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舟渡(18)

　　两个人聊得肚子都饿了，又点了夜宵吃。

　　两瓶红酒已经不知不觉喝光，都有了些醉意。

第21章 上心了

　　正经事说完，酒酣耳热之际，倪趣途心里那点八卦的火苗再次冒了出来，点上一根雪茄，悠悠地问贺归舟：“说说吧，你跟俞飞飞怎么回事？”

　　贺归舟跟倪趣途聊了两个多小时工作，刚吃饱了放松下来，酒意上头，正有些犯困。

　　乍一听见倪趣途冷不丁地提起俞飞飞，心脏一抽，眼神有些收不住的闪烁，垂下眼睛，竭力平静地问：“什么怎么回事？”

　　倪趣途见贺归舟如此反应，直接哼笑出声：“别装了！从公司成立以来，我就没见你跟哪个产品经理单独出去喝过酒。现在你跟俞飞飞，一周内三次，单独吃饭，单独喝酒，你跟我说你们俩没点事？”

　　“两次。”贺归舟一本正经地纠正。

　　之前提及跟俞飞飞许立明一块吃饭的时候，多说了几句，当时倪趣途正八卦他跟许立明的事，贺归舟还以他为压根儿没注意，没想到在这等着他。

　　贺归舟心里懊悔不迭。

　　“晚上你们三个这顿J省家乡菜，没有许立明你就不吃了？就算今天不吃，以后也得吃吧？”

　　“……”

　　倪趣途实在太了解他了，贺归舟根本没办法否认。

　　“说说吧？你俩什么时候凑到一起的？那天听你顺着周岚的话夸他，我就觉得奇怪。还有周二的需求评审会，你敢说不是为了他才开的口？我瞧你看他的眼神都不对！”

　　倪趣途向来记性好，即便是有些微醺疲惫，各种细节还是信手拈来，问得贺归舟难以招架，靠在沙发上沉默不语。

　　倪趣途登时觉得有戏看，连雪茄都不抽了，拣了块果盘里的西瓜边吃边等。

　　贺归舟看他吃瓜的架势，知道他这是不打算放过，怎么也要挖出点料来。

　　这也是他头一回，晚上想人想得睡不着觉，连梦里都在惦记，惦记得心如猫爪挠一般，心烦意乱之际还得压抑克制，憋得整个人都快疯了，确实需要找个人倾诉一下。

　　于是趁着酒意，咬牙说道：“上周五晚上我在楼道吸烟， 无意中发现客厅的摄像头拍下了许立明跟安颜，那小家伙正好撞到了眼前……”

　　提起这事，即便是微醉，贺归舟脸上还是浮起一丝尴尬，小家伙的称呼却透出一丝宠溺，听得倪趣途愈发来兴趣了。

　　贺归舟说起当时的情形，耳朵都红了，又补充道：“还好那段镜头都没露脸，他应该没发现是谁，还以为我躲在楼道看片……”

　　倪趣途听到这里，毫不客气地哈哈大笑起来。

　　“在楼道看片，哈哈……哈哈哈……舟哥，你行！我明白了，所以你才答应大半夜的审需求。封口是吧，哈哈！周岚真该好好表扬他，遇到这种事，还惦记着过需求……”

　　贺归舟正拧开一瓶水喝，掩饰尴尬。

　　见他笑得如此夸张，恨不得将剩下的矿泉水全泼在那张欠揍的笑脸上。

　　倪趣途又继续猜后续的发展：“需求你肯定很快让他过了。贺总头一回这么好说话，俞飞飞自然要请你吃夜宵喝酒。”

　　“嗯。”

　　其实当时那么晚了喝酒，是贺归舟提的，贺归舟不想再被倪趣途调侃，含糊点头。

　　“然后呢？”倪趣途追问。

　　“他逞强，陪我喝了两杯白的，就醉了，我不知道他家在哪，只能带他先回了我那……”

　　“带回家？”

　　听见贺归舟竟然将喝醉的俞飞飞带回了家，脑子里登时各色暧昧场景层出不穷，脱口问道：“你上他了？”

　　贺归舟猛地抬头，也不知是喝多了酒还是害羞，一张脸全红了，怒道：“收起你那满脑子的黄色废料，一家公司的同事，我怎么可能乱来……”

