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家南狮,师哥师弟(36)
“金丞,你找他干什么?”蒋白掌心全是汗。
“聊聊啊。”金丞紧了紧黑腰带,“他刚才还说喜欢金几把呢。”
金什么?伏城看不见还是歪了歪头。
金丞继续笑,看他俩反应奇怪。等他看清蒋白手里拎着一根棍子的时候,笑不出来了。
第25章 书包
出汗的手盖住眼, 伏城看不见只觉出师哥火气冲天。“师哥你消消气,我是来找书包的,我……”
“学校要是问你, 你就说没看见。”蒋白左眼炸疼, 左手攥住棍身, 青筋股凸,仿佛皮肉底下还有一个人,躲在他身体里操纵他,“金丞, 我说没说过你别碰?”
金丞哼了一声。“别啊,这么生气干什么?我今天没想打他, 普通聊天也不行?”
语气轻松可还是往后退了几步, 武术套路班虽然一直被散打嘲花拳绣腿,可只有深涉其中,才明白那些A、B、C难度级别的套路动作有多变态, 没有一个是孬种。更何况竞技棍术能抡死人的。
往后退着,金丞开始思考如何周旋,包括打还是不打。
他警惕盯着棍梢,又笑了笑。跆拳道算格斗技术,真打也不怕什么, 只是他忌惮这根棍子。
学武术都知道拳怕小, 棍怕老。拳怕小的小特指年龄,格斗拳术再如何精通,10岁也打不过20岁的。棍怕老的棍特指武术器械,无关年龄,谁熟练掌握技巧谁能赢,往往是年龄大、经验丰富取胜。
赤手空拳遇上器械, 金丞不敢掉以轻心,胜算不大。更何况一寸长一寸强,你他妈直接拎着棍子找人,和我多大仇啊?我抢你女朋友了?
“师哥?”伏城试着挣了挣,还是看不见,只能跟着往前走。
金丞往后退。
蒋白一步步向前,棍由左侧立抡,顺棍身握棍中再变回棍把,左手滑把翻花。
棍尖顶着金丞喉咙,双眼视棍端。
“生这么大气?”金丞微慌,从前只听说蒋白刀法套路不错,谁知道哪里学的杀人棍,“我又没让人揍他,好心好意让他来拿书包。”
棍梢向上反挑,滑过金丞的右脸直取颧骨位置。
蒋白问:“书包呢?”
金丞右脸火辣辣疼,把书包挂上棍端。“还你,我又没碰着他。有本事和我打一场?”
伏城眼前全黑,只知道一直在往前走,好像走了很多步。他叫师哥,师哥也不说话。
金丞退到无路可退,身后是窗户,半个身仰了出去。“不是吧,我逗逗他而已,还想把我推下去?”
蒋白手腕抖动,对棍身强烈的把控感传回身体,力量再连贯蔓延到棍尖。一条棍仿佛经历劈击抡转,手腕松活可力道凶猛。
快且疾弹到了金丞脸上。最后戳住心口,呼吸落下棍也停住了。
“你真他妈当我不还手是吧?”金丞像被连续抽了两个嘴巴,胸口这一下戳得狠,几乎要给他击穿。动作也是利落直取棍中,跆拳道打遍全校。
伏城只听见一声脆响,好像有东西断了。
金丞夺棍了,但两人手劲过大竟然把棍拧断,断裂面劈开,变成尖刺朝他扎。半秒不到局势逆转甚至还有生命危险。
蒋白好像和棍变成一体,每条肌肉都知道如何驾驭。刺尖距离金丞1厘米左右才停,手够稳,腕够快,以人带棍,带着攻击性挑着跆拳道服。
“蒋白!”徐骏和付雨冲进教室,“疯了吧!”
金丞唏嘘一声,好歹没受伤,以后还能继续坚持变态事业。可这也太悬了吧,蒋白再往前一步自己就完蛋。
蒋白?蒋白左眼半闭,究竟谁是蒋白啊?到底蒋白是谁?蒋白以前什么样?他为什么会去深圳,为什么刚到深圳没几天就被人推下台阶了,他到底死没死?
到底他是蒋白,还是自己也是?
