遁可能性远远低于百分之三十!”
刹那间只见方佩佩痛心疾首地攥紧手机,目光飞速从后排汇聚的人群里逡巡而过。
许棉枫咽了咽口水,在激烈的注视中倾情提议:
“……要不然你把视频发班群,然后艾特他?”
方佩佩恍然大悟,立刻掏出手机,指挥武子鸣:“快,我现在发,你艾特路炀——以防万一学霸不带手机,把贺止休也艾特上!”
“为什么要艾特贺止休?”姚天蓬忍不住问了句。
“因为他俩最近不是跟连体婴差不多,”许棉枫小声说出半个三班群众的心声:“走哪儿黏哪儿,还鬼鬼祟祟的——要不是他们一个Beta一个Alpha,还以为是在偷摸谈恋爱呢。”
·
“嗡嗡嗡!”
手机震动陡然响起,但未等完全传出,又被哗啦作响的水流声与喧闹谈话所覆盖。
直至脚步声由近及远消失,偌大的洗手间恢复寂静后,身处最里间的路炀才终于忍无可忍,一把薅住身前紧压着他的贺止休的后脑勺。
他极力后仰,强行避开那张纠缠的没完的薄唇,咬牙闷出一句气息不稳地:
“——你他妈是不是没完了?”
“我这不是充电么,好不容易才甩开那群没眼力见儿的电灯泡,我都快憋死了,”
贺止休轻轻咬住男朋友因为后仰而微微翘起的下巴,哑声嘟哝:“早知道要这样,当时就应该我来应战了。”
“……”
路炀扬起一侧眉梢瞅着他:“你会滑么?”
“那不是有路老师你在么,反正还有几天时间,你手把手教教我,说不定一颗明日之星就冉冉升起了呢,”
贺止休话音未落,耳边再次传来一阵嗡嗡声。
但与方才路炀兜里发出地不同,这次轮到了贺止休的兜。
俩人无声对视片刻,贺止休脸上流露出一丝少见的无奈道:“反正比现在这样强。”
自从昨天下午路炀应战开始,以方佩佩为首的三人组就开始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焦灼。
最开始还只是因为突如其来的转折与路炀出乎意料地应战,以及学霸要是输了、或者要是赢了,那群人输不起,天天堵学霸回寝室的路找茬怎么办等等;
后面方佩佩不知从哪里打听到孙侯的短视频账号,抱着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想法,仨人凑在手机满脸严肃地开始“探查敌情”。
结果看完回来,整个人都不好了。
原因无他,孙侯的水平居然格外的不错。
——至少在方佩佩和武子鸣这俩初入茅庐的初学者眼里,那简直就是堪称大佬级别的存在。
虽说路炀在抵达阻止鸡冠头撞向许棉枫那一脚让他们震惊不小,但其实大部分都只是在震惊路炀作为一个看上去除了学习,对什么都毫无兴趣、且不屑的顶级大学霸居然还会滑板,而且五米开外准头还那么好,力度那么猛这件事上。
与孙侯账号中堪称眼花缭乱的炫技动作相比,无疑是在客厅里飙玩具车和在沙漠中飙赛车的区别——没有任何对比性。
于是刹那间,仨人都齐齐陷入焦虑——甚至可以说是恐慌之中。
接着从晚自习开始,仨人就疯狂给路炀发各种滑板教学视频,连最基础的如何在滑板上顺利站稳、且不会因为太过紧张而摔下来这种视频都一并打包给了路炀。
一节课四十五分钟,结束时路炀的手机内存差点都被直接塞爆。
最后忍无可忍直接把这仨人直接拉黑。
哪知道前脚刚拉,后脚这仨人直接转为盯梢攻势,走哪里跟哪里。
甚至早上还没到六点,路炀就被一阵咚咚个没完没了的敲门声吵醒,且足足持续了五分钟,也没有任何要停歇的架势。
刹那间路炀只觉起床气攀升至前所未有的顶峰,冷着脸拉开门时张口就骂:“贺止休你一晚上不睡603是不是能死——”
然后话音未落,就对上了门外许棉枫与武子鸣困惑而茫然的脸庞:
“贺哥不是住613吗?为什么会睡603……?”
死寂中一步之隔的613缓缓打开,露出贺止休睡意朦胧的脸。
只听Alpha意味深长道:“因为社会主义兄弟情。”
路炀:“…………”
·
“本来我是想等六点半你差不多醒了再进去,哪知道那俩电灯泡跟狗皮膏药似得那么早,把你吵醒了,还愣是蹲门口不走了,非要给你看那破视频。”
听者与说者没在一个关注点上,路炀揉捏着贺止休脑后那一撮小尾巴,半眯着眼危险瞅他:“你六点半跑来干嘛?”
“当然是补觉了,”
贺止休也半眯起眼,理直气壮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宿没你长夜难眠——你看我眼下这俩黑眼圈,都是想你想的。”
他边说边往路炀眼前贴,仿佛真的是想让路炀看清。
隔间光线昏暗,Alpha本就立体的轮廓被阴影雕刻的愈发深邃,墨黑色的瞳孔宛如一潭藏匿飓风的深水,只一眼,灵魂与意识仿佛都被卷入其中,根本无暇去在意眼底那点不甚清晰的浅暗色。
路炀来不及错开视线,就觉鼻梁上的眼镜被不由分说推了上去。
尺寸宽大的镜框沿着眉间擦过上额,将零落的刘海一并卡在了发顶,贺止休轻微低头,在男朋友睫毛浓密的上方眼窝落下近乎迷恋的一吻。
狭窄隔间内,路炀被困在胸膛与门板之间,避无可避,逃无可逃,只能被迫仰头,承接一路下挪的亲吻,直到湿润的唇峰被再次含住。
唇齿被撬开的瞬间,他感觉空气与五感也被一同尽数攫住。
顷刻间,沉入寂静的洗手间只残余潮湿暧昧的水渍声回荡。
直至屋外午休铃划过天际,贺止休才终于缓缓松开呼吸不畅的路炀。
大概因为这一吻格外深入且缠绵的缘故,路炀那张平日里仿佛发生什么,都无法使他惊慌失措,永远游刃有余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无人所知的模样。
天光从头顶斜侧方的小窗口打入,好巧不巧落在了少年眉眼,氤氲水汽的双眸后方,此刻正染着一抹因为缺氧而泛起绯红。
眨眼间,贺止休感觉那鸦羽般的睫毛轻扫过自己脸颊。
——其实是很细微的痒意,却如同羽毛落入深井,在贺止休心底扫荡出波及每一个角落的涟漪。
刹那间贺止休只觉喉头一紧,难以遏制的心动与无法言说的欲望将他整个人倾覆。
在路炀喘/息着抬手推拒的前一刻,他率先攥住对方手腕,蛮狠粗暴地重压在门板上。
路炀心底一怔:“贺止休——”
“嘘,”
贺止休犬齿咬住路炀耳侧,在那薄薄的耳廓处不轻不重地刮过。
接着怀里的人毫不意外地传来细微轻颤。
贺止休闷笑一声,哑声诱哄说:“午休还没结束,让我缓缓就回去,好么?”
路炀不自主咬紧牙关,想说话,但Alpha根本不给他回答的机会。
耳廓被放开的瞬间,路炀无比清晰地感觉到贺止休用挺拔的鼻梁一路蹭过他的耳侧与脸颊,扫至下颔线,最终停在了下巴与脖颈的链接处,铺下一片难以忽视的炽热呼吸。
上一篇:男人不听话那就换了他
下一篇:无冕之王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