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家南狮,师哥师弟(57)
20分钟,片儿演完了,他的腰开始颤悠。“师哥我能起来了吗?”
“你和你师哥做过几回?”蒋白食指屈起,轻轻磨伏城后脑勺的发茬,手感很好。
伏城一下哑巴了。这个牛逼没法再吹,毕竟师哥就在眼前。
“你没成年,那傻逼犯法了。”蒋白食指轻轻滑。
伏城低着头不说话,犯个屁法,你和我正经八百拉过手吗?你都没说过喜欢我。
蒋白看他没话说,身体向后移了移。“你喜欢看片儿?”
“也不是。”伏城脖子痒痒,“刚才片儿里,那个什么姿势都会、特别帅的大猛1,长得像……我师哥。”差点说长得像你,伏城恶狠狠擦了一把汗,“老子不压了,胯疼。师哥你看片儿没感觉啊?”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蒋白最后帮他压了一下才起,“你后胯根太紧,以后还得压。”
就知道压我,几把人,伏城痛苦地蜷腿瘫着,以前师哥总说自己后胯根太紧,压得自己嗷嗷叫。怎么失忆了还这逼样子呢?
“师哥你干什么去?”伏城目光追随。
蒋白背冲他展了展臂。“洗澡,刚才水不热。”
冲完这个澡再回来,时间刚好吃晚饭。蒋白擦着头发点外卖,两只猫趴在床上看美食节目。
蒋白坐过去。“你会做饭?”
“嗯。”伏城一边记一边看,“但是做得不好,能吃,肯定吃不死。自己住什么都会了。”
蒋白熟练躲过大王一爪。“你上次说……爸妈离婚很早?“
伏城打了滚翻过来。“嗯,离得挺早,我都不记得她了。其实也有点印象,4岁生日我闹着要我爸给她打电话,说想她。”
“然后呢?”蒋白再次躲过大王的后蹬腿。
“然后我爸就真给她打了。”伏城闭上眼睛,“那时候,我爸不敢让我知道真相,说我妈是上班去了。我问我妈,什么时候下班回家,她说,等夏天到了就回来。结果到现在也没见着,估计把我忘了。”
蒋白仰起头,慢慢伸出手在小圆寸上碰了下。“知道她住哪里么?”
伏城忽闪忽闪眨黑眼睛,声音一下低了。“知道。我爸临走之前告诉我了,说实在过不好就去找她,她生的我,不会不管我。”
“你师哥没带你找过她?”
“没有。”伏城摇摇头,“小时候师哥说不用找,找也没用。我师哥……很温和。”
美食节目还在继续,一条被切出花刀的鳜鱼下锅油炸,煎熬炒煮都不是滋味。
“手机给我一下。”蒋白碰了下旁边,“他没本事。”
伏城把手机拿给他,把猫抱在胸口上。
微信好友不少,蒋白随便往上滑屏幕,点进去辨别,一大半好友是出狮老板。一个接一个删掉他们,蒋白把自己置顶,备注是师哥,他又皱了皱眉,把师哥改成了蒋白。
“你把她的地址发给我,我……”正说着来了电话,备注是师叔。
师叔?蒋白记得就是这个师叔要给伏城找狮尾。
“谁找我?”伏城坐直接电话,“喂,师叔啊,师叔你……这么晚给我打电话?”
“放假你跑青让家里干什么?嫌师叔做饭不好吃了?”廖程明有些不高兴,“放假也不知道回来。”
“不是,我是……”伏城正要解释,手机又被抽走,变成了公放,“我太久没见他们,想他们。”
“也是,你也好久没和他们聚聚。”廖程明叹气,“多住几天,不用着急回来,只是不许给人家添麻烦。”
伏城不敢多话。“不麻烦……师叔你困不困?这么晚了不如早点睡?”
