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愚自然是没有先下楼,纪守拙是去接他回家才会淋湿的,自己哪有不等他的道理,等纪守拙进了厕所,莫愚便坐到了床上。
纪守拙这套衣服还算宽松,只是屁股光溜溜的,不管莫愚怎么注意,都会跟裤子发生摩擦,这种感觉太怪异了,跟没穿衣服似的……
洗完澡出来,雨势减小,淅淅沥沥的,温度也降下来不少,穿堂风一过,还有些凉爽。
纪守拙随便擦了擦头发,想叫莫愚下楼吃饭去,“阿愚,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家门,就在锁门的时候,纪守拙觉得他后背一紧,有一只手拽住了他的衣服,很快又传来了莫愚闷闷的声音。
“拙哥……能不能……借我一条裤子……”
纪守拙想说自己不是借了莫愚一条裤子,他的榆木脑袋很快又反应了过来,阿愚真的没穿内裤。
见纪守拙没有动静,莫愚小声替自己解释,“我衣服就两套,能换洗的都打湿了……”
“啊?哦……”纪守拙尴尬到不知所措,手忙脚乱地打开门,很快找到了塞在衣柜里的内裤,他一紧张,声音都比平时大了不少,“没事没事,你拿去。”
说完纪守拙像是脑子缺根弦似的,就这么杵在房间里,莫愚白皙脸颊泛起绯红,挺大的个子竟然害羞起来,纪守拙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该去外面等的,怎么跟流氓一样。
“我……去外面等你……”
短短半分钟,纪守拙恨不得把自己手上的死皮都给抠干净了,等到莫愚穿好衣裤出来,他猛地站起来。
“怎……怎么样?”
这让莫愚怎么回答?什么怎样?内裤怎样?
莫愚也没好意思跟他对视,“还行,有点勒。”
勒?
纪守拙的视线往下一瞟,脑子嗡的一下,莫愚高挑,看着还挺瘦的,真看不出来。
两人下楼的时候早就过了饭点儿,留得饭菜也已经冷了,洪令还等着收拾碗筷,所以没有走。
纪传宗随口跟他问了两句话,“巧荷什么时候回来?”
纪巧荷也就是纪守拙的姐姐,家里的铺子不用她操心,在公关公司上班,经常得出差。
“还有两天吧。”
纪传宗又道:“那后天还是你陪着我去医院。”
一听爸爸要去医院,纪守拙连忙开口道:“医院?爸,您不舒服?我陪您去。”
纪传宗蹙着眉头摆手,“常规检查而已,你好好看着铺子就行,你姐夫陪我去,等你姐回来了,再找大师傅算算迁坟的日子。”
早点将老婆子的坟迁过来,也算是了却了纪传宗一桩心事。
趁着没有客人,东家也在场,邹叔多嘴问了一句,“东家,拆迁的事情您听说了吗?到时候咱们怎么办啊?”
邹叔没有儿女,也就是在铺子里工作,才能赚得一点生活费,要是铺子没了,谁还会要他这把老骨头,没了经济来源,到时候怎么生活。
阿翔也接过了话,“现在的拆迁队都霸道得很,拆迁款没谈拢的,他们照样硬拆,我还听说闹出人命的都有。”
一家老小都等着吃饭,阿翔也怕铺子没了,现在竞争这么激烈,像他这种没什么文化,没什么学历的人找工作不容易,他倒是不怕被拒,家里几张嘴吃饭等不了啊。
“拆迁是整条街的事情,大家齐心,硬拆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纪传宗安慰道,他心里也没底,就像阿翔说的那样,那些个承包商心黑得很,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
这场大雨下得不利索,浩浩荡荡地来,没有干干净净地走,小雨断断续续的,偶尔一个惊雷。
临近下午四点多,一个雷声过后,店里骤然黑了下来,几个人愣在原地,还是阿翔先反应了过来。
“多半是停电了。”
纪传宗身体不好,下午没什么客人,他早早地上楼休息去了,现在店里只剩下邹叔和几个年轻人。
邹叔忙嘱咐道:“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电,赶紧收拾吧,现在天气热,很多东西不进冰柜会坏的。”
大家趁着还早,七手八脚地收拾了起来。
阿翔倒完垃圾回来,又跟街上的几个大婶聊了几句,“今天怕是来不了电了,我听大婶说电线杆都被劈断了,看看明天早上之前能不能抢修好。”
关了店门,纪守拙没有着急上楼,跟莫愚道:“我们去买点蜡烛吧,家里的用的差不多了,夏季容易停电,多备点吧。”
杂货铺和点心铺子之间隔了个好几个店铺,他俩走到杂货铺前,买蜡烛的人群已经将杂货铺门口围了起来。
“还得排队。”纪守拙带着莫愚排到了队伍的最后。
前面站了几个大叔大婶,你一言我一语的,像是在聊天。
“到底是雷劈的,还是有人故意的?”
