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舟渡(21)

　　趁着俞飞飞在电饭锅盛饭的功夫，贺归舟坐在餐桌前，拿出手机暗自将四菜一汤拍了下来。

　　“舟哥，吃饭了。”

　　俞飞飞端了两碗米饭从厨房出来，一碗放在了贺归舟面前，一碗放在自己面前。

　　贺归舟夹起一块清蒸鱼肉，尝了尝，看着还围着围裙的俞飞飞说道：“你可真贤惠……”

　　尽管用贤惠来形容一个男人，似乎有些不妥，可贺归舟满脑子的田螺姑娘，觉得只有这个词最贴切，忍不住说了出来。

　　俞飞飞被夸得有些不自在，脸色微红，笑道：“这些菜都简单，外卖吃多了，我有空就自己做一点。”

　　“当你女朋友一定很幸福。”

　　贺归舟看着那张被热气熏得出汗的脸庞，心中一动，说出了一句试探的话。

　　俞飞飞没想到贺归舟嘴里会突然冒这样一句，捏着筷子的手瞬间顿住了，怔怔看着贺归舟的眼睛，那双眼睛中带着明显的探寻之意。

　　俞飞飞低下头，心里悄悄笑了，对面的这尊看似高冷的大神，原来如此八卦。

　　俞飞飞心里也没纠结太久，给贺归舟盛了一碗汤，坦然笑道：“舟哥喝点汤。你就别笑话我了。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仅仅凭这么简陋的厨艺，哪里能留得住女孩的心。”说完神色有些黯然地沉了下去。

　　贺归舟却眼神一亮，低头喝了口汤，不吝夸赞：“汤很好喝。”

　　接着故作镇定地缓缓问道：“分手了？”

　　俞飞飞从来没谈过恋爱，除了日常交往礼貌的握手，连女人的手都没碰过。

　　这么空白的感情经历，就算是说出来，要么没人信，要么徒增笑料，尴尬纠结得脸都红了。

　　贺归舟看那纠结郁闷的神色，心中一沉，原来有过女友，虽然分手了，可有过女友！

　　失落之余，看见他那一脸尴尬纠结的可怜样，又好笑又好气，哼了一声，道：“分手也没什么，我也刚分手。”

　　“……”

　　俞飞飞从没见过贺归舟带女朋友到公司。

　　产品组和运营组有几个实习生，对贺归舟很有好感，私下也八卦过贺归舟的感情生活，却没听她们说过贺归舟有女朋友。

　　这保密工作真是做到家了。

　　大神竟然主动跟他聊分手这种隐私的情感问题，俞飞飞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何种反应才算正确。

　　仰头看他提及分手的时候，脸色也不太好，俞飞飞登时觉得自己太不厚道了。

　　按捺住自己的那点纠结，立刻安慰道：“舟哥，你是标准的高富帅，不知有多少姑娘想追你。这个不合适，换一个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就别跟我这样一个恋爱都没谈过的矮穷矬比了！”

　　“没谈过？”

　　贺归舟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眼神锐利地盯着俞飞飞，连饭碗都放下了。

　　“舟哥，吃，吃饭吧…”

　　俞飞飞感觉自己像只被盯住的猎物，紧张得犹如芒刺在背，有点后悔自己刚才一时冲动吐露自己白纸一张的感情生活。

　　只得拿起一双干净的筷子给贺归舟夹菜，又给贺归舟舀了一勺汤，自己也低头一口接一口地吃起来，希望能掩饰住那点尴尬。

　　尽管俞飞飞没有再次肯定，可从俞飞飞的表情，贺归舟已经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竟然从来没谈过恋爱……”

　　这条认知，在贺归舟那犹如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连心都跟着狂跳起来。

　　贺归舟竭力镇定地吃着饭菜，心中反复琢磨：“没谈过，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性向问题？小家伙看着活泼开朗，胆子却不大，如果喜欢男人，可能真没胆子……不然怎么可能26岁了，恋爱都没谈过？P大研究生，长得好看，性格也好，就算个子不高，也不可能没女人喜欢……”

