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而季行辰什么都没做错。
眼泪并不只是弱者软弱的象征,同样代表着对悲痛的宣泄与对逝去的缅怀。
我假装没看到他情绪的波动,无意义地滑动着手机,季行辰也并未意在博取同情,很快又眨去了眼中的热意,低落的情绪却一直没恢复过来。
跟脑袋上笼了片乌云似的。
带刮风闪电下暴雨的那种。
有点可怜。
就这货一脚能给我踹桌子底下去,凶成那样有什么好可怜的!
我又看向季行辰的指间,内心郁闷不以,天人交战。
啧,好烦,真麻烦。
不就维持表面关系一个月么。
大不了这一个月我不在外边嚷嚷自己是单身,过后再追求真爱,就当给二十五岁的我与十九岁的我一个转换回去的时间与转圜的余地了。
“我的那只戒指呢?”我别别扭扭地说道,“给我。”
季行辰抬头看我了。
季行辰撂下筷子了。
季行辰冲我笑了。
季行辰果断地说:“你不配。”
“季行辰!”我皱着鼻梁,恼羞成怒地嗷嗷,“你别得寸进尺!”
季行辰面无表情地平声道:“买单去。”
我偃息旗鼓:“哦……”
第12章 我鸠占鹊巢
这次和沈瑜的约见可谓鸡飞狗跳,相关参与人员个个七窍生烟,但凡是个练气的修仙现场,估计全员都能修为突破直接飞升了。
两桌还都是我付的钱。
先前季行辰给我的感觉就像“上错桌还非说我吃过了,让我付钱的菜”从而对季行辰的存在从心理上不买账,在这一个月的时限内只能先自掏腰包买单了。
季行辰是个有脾气的,也确实不认我当他老公,到底没给我戒指。
我管他要戒指是想安慰他,给他点心理藉慰来着,看样子他并不需要我的安慰。
不要拉倒,我还不稀罕跟他装恩爱。
再有脾气这会儿也要给我当司机。
“这车是飞驰的新款?”
我手伸得长,手欠地按着三面翻转的中控台按钮。
其实我有点想自己开,我爱车,要不是我妈对我有过“与其飙车断腿,不如让她来打断我的腿”这些良言在先,我或许会向汽车方面发展主业。
这台车的车型虽然商务,但性能足够野,操控感很好,驾驶比乘坐更具爽度。
“香车美人”稍稍治愈了一下我内心的不快。
车子的隔音降噪很好,车内静谧,季行辰又不聋,遭到无视的我愤愤地将“美人”这一项划掉。
我删掉了寻人的朋友圈,心里因为刚刚删掉的朋友圈又想到了沈瑜。
我不追求沈瑜,关心一下总行吧?
我自认合理,但还是有点心虚季行辰在边上,将手机侧着避开他,编辑短信:
[你还在加班吗?]