“谁这么坏?还故意弄断电线杆?”
“肯定是那些杀千刀的干的,逼着我们同意拆迁!”
纪守拙默默听着,一回头,见莫愚盯着一旁的音像店的广告,广告上赫然写着香港最新动作大片,说是动作片,海报上的女主却穿着暴露,姿势暧昧,不像是什么正经的电影片子。
第8章
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对性,对女人有所向往,是人之常情,如果纪守拙稍微放得开一点,善于交际一点,还能半开玩笑,跟莫愚打趣。
可他不光是个内敛的人,对于那方面有些难以启齿,他自己还……
纪守拙没再多想,想装作没有看到,谁知道,音像店的老板在这个时候出来了,一个三十出头,有些许胡渣但依旧能看出容貌些有英俊的男人,音像店老板吴金城。
都是老街坊,这条街上的人吴金城都认识,只有一直盯着他门口广告的莫愚有些眼眼生,他又是个自来熟的性格,嘴里叼着香烟,手里把玩着钥匙,主动上前跟人说话。
“守拙。”吴金城看两人站得那么紧凑,就知道是一起的,他冲纪守拙身后的人努了努嘴,“这谁啊?”
纪守拙喊了声“吴哥”,“阿荣的堂弟,莫愚,现在在我家铺子帮忙。”
虽说是外乡人,但来了他们鹿角街都是街坊,日子久了外乡人也成了土著,他们这儿不排外。
吴金城这人就是爱开黄腔,一把揽过莫愚的肩膀,“莫愚是吧?怎么?对我广告上的片子感兴趣?租回去看看,跟纪守拙一块儿看,给你俩小孩开开眼。”
人一旦到了一定年纪,有些东西即便是没有系统学习,也能无师自通,纪守拙不经逗,脸唰得一下红了,一旁的莫愚竟然悠悠开口。
“讲什么的?”
纪守拙诧异地转过头,见莫愚一脸茫然,眼里竟然还有几分求知的渴望。
吴金城是个老油条,脸皮厚,什么话都敢往外蹦,他凑到莫愚耳边,用只有他们三人才能听到声音回答,“你说讲什么的?当然是讲物种的起源,大智慧。”
“吴哥,你别跟他胡说八道。”纪守拙听不下去了,掰开吴金城的胳膊,将莫愚拯救出来。
毕竟莫愚看着懵懵懂懂的,一看对那方面就是一窍不通,纯洁得跟张白纸似的,不能被吴金城给带坏了。
吴金城对着两人上下一打量,这个叫莫愚的看着年纪就不大,这张脸蛋着实漂亮,可惜生在了男人身上,这个要是个女人,不知道能祸害多少男人。
“怎么了?他未成年啊?”
纪守拙摇摇头,那倒没有。
“成年人之间就该聊点成年人的话题,都成年了,你这么护着他干什么?你把他当你的小老婆?”
纪守拙脑子嗡的一声,“小老婆”三个字在他脑子里打转,他一着急,舌头打结,说话都不利索了。
“你……你……你……怎……”
吴金城嘴欠欠的,过了嘴瘾,他见好就收,最后再逗莫愚一句,“我看纪守拙管你管得严,你要真想看,还得背着他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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