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来啊李屿争,你内心戏还挺多的。”
我梗着脖子哼哧:“我这是收集信息。”毕竟一觉醒来人生被清档了六年,我总要留意下我的社交情况。
季行辰带笑不笑的,将他带来的购物袋推到了我的面前。
难怪袋子里东西在我将桌子摔出这么大的动静时都没倾斜半分——知识果然具有稳定性的力量,里面装的竟然都是一些电商管理之类的书籍与生意经。
“有效信息给你了,快收集吧。”
我嘴角抽了抽:“季总真客气,来就来呗,还带什么礼物。”
季行辰将扣在桌面上的温世清的入职档案翻开,上头那张我亲口认定有几分像我初恋的一寸照片令他的神情落寞了一分。
熟悉起来后,我多少能看懂季行辰的微表情了,他只有在委屈难过时才会这样抿着嘴角。
“你觉得二十五的你会出轨?”
我莫名替二十五岁的自己心慌,以真实的想法回道:“我觉得不会,我就是为了证明不会才去查的。”
在我的观念里爱情应该纯粹:“出轨太掉价了,爱情的第一前提是尊重,欺骗感情的人不配被原谅,我不会做连自己都原谅不了自己的事。”
“是吗,”季行辰很轻地笑了声,“勉强信你了。”他虽然这么说着,声音里压抑的情绪却更加沉重了。
季行辰将档案袋重新封好:“这名员工不能开除。”
我急了:“你圣母啊!”
“他不符合过失性辞退的条件,强行与他解除劳动合同需要依法支付给他补偿,你跟他之间被捕风捉影也会落人口实,刚刚那遭之后他应该会主动提出离职,没必要付他赔偿金,给他一个星期递交辞呈的期限再做处理。”
我:“……”
对不起“资本家”,刚刚是我太大声。
季行辰一晃手,我就看到他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了,我梅开二度地问道:“我的那枚戒指呢?”
“怎么?”
难怪二十五岁的我拿戒指跟季行辰做捆绑,我道:“这东西应该有驱苍蝇的功效,不戴着总有人打我主意,”我着重补充,“打你老公的主意。”
季行辰不为所动:“你身上少显现出来点缝,就不会招苍蝇。”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是强盗逻辑,望周知。
虽然戒指是我扔的,捡是他捡回去的,但道德制高点是我先占领的:“你还有没有点拾金不昧的优良品德了?”
季行辰冷艳高贵的笑了,生怕我看不清似的,突然凑向我,手指放到我眼前,调整手上戒指的角度,将刻在戒环上的花体纹路秀给我看:“不好意思,戒指上写我名了,所以是我的所有物。”
他戴的这枚戒指上写得是我的名,我那枚戒指上写着他的。
我被季行辰身上的冷香扑了一脸,一个不坚定的闪躲就跌下了道德制高点的神坛。
“不给算了。”我噎了一口气,再不提这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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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被养熟一点了,会跟辰哥站在同一阵线咬外人了。
养熟了才好下刀:)
第18章 我不服气
下午时季行辰留在了我的公司,接着为我做岗位培训,让我将他带来的书都啃了。
季总公务繁忙,不时接两个电话,他在谈及工作时,神色很严肃,周身的气质好似充满张力的弦,有种泠然的上位者的风范。
不得不说季行辰这幅样子还挺杀人的。
问就是本颜狗在欣赏美的时候被他一个突然递向我的眼神给杀到了。
季行辰在处理完工作的间隙,也拿了一本书在我边上专注的看着。
不摸鱼还叫上班吗?
虽然我的状态更像是在上学。
我摸索摸索办公桌上的山水摆件,摆弄摆弄文件柜的指纹开锁,从文件柜里抽了张纸,叠了只小青蛙,在青蛙的屁股上摁了一下,纸青蛙弹着腿向季行辰的方向跳了一下。
季行辰拿关爱智障的眼神看我,在看到纸上隐现的文字后,表情有点裂开,将青蛙肢解,贴符咒一样将纸贴在了我的脑门上:“这份文书比你都有用。”
“这么重要的东西干嘛随便乱放,供起来不好吗?”
“除非有人剁你的手指头,拿你指纹来开这个柜子,否则没谁能随便拿到这张纸。”
我自觉理亏,默声将纸上的叠痕抹平整,放回到了原位。
季行辰余光看到我的举动,拿了摞废纸,递到我的面前:“用这个叠吧。”
我其实没那么有童心,我就是看他一直不太高兴的样子,想哄哄他……不过好像有点反过来了。
我正在看的这本书是本很干货的入门教材,上面还记了些阅读笔记。
我才想问季行辰是从哪个废品回收站淘来的这些二手书,突然反应过来这是我的字,只是每一笔的落笔都端着十足的耐心,比签名还装逼,我都有点不敢认了。
二十五岁的我真的在用心学习这些。
季行辰预判了我的问题:“这些书是从家里书房拿过来的,有一部分是我送给你的。”
季行辰在电商领域并非像我先前我想的那样半吊子,他大学时学的专业就是电子商务,我先前好奇我一个家中做实业的人是怎么踩上的时代浪尖,原是季行辰推波助澜给过我帮扶。
——季行辰看的不是书,而是上面二十五岁的我记的笔记。
季行辰让我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他。
这是他第二次这样帮我。
季行辰对我二十五岁的我真的挺好的。
对现在的我也挺好的。
出于不想辜负他的善意,我又给他补了一针预防针:“辰哥,你可别爱屋及乌喜欢上现在的我。”
季行辰缓缓将手上的书翻到下一页,平声问道:“现在的你哪里值得被喜欢?”
二十五岁的我年轻有为,锋芒内敛,是连没怎么接触过想路人甲都能由衷称赞有魅力,信服我控场能力的绝对理想型。
别的不说我这张在校时蝉联校草的脸总该是我原装的吧?
我不服气道:“我怎么就不值得了?”
季行辰只是笑笑,看着我的眼睛诚恳道:“喜欢上你这种话以后……”
剥夺了他情感寄托的权利太伤人心,让我以后少说?
伤人的不是我,是季行辰。
“——以后多说点,这种普通且自信的发言还是挺败好感度的。”
我突然想起季行辰说过的那句:多和你相处一点,就少爱你一点。
侮辱人的方式有很多种,季行辰选择了对我最暴击的。夸你老公就夸你老公,变相贬低我干嘛?!
请问二十五岁的我还活着吗?你再不回来我们都别活了吧,我要被你媳妇气死了。
我很气,但念在季行辰对我的好,我也发不起来火。
“说真的,辰哥,你的脾气也挺不讨喜的,”在我自己的审美偏好上,我总归是有发言权的,“你性格太强势了,我喜欢乖一些的。”
我给出建议,教季行辰怎么攻略他二十五岁的老公:“我最吃示弱那套,你哪怕以退为进的服个软,我都能被拿捏到。”
季行辰手里的书半天都没翻到下一页,我以为说到他的痛处了,季行辰却突然勾出一个昳丽的笑,用又低又缓的语气温声说道:“谁跟你说的我不会服软?”
我:“……”
我隐隐的在季行辰的语境里闻到了汽车尾气的味道。
这不是我这个纯情少男该来的局,我闭麦了。
划完水还是要看书,没办法季行辰还在看,季行辰真是太卷了。
我明明是来公司里当老板的,我以这种方式找到了回到校园的感觉。
“辰哥,歇会儿吧,我头都看晕了,好累的。”
“二十五岁的你从没跟我说过累字。”
激我是吧,我会上这么简单的激将法的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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