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少延嘘他:“你也爱玩啊,难道你还想找个老实的,被你欺负啊?”
肖筏露出委屈的样子:“我也很老实啊!”
路少延立刻嫌弃地“噫”了一声。
“真的,不骗你。”肖筏很认真地看着他说,“我现在跟人玩儿,是因为一个人待着没意思,如果……我有了对象,那我肯定一心一意,天天在家陪着他守着他黏着他,他肯定都要嫌死我了。”
“真的假的?”路少延问。
“真的,要不是真的,我是这个。”肖筏对他竖起小手指。
路少延就信了,用全新的眼神打量他,仿佛今天才认识他。感慨道:“真没想到,你居然原来是这样的啊……”
路少延都有点儿羡慕肖筏的未来对象了。
肖筏的个人条件不差的,阳光开朗,能说爱笑,又高又帅,成绩挺好,听说现在跟朋友们在创业,路少延他妈今早上还在他面前夸肖筏呢。
现在,听肖筏这么一说,没成想这家伙还有这么温情痴心顾家的一面……
要是,姓孟的那个家伙也能这样……只要稍微学到人家一点点点点点点皮毛……
哼,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气得路少延又郁闷起来,继续灌自己酒。
肖筏坐在旁边看着,依旧不劝。
直到,路少延彻底醉了,不再喝了,倒在卡座沙发上,在这吵闹的环境中仍旧睡得酣甜。
肖筏的眼睛带着笑意,像看猎物似的看着路少延的睡颜,慢悠悠地喝完了杯子里的最后一点酒,然后招来侍应生,扫码付了款,这才起身去搀路少延,边温柔地叫道:“小延,真醉了?小延?”
路少延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叫自己,勉强应了一声,就再不肯开口了,只想睡觉。
肖筏见状,不再叫他了,只扶着他出了酒吧,就在附近一家酒店开了间房,把人弄房间里去,放到床上。
然后,肖筏单手松了松自己的衣领,目光停留在路少延身上,修长的手指缓慢地解开自己衬衫上面几颗纽扣。
路少延什么都不知道,静静地躺在那里,像传说中的睡美人。
肖筏很后悔。他后悔自己慢了一步,让孟啸春给路少延开了苞。他有点洁癖,只玩处。要是别人,他这会儿看都懒得看了。
但这是路少延,是他的初恋。
“……小延。”肖筏俯身凑到路少延的脸前,轻声叫他,“小延?难受吗?喝点水吗?”
路少延不理他,继续睡。
他只要再往下一点,就能亲到和玫瑰花瓣一样娇嫩鲜艳的嘴唇了。
肖筏痴迷地看着路少延的嘴唇,几度想亲吻上去,可又有点犹豫。
他确实因为父母的原因有些心理阴影,但不是之前告诉路少延的那样,而是:他很讨厌碰别人碰过的破鞋。
想到这个词,肖筏的神色顿时有些阴森起来,拳头攥得紧紧的,手背上的青筋都迸了出来。
他看着路少延的眼神不再温柔,而是充满着怨恨。
但很快,这怨恨就消失了,又温柔起来。
他帮路少延把刘海理了理,轻轻地点了点路少延的鼻尖,宠溺地笑了笑,然后转身去洗手间里洗了把脸,对着镜子看了自己一会儿,直到表情管理好,完全恢复了平时的样子,这才出去,拿了条毯子,躺到床边的沙发上。
已经这样了,他就没必要着急了,不如放长线钓大鱼。
肖筏正美滋滋想着,突然听到路少延的手机响。
他犹豫了一小会儿,正要起身,路少延已经被吵醒了,闭着眼睛从兜里摸出手机,接了,语音含糊:“喂?”
“我有话跟你说。”孟啸春说。
路少延这会儿意识混乱,压根不记得自己还在跟孟啸春(单方面)冷战,更不记得自己不久前才拉黑了孟啸春两个号码,听到熟悉的声音,很自然地说:“哦……你说啊……”
孟啸春听出他声音不对,问:“你喝醉了?”
路少延的拖长尾音:“嗯……”
跟撒娇似的。
“在哪?跟谁在一起?”孟啸春问。
路少延这会儿有问必答:“跟肖筏在一起啊……在酒吧……”
“酒吧这么安静?”孟啸春问。
路少延被酒精麻痹的大脑紧急又缓慢地加了一下班,理解了一下这句话,反应过来了,确实是不太对劲,依稀记得刚进这个酒吧时,里面好吵的……
他艰难地掀起眼皮子看了下天花板上的灯,脑袋慢吞吞转向别处,在看到沙发上的肖筏笑着朝自己招手的下一秒,能量耗完,飞快闭上双眼,有气无力道:“酒店……”
“哪个酒店?”孟啸春问。
“哪个酒店……不知道哪个酒店……”路少延有点儿烦了,“我要睡觉……困死了……不说了……”
孟啸春加重了语气:“哪个酒店?”
路少延不高兴地说:“哎呀!说了不说了!你问肖筏!”
说完,把手机往被子上一砸,扯起被子蒙住脑袋,继续睡大觉。
肖筏起身去捡起手机:“啸春?我是肖筏,放心吧,小延在我这儿,刚他喝醉了,就带他来酒店开了个房休息。”
“地址,房号。我去接他。”孟啸春的声音很冷。
肖筏叹了声气:“可他妈妈……路总,不让我让他跟你碰面,不然估计以后就把他关在家里,不让出来了。啸春你先去把路总那边搞定吧,小延这边有我帮你照顾着,没事儿的,放心吧。”
“你敢动他,我就杀了你。”孟啸春说。
肖筏愣了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明明没听错。
“你……”肖筏迟疑着,正思考怎么说,孟啸春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肖筏一时没回过神来,看着手机发了好久的呆,终于反应过来了,在心里骂了句“神经病吧”……
但是,突然感觉到了有点不安,莫名的不安。
那话要是别人说的,肯定是在放狠话罢了,挺可笑的,不用当真。
但是,孟啸春的话……他就不太自信了。
这家伙,呃,从小到大,一直都不正常的样子。
读小学的时候,肖筏找人在放学后的小巷子里堵过孟啸春。
那时候,他还小,没意识到自己对路少延是爱情,就是觉得自打孟啸春出现后,路少延整天追着孟啸春跑,都不怎么跟他们(尤其是他)玩儿了,他很不爽。而且这个姓孟的还不搭理路少延,他就更不爽了。
他不爽,就找了几个高年级的小混混去打孟啸春。
他当然没有露面,但也不想错过这场好戏,就藏在旁边楼房的顶楼上往下看。那楼不高,他还带了望远镜,能看得很清楚。
孟啸春没有还手,也没还口。
高年级的堵住他的去路,他就站在原地不动
推他,他就让推
指着他或骂或笑,他毫无反应
打他,他还是没反应。
但不是害怕或者怂的那种表现,孟啸春的表情一点也不害怕,他就是很单纯的没反应而已,好像……好像他不是个活人,是个机器人,他没有任何感情。
那几个高年级的打着打着,越打越迟疑,最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点儿瘆得慌,瞅瞅孟啸春黑黢黢的眼睛,互相劝道:“这……打起来好没意思……”“要不,算了吧……”“他是不是自闭症啊?”“出来混,讲义气,欺负自闭儿童不太好吧,传出去没面子……”“他也没干什么事儿啊……”“呃,那,就到这儿吧……”
肖筏眼看着那几个收了自己钱的傻X一哄而散,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哼了声。
没戏看了,顶楼就没什么好待的了,肖筏慢腾腾地下了楼。
他不怕撞上孟啸春,这栋楼的出口不在那个小巷子里,在另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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