“现在知道老人烦了?”廖程明和他抬杠,“和你说正事。前阵子不是帮你找狮尾嘛,有眉目了,小伙子人不错,我亲自去见过才安心。比你高,练佛山狮出身,威猛,面相也好。”
蒋白拿回晚饭和宵夜,不轻不重地咳了一声。
“谁在旁边?”廖程明听见了。
“啊,是青让,他要睡了。”伏城怕露馅,“您就安排吧,现在我们先休息,明天再聊。”
没等师叔说完伏城结束通话。在师哥面前堂而皇之找狮尾,刺激程度堪比偷情。这时手机又震了。
蒋白拿过伏城的手机,点开,是一张照片。“这人谁?”
“谁?”伏城贴着师哥看,是师叔给自己发照片了,“挺帅的啊……”
蒋白伸手把他摁趴,照片里那个会笑。“帅么?”
“不帅不帅,师哥你最帅,你浑身帅,比片儿里那个男人还帅。”伏城嗷嗷叫。师叔的语音微信又来了,说明天约个时间见一见,已经约好了。
蒋白将手收紧。“你找狮尾还是相亲呢?”
“没相亲。”伏城被摁得使劲蹬脚,“师哥我饿了,你别压我好不好?我肚子好饿……明天必须得去,师叔一大把年纪替我操心,我是小辈,不能不去。不去是失礼。你陪我去吗?”
“关我什么事?”蒋白松开手,拿了一瓶汽水给他,“先吃饭吧。”
关你什么事?你他妈狮子头都要跑了!你要是真让我跑了,老子打断你腿!伏城接过汽水,用瓶盖把弹珠摁下去,噗一声,泡沫喷出来淋了满手。
再一看,师哥那边也是两手都是,伏城又笑了。“师哥你喝完把玻璃珠给我吧。”
“不给,我也攒呢。”蒋白给他递湿纸巾,“你攒多少颗了?”
“以前好多,现在都没了……”伏城想起以前那一大兜子,“少说几百颗。”
几百颗?蒋白试想了一下,真挺多的,自己才攒了几十颗。
晚餐要的是家常菜,宵夜是烤串。伏城吃一口、抢一口,又等专门属于自己的最后一口,吃得打嗝了。“师哥,你家为什么那么多摄像头?”
“怕我出事。”蒋白用剪刀拆瓶子,“刚醒的那半年,容易晕。”
“这……”伏城顿了顿,“卧室里为什么没有?睡觉时候出事才危险吧!”
“以前有。”蒋白随手一指,“我刚回家的时候那里有摄像头的。”
“然后呢?”
“被我砸了。”蒋白一使劲,塑料瓶口脱落滚出一颗玻璃珠,再拆另外一个,“我……我有时候……”
伏城攥着珠子等他说。
蒋白擦了一下鼻尖。“我有时候很爱发脾气,感觉……不是我自己。换了新环境更不稳定,而且我戒心重,不相信他们。”
“为什么?”伏城赶紧问。
“因为……”蒋白摇了摇头,“没什么。我说我不是自己想发脾气,你信么?”
“信。”伏城当然信,没有比自己更了解师哥的人。
蒋白手下一滑,伏城答得太快让他疑惑了。“你为什么信?你又没见过我发火。”
“我……我理解你啊。”伏城笑了笑,“平时,我要是有一件事转手忘了,肯定急得什么都干不下去,除非想起来。你……你忘了那么多,着急啊,发发脾气啊,正常,问题不大。”
又一颗玻璃珠取出来了,蒋白攥着它,和伏城并肩靠床坐在地上,面前是一扇落地大窗。“你为什么攒这个?”
伏城攥得手心发黏。“我小时候玩具少,注定要在武行里一辈子,我爸也不给我买那些。能玩儿的就是踢毽子、弹玻璃球、翻花绳。偶尔也跳皮筋。我知道,我其实是一个……挺落伍的人,武行狮行讲究的那一套,别人看早就过时了……不能随便打架,有矛盾可以切磋,切磋还点到为止。红色大富大贵,辟邪免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