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抑郁,不是傻了,那肯定能少吃药就少吃药啊!
而且, 晨跑的时候会让他感觉自己是孟啸春。就是那种,好像在cos孟啸春。他就是这么哄自己去跑的。后来, 跑着跑着,就养成习惯了。
很多事情都是这样, 起初觉得很难, 或者确实很难, 但只要开始做了, 坚持一段时间, 就会习以为常, 就没那么难了,也许还会越来越好。
路少延看着孟啸春。他依旧闭着眼睛, 呼吸平稳。
这个人还是冷白皮, 真的没怎么变。
凌晨从医院回来后, 他俩没有做,简单洗漱了下就回床上关灯躺着了。
但路少延躺下没一分钟, 孟啸春就在被子下握住了他的手, 很轻地拽了下。
路少延火速翻身往孟啸春的身上贴。
孟啸春也翻了个身, 这回是正对着路少延侧躺,长臂一伸,就把路少延搂在了怀里。
就这样,两个人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听着对方的心跳和呼吸。
听着听着,就困了,然后路少延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不知道孟啸春是什么时候睡的。
他只是在睡着前含糊地叮嘱了一声不准再吃安眠药,孟啸春低低地应了声。
这会儿醒来,两人还维持着入睡前抱在一起的姿势,那,大概孟啸春是没机会偷偷吃药的吧。
路少延松了一口气,看了孟啸春一会儿,放轻动作,拉开他的手,转身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小心翼翼地下了地,踩着拖鞋,出了卧室。
孟啸春的眼皮子底下微微地滚动了一下,但没别的动作。
半分钟后,孟啸春睁开了眼睛。
他本来打算再装睡一会儿的,他知道路少延不会现在就离开。
就算要再次抛弃他,至少也会过几天,或者十几天,等他放松了警惕的时候,等他完全相信了的时候……
但是,就算是那么确信的,他也只能坚持半分钟。这是他的极限了。
没穿拖鞋,就这么走去卧室门口,悄无声息地把门打开一小条缝,从门缝往外看。
声音从厨房里传了过来。
路少延认真地盯着锅里的煎蛋和煎火腿肠无声许愿:你最好给我好吃点!
然后分神给旁边已经煮好了、放着几根青菜的面条:你们也一样!
不放心,用筷子沾了沾面汤,舔了下。他觉得还行,比他喜欢吃的口味重了一点点,希望孟啸春不会觉得太淡了。
煎蛋和火腿肠完成了,路少延把它们铲到面的上面,用筷子调整了一下位置,左右看看,准备找隔热手套、好把面碗端去餐桌,不料,一转身,就看到站在厨房门口安静看着自己的人。
不知道看多久了。
“我就知道你肯定好早就起来。”路少延很自然地问他,“隔热手套放哪了?”
孟啸春走进来,打开水槽下边的柜子。内柜门上贴了一小排挂钩,隔热手套就挂在上面。
路少延正要去拿,忽然被孟啸春抱住了。
他很顺手地抱住孟啸春的腰,仰着脸看对方,笑着问:“干嘛?”
孟啸春淡淡地:“嗯。”
“啊?”路少延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孟啸春吻住了。
这一吻,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给吻到床上去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那啥起来了。
路少延十分被动而懵逼地问孟啸春要不要再想想是否真的有必要因为一碗面这样吗?这说起来很奇奇怪怪啊!
孟啸春说:“是你问我的。”
“我问你什么了?隔热手套在哪里?”路少延觉得这也很奇怪啊!无论是一碗面条,还是隔热手套!
孟啸春轻轻地叼了叼路少延的侧颈肉,然后碎吻着这块地方,理直气壮地说:“是你问我干吗。”
“……”是不是在玩赖的啊?!不用问了,就是!