然而季行辰到底跟我认识了五年,我嘴角什么弧度时是在干嘛他猜也猜得到。侧身摆弄手机的举动反倒掩耳盗铃,暴露了那点小心思。
季行辰却绷着表情什么都没说。
一路无话,在抵达住处时,我的短信消息响了。
看沈瑜躲我的那个样,我都以为不会收到回复了,没想到沈瑜竟然回了我一个[嗯]字。
我的嘴角瞬间与太阳肩并肩。
季行辰走路带风地下了车,关车门的声音有点大。
关门的响声合着负面情绪糊了我一脸,我的心也跟着震了一下,内心突然升起一种类似于心疼的不舒服的感觉,正常来说我应该是在心疼这辆车,但好像又不是。
我想着自己立下的承诺,将手机在指尖转了两圈,打算先和沈瑜从朋友做起,弄清分手的隐情,追求的事一个月后再说吧。
因为我和季行辰有约在身,我妈也在向我施压,还将电话打到了季行辰那里,我从听筒外放出的话音里,头一次听到方晴兰用那么慈爱的语气说话。主要的谈话内容在我,问我是否需要被返厂修理一下。
季行辰还挺够义气,没有告状我跟初恋见面的事情,我对他性格上的欣赏又增加了一分——怪不得我周围的人都偏心他,季行辰确实挺有人格魅力的。
方晴兰设下的回家成双的门禁,绝不是口头说说,我是真的无家可归了,多方考量下,我和季行辰还是住在了同一屋檐下。
季行辰将他的枕头和衣服搬到了楼下的次卧里。
捆绑得太严实的后果就是,二十五岁的我和季行辰连被子盖得都是同一床,分床时铺盖卷儿都没法一人一半,好在次卧的床上也有被褥,重换一套干净的被单就可以。
我看着季行辰一趟趟地搬运进出,感觉自己有点鸠占鹊巢。
但我并不觉得我占了二十五岁的我的人生——可能是因为我早晚会有二十五岁这一天,唯一不同的是当前陪伴在身边的人。
职场精英季总在家务上的动手能力显而易见的短板。换个被罩阵仗跟拆家一样,忙活半天也没将床铺平整,又要强不让我帮忙,顺着被单的拉链口整个人钻进了被套里,出来时头发都在静电下翘了起来,成功将被芯扭成了蝴蝶结,整个人与被子一起乱成了一团。
我摸摸鼻梁,轻咳了一声:“真不要我帮你啊?”
“原先都是你在换,”季行辰低声了一句,以余光看了我一眼,“你还记得怎么换吗?”
我还真不记得了……
季行辰似乎也没对我报任何希望,将被芯全部倒出来,重新铺了起来。
换个被罩而已,又不是什么技术难度很高的事情,我就是现学也能套上好吧,二十五岁的我能做好,现在的我又不差什么。
我迎着季行辰意外的目光走上前,将拖沓到地板上的被子抱回床上。
季行辰语气皱巴巴地拒绝:“我不用你帮忙。”
我再没跟他犯轴,无奈道:“是我承你关照的情,自己想帮你行了吧。”
季行辰已经装好了一个被角,我捋顺着找到了宽边对应的被角。次卧这床被子也是双人的,一个人确实不太好操作。
我将捋顺出的两个宽边的被角递到了季行辰的手上:“拿好了。”
季行辰倒也听从了我的安排,跟只揣手手的大猫一样,捏住了被子的两端。
我又将另外两个角依次对应上,和季行辰各执一边,扬着被子抻扯两下,罩好的蚕丝被随之轻盈的落下,乖顺地铺展开了。
我对着劳动成果得意的笑笑:“现在我会换了。”
季行辰不适应在我的脸上看到鲜明外放的情绪,虚着视线看着我,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充满信息量与变故的一天过下来着实心力交瘁。
我将手里的被子一甩,撒网似的罩在了季行辰的脑袋上,在季行辰杀出来找我算账前,友好地跟他道别:“晚安了,辰哥。”
关于“贩剑”会遭到报复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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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十九会逐渐get到辰哥的好,并且会跟二十五岁的自己进行一些雄竞。
第13章 我也可以
次日我是被季行辰蒙在被子里给捂醒的。
最开始他也礼貌地敲过我的屋门,并拉开窗帘让清晨的阳光为我充满新一天的电量。
在我不厌其烦的躲进被子里之后,季行辰摘掉了礼貌的假面,直接送了我一程,将枕头也压在了我的脑袋上,给我来了个强制开机。
起床气上头的我第三次跟他说“有病。”
衣冠齐楚的季行辰平声道:“早上好,李总。”
他虽然说得是吉祥话,眼里频繁闪现的不耐烦分明是在表达:你个狗东西怎么还占着老子男人的身体。
季行辰有没有病不我知道,他倒是挺擅长治我的毛病。季行辰将手上的腕表怼在我的眼前,以下判决书般的语气说道:“十五分钟内收拾好跟我一起去上班,迟到一分钟,加班一小时。”
到底是谁发明的上班!
我狂怒,无能狂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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