　　倪趣途知道贺归舟不是个趁人之危的人，也爱干净，不会跟人乱来，刚才只不过是信口调侃。

　　可看见贺归舟虽然竭力否认跟俞飞飞发生关系，却一脸不自然，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悠悠问道：“没乱来？一点坏事儿都没干？那小家伙看着瘦瘦小小的，脸长得却标致，醉酒的模样一定很勾人吧？怎么把人弄回家的？背，还是公主抱？”

　　倪趣途风流多年，虽然从不碰男人，却很了解贺归舟的喜好。

　　贺归舟被问得心烦意乱，酒劲也上来了，干脆两眼一闭，闷声不吭起来。

　　“别装醉，我知道你的量，不肯说是吧……我来猜猜，你亲他了。”

　　倪趣途懒洋洋地问道，语气却十分肯定。

　　贺归舟的嗓子一哽，咳嗽起来。

　　倪趣途却不打算放过，一脸八卦地追问：“滋味不错？不然不会总跟他在一起吃饭……真没想到周岚带了这么个活宝贝一起过来，还真是意外之喜……”

　　“你什么意思？”

　　贺归舟睁开眼睛，盯着倪趣途感兴趣的神色，立刻拧眉，内心的压抑、烦躁、纠结、不快，全都从心底翻腾上来，堆在了脸上。

　　“你这什么眼神？我又不是你，对他可没那种兴趣……我说，你今天怎么回事，八字没一撇，先跟我这酸上了……”

　　贺归舟被奚落得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见贺归舟再次拧眉沉默，倪趣途收了玩笑的神色，问道：“兄弟，你认真的？真喜欢上了？”

　　“我和许立明刚断，怎么可能再去招惹同事。”

　　见贺归舟顾左而言他，倪趣途不耐烦道：“我问你是不是看上他了，没跟你聊能不能再找个同事谈恋爱。”

　　“……”贺归舟已经无语。

　　“看你这样子，一定是动心了。”倪趣途语气十分肯定。

　　贺归舟也不否认，烦躁地摸出自己的烟点着，郁闷地吸了几口，下决心似的说道：“我不会在公司找了……他也不见得喜欢男人……”

　　倪趣途一脸的不信，大笑：“我可不需要你给我下什么保证！喜欢就是喜欢，何苦压抑自己……咱舟哥看上的人，直的也得给他掰弯了！”

　　“你特么胡扯什么！我根本没想怎么着他！那天就是个意外，心情不好，还喝了酒……”

　　贺归舟靠在沙发上，醉意朦胧，提及午夜梦回心心念念的人，又酸又涩，胸口憋闷得快炸了，含糊地喃喃自语。

　　倪趣途听在耳朵里，都是他劝自己要克制的醉话。

　　倪趣途惊讶地看着已经靠在沙发背上快睡着的贺归舟，心道看这架势是真上心了。

　　可这又是一棵窝边草。

　　俞飞飞可不像许立明，会因为贺归舟的合伙人身份，功利地主动往上贴。

　　性向不清楚，上头还有周岚护着，那女人要是知道了贺归舟趁着俞飞飞酒醉，占他的便宜，还不知道会怎样。

　　倪趣途想到周岚发飙的情景有点头疼，不免拍了拍贺归舟道：“你就是天天在公司呆傻了，哥哥下周就带你去川省见见世面，省得你心思都在公司几个人身上打转。”

　　“……”

　　贺归舟喝得有点多，思绪纷乱，已经完全不搭话了。

　　倪趣途结了账，架着贺归舟一起出了酒吧。

　　运气还算不错，等了几分钟就打到了车。

　　倪趣途先将贺归舟送到小区门口放下，自己再回家。

　　贺归舟硬撑着回到家，倒头就睡。

　　也许是喝了酒，也许是跟倪趣途吐露出憋闷了一周的心事，贺归舟整个人松快了许多，一夜无梦，醒来已经快中午了。

第22章 送上门

　　一觉醒来，身上的酒气似乎还没完全散，贺归舟去浴室洗了个澡，人彻底恢复了精神。

　　拿起手机订了个外卖，把换下的衣服扔进洗衣机，等送餐过来，很快吃完，打算抽根烟休息一下，然后去游泳。

　　贺归舟从小在海边长大，无论在中学还是考上P大，都是学校的游泳健将。

　　这大半年跟许立明在一起住在公司附近，游泳馆却是去得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