路少延嘴角微微抽了抽,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然后,他的表情渐渐温柔起来,侧了侧头,看着孟啸春微微动的脑袋,轻轻地抚摸起来。
真的……从来没有人赞同过他这个想法:孟啸春单纯得像小孩子一样。
虽然,总是面无表情(但谁也不想生病的啊!谁也不想天生就这样啊!孟啸春没办法做表情也很惨的!),沉默寡言(这个没得洗……但是,内向作为性格的一种,应该得到平等的尊重对待!),不搭理人(这年头,十个年轻人里至少五个社恐!为什么孟啸春就不能是其中一个?),但是,只要认真地、深入地接触了,就真的会发现,孟啸春真的很单纯。
他会默默地给奶奶筹医药费,会认真地搞学习,会不动声色地体贴人。只要对他十分,他就会至少还回来二十分。
除了实在是催不出几句话这个天坑硬伤之外……其他的地方,只要不是路少延无理取闹,那么,只要跟孟啸春说了,孟啸春就会默默地修改、改进。
还有还有,孟啸春的脾气其实特好,特有耐心。
以前路少延没多想,现在回想想,但凡孟啸春的脾气差点儿,就小时候嫌自己烦的时候被自己那么死缠烂打,哪能只是当自己空气啊?最少也得骂两句你是不是有病吧?
但孟啸春逼急了最多就是说一句“别吵我/别跟着我”,甚至连个操都不会说。
孟啸春难得发个脾气,一次是最初毕安邰事件时孟啸春被自己不知轻重地缠着、怕一个把持不住把自己给强了,一次就是自己说要假分手的那次。
孟啸春抬眼,与路少延对视,半晌,被蛊惑了似的,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凑上来亲吻他的眼睛。
其实,喜欢路少延用这样的眼神注视着他,但是……由爱而生怖。
万一,以后路少延不再这样看他,万一,以后路少延这样去看着别人……该怎么办?
孟啸春痴迷地亲吻着这双会温柔地、专注地、包容地、疼爱地看着自己的眼睛,亲了又亲,舍不得停下来。
直到路少延抬起手来抱他的脖子,他的嘴唇才终于肯暂且离开那双眼睛,顺手拉过路少延的手,低头亲在路少延的指尖上,再顺着指尖往手臂亲——
突然,孟啸春的动作停了下来,目光落在路少延小手臂内侧的一点新鲜的红痕上。
路少延睁开眼睛,顺着看了过去,不在意地说:“刚刚煎蛋的时候溅了点油,冷水冲过了,没事,别管。”
说完,就抬高脖子来亲孟啸春。
孟啸春却二话不说,扯开他的手,下床了。
路少延:“……喂!真没事!孟啸春!”
孟啸春短暂失聪,自顾自走出卧室,没多久,手上拿着医用酒精红花油棉签和创口贴回来了。
路少延:“……”是人吗?是男人吗?
孟啸春开始给这个还好发现得早、否则但凡晚点儿就已经愈合了的红点子消毒涂药。
路少延生无可恋地等他给自己涂完药、贴好创口贴,然后继续亲热。
路少延这会儿的脾气有一点点大,哼哼唧唧、意有所指地狠狠埋汰他:“装……挺能装!装得跟什么似的……好像真的很怕我受伤一样……太虚伪了!”
孟啸春站在地上,闻言,把他胳膊拉到自己脖子上环住,将他从床沿上抱了起来,很是光棍地说:“分情况。”
路少延:“……”
不要撵!十分不要撵!单纯个屁!前面那些矫情得要死的话都是他猪油蒙了心瞎想的!孟啸春一点也不单纯!
……
路少延这个早晨算是废了。
因负伤过重,精力条-80%,血条-10%,直接昏睡。
孟啸春倒是神清气爽,去客浴洗了个澡,坐在饭厅细嚼慢咽优雅进食已经糊成一团的凉面条。
正吃着,解竹云打电话过来,问:“你哪儿呢?”
“什么事?”孟啸春反问。
“什么事?你记得今天有事吧?”解竹云说,“十点了,你人呢?没路上出事吧?平时你很准时的。”
自从花了一年多的时间和孟啸春深入了解、合作,现在解竹云清醒地意识到了自己不是真的酷哥控,他已经用正常的声音(主要是指非特意夹子音)和孟啸春说话很久了。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