“师哥?”伏城呆站着,眼睛被压得很紧,什么都看不见。师哥以前也这样,在桩上,自己往下看总是晕,师哥捂住自己的眼睛,抱着自己往下跳。
师哥说,看不见也摔不着,在高桩上他能救回来。还说,只要你朝我飞扑,我就能接。
“师哥,你没事吧?”伏城又问,下意识想要看一看。
蒋白缓过几秒,左眼皮疼到发热了,一边注视着金丞一边放下了棍子。
高三年级组长冲进教室。
半小时后,伏城先从教导处办公室出来,靠着墙撩T恤扇风,左锁骨下方的钉帽老老实实藏在汗水和肌肉上。教导处主任暴怒,持械动手罪加一等,金丞和师哥谁也跑不了,兴许还要算上自己。
来正山找师哥,伏城没想惹这么多事。先给师叔发微信说晚点到家,在学校楼道里等通知。
又过半小时,蒋白、徐骏和付雨三人先出来了,脸色各异。
付雨是担心蒋白病情,头疼瞒这么久,这个现状明显是恶化了。徐骏的心情是震撼我妈,谁知道蒋白发什么病,一号车都发车了他愣是逼司机停车,奔到六号车,上车找人。然后从演武场找到教学楼。
幸亏自己的五号车还没走,赶紧帮付雨一起想办法,好在没惹出大祸。只是蒋白今天这反应……徐骏看了看他,这缺德渣男是要劈腿吧?
“怎么样了?”伏城抱着书包冲过来,“会有处分吗?”
“你没事。”徐骏摇了摇头,“你师哥说你什么都没看见。但他和金丞可能麻烦大些。”
蒋白一只眼疼成血红色,只好去洗手间洗脸。凉水快速扑眼皮像给危险物品降温,防止它炸掉。
伏城也跟进去:“师哥你怎么了?你眼睛是不是让金丞打了?我看看。”
“金丞是你师哥?”蒋白转过身问。
“啊、啊?”伏城刚要解释,下巴被轻轻捏住,以前师哥就这样捏,还笑话自己是小尖下巴,不够威武。
感觉好熟悉,伏城抬着头让他摸,直到小梨涡被一根手指摁住,他熟练地张口叼住。
蒋白在软牙龈和硬牙齿间来回探寻,不知道想找什么,拇指被吞来吞去叼湿了,猫抬头伸下巴的撒娇姿势大概差不多,但自己的比大王漂亮。
徐骏默默收回腿,从洗手间门口退出来,震撼我妈。
矛盾暂告段落,几人准备回家。校车已走只能打车,4个人3个方向,蒋白和付雨顺路。
徐骏率先叫好出租,满脑子都是他刚才嘬蒋白。“小漂亮你怎么走?”
伏城犹豫了一下。“我找公交,你走你的吧,别管我。”
“这么远的路你找什么公交?”徐骏生拉硬拽把人揪到身边,怕他再去纠缠蒋白,“你跟我走吧,人家男女朋友的事你别老夹在中间。”
“我没夹在中间,老子是……”老子是他师弟,伏城话到嘴边,说不出来。
“跟我走,班长把你送回家。”徐骏拉开车门,无奈怎么都推不进去,确实比生产队的驴还倔。
伏城不上车,结果就是整条后脖子被钳住,一摁一低头,师哥把他塞进副驾。
这就对了嘛。徐骏很欣慰,蒋白肯定也是想赶紧把小跟屁虫送走,再好好和女朋友解释。为了一个男生打架算什么话,就算要动手也应该冲冠一怒为红颜。
“麻烦您送他一下。”蒋白抽出钞票递给司机,“钱找给他就行了。”
徐骏笑容逐渐凝固。
“师哥你是不是又要背处分了?”伏城手伸出窗外,“我和学校解释。”
蒋白在车外站得笔直,双手自然下垂,低头时刘海盖住了眉峰。
“师哥?”伏城收回手,妈个鸡,师哥怎么生气了?
两人谁也没动静,只有司机催了几波,问到底走还是不走。
“一个破书包。”蒋白终于开口,盯穿书包上的校名,“一个破书包,对你这么重要?”
伏城只是把找回不易的双肩背抱在怀里。重要,真的重要,你给我的东西就剩这一件。
最后蒋白退开半步让司机开车,车开出很远才拐弯,转身对上了徐骏:“你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