　　一旦起了这个念头，贺归舟接下来吃什么都尝不出滋味了。

　　两个人骤然陷入诡异的沉默，无比安静地吃完了一餐饭。

第25章 开玩笑

　　〔昨天写的三章都发啦！不要漏看^_^〕

　　原本饭前想着要帮忙收拾厨房的贺归舟，因为心绪不宁，一直坐在餐桌旁，就那么看着俞飞飞在餐厅和厨房之间穿梭忙碌。

　　等俞飞飞进了厨房，贺归舟鬼使神差地跟到厨房门口，看着俞飞飞清理收拾。

　　俞飞飞收拾完，擦干净手转身，发现贺归舟正杵在厨房门口，高大的身躯几乎顶到了门框，将门挡住了大半。

　　“舟哥，要拿水果吃吗？”

　　俞飞飞突然有种被笼罩的慌乱，侧头看向了冰箱，试探着问道。

　　贺归舟回过神来，点头：“嗯。”

　　俞飞飞笑道：“我来拿，马上就好。”

　　贺归舟拦道：“今天辛苦了，去客厅坐着歇会，我来洗。”

　　“哦。”

　　俞飞飞乖乖点了一下头，也没见贺归舟动，只能跟他擦身而过，几乎像是从贺归舟怀里挣脱出来一般。

　　贺归舟动作很快，端着切好的一盘哈密瓜来到客厅，两个人默默吃了几块。

　　俞飞飞清了清嗓子，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已经7点多了。

　　刚想站起来道谢告辞，却见贺归舟拿起茶几上的烟，摸出一根递给他说：“陪我去阳台抽根烟。”

　　俞飞飞接过烟，跟着贺归舟去了阳台。

　　客厅连着的阳台十分宽阔，却连棵绿植都没有，空荡荡的。

　　角落有一把椅子，谁也没去坐，就那么站着将烟点燃。

　　“是因为不喜欢女人吗？”

　　贺归舟用力吸了两口烟，吐出，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俞飞飞很快明白了贺归舟的意思，刚刚吸入口内的烟在嗓子里呛了一下，猛咳起来。

　　贺归舟见他咳得实在难受，忍不住用手掌拍抚了几下他的背，灼热的掌心贴在背心，激得俞飞飞全身都在微微颤抖，许久才清了清嗓音，满面通红地说：

　　“舟哥，你开什么玩笑？我，我……我……”

　　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主要是俞飞飞几乎没往这方面想过。

　　从小到大，身边最亲密的伙伴一直是哥哥，上大学之前，除了学习，他的闲暇时间几乎都花在照看陪伴哥哥上。

　　上了大学之后，爸妈倒是问起过女朋友的事，俞飞飞曾经幻想过，等将来工作稳定，赚钱买了房，也许能找到一个能够接受他家庭情况，接受他哥哥的姑娘结婚，一起照顾哥哥。

　　P大数学专业，向来人少，俞飞飞的精力也一直在专业课和准备应聘实习的事情上，接触的人也少，大学这么多年，并没有什么浪漫的艳遇。

　　多年之后，俞飞飞跟贺归舟回头感慨，都觉得上天把这辈子的浪漫，都留给了他们的相遇相知相爱。

　　贺归舟则更是庆幸，他的小蜜糖，在他之前没有过什么烂桃花，璞玉一般地等待他的发现和雕琢。

　　贺归舟透过烟雾，审视地盯着俞飞飞的脸看了许久，似乎想从他这句语焉不详的话里分辨出自己想知道的确切信息，却没有什么结果。

　　“别紧张，你这么大了居然没谈过恋爱，让我想起偶尔听到一句话，所以才随口一问。”

　　贺归舟笑了一下，轻轻拍了拍俞飞飞的肩膀。

　　虽然话没说透，俞飞飞心有灵犀，立刻想到女生经常哀嚎的一句话：“现如今的帅哥，不是有主就是gay。”

　　俞飞飞被贺归舟那么一拍，忽然轻松下来，笑道：“啊，我知道那句话！舟哥你刚才认真的样子，的确吓我一跳。”

　　贺归舟挑了一下眉，吐了口烟，随意问道：“有那么可怕？难道从来不跟人聊这种话题？”

　　俞飞飞忙解释道：“哪里，平常跟一些要好的同学朋友也是随便聊，只是跟公司的同事聊得少……”

　　“你的意思，是跟我不熟？”贺归舟再次挑眉。

　　俞飞飞被贺归舟问得心里发慌，像个答错了一道极简单的题，被老师批评的学生一般手足无措。

　　这一天，贺归舟陪他逛苹果店，自己又是用人的卡游泳，又是在人家里蹭饭，虽然饭是他做的，超市的账却是贺归舟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