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捡人也被称作淘货,只有眼力足,几乎把人给认全的家伙才有淘货的能力。
问题在于,江淮把整个底层梳理了一遍,都没找到另外五个人。
要么,他们在上层,要么,他们在角斗场里。
时间临近正午——
响彻整个空间的广播声传来,就像是江淮刚进入这里还未苏醒时一样。
那声音说道:“鉴于本次角斗活动中无参与者,处决提前进行。”
“在处决完毕后,如果本层还是没有参与者,本次角斗将会遗憾地结束。”
江淮喃喃:“失败者……会在城中间被绞死?”
江淮进来时,恰逢上一场角斗结束,当时广播中就是这么说的。
他站在了“城市”正中心,但此时,附近没有一个人,因为所有人都在不得不接受一种新的关系,与其他人磨合,少部分人并不适应“重新成为人”。
江淮知道他们会关注这场角斗,他们主要想知道……江淮究竟是不是那个靠谱的、能拯救他们的人。
在正中间的铜钟敲响十二次后,代表着正午到来,角斗场没有开放,而角斗场正前方的空地上,从地下升起了十二处圆台。
圆台以正圆的形式排列,正中心为竖杆,杆上伸出粗糙的麻绳,缠绕在圆台上跪着的十一个昏迷不醒者脖子上。
江淮在这十一人中间看到了名叫“阿基莫维奇”俄罗斯人,因为他曾经在此次行动的后备成员中看到过他的信息。
铜钟再次被敲响,竖杆向上升了一截,但所有人下方的平台却并未相应升高,他们依旧昏迷着,只是被勒着脖子,上身空悬,显然并不舒服。
江淮向前走了两步。
铜钟再次发出声响,高度继续上升,已经有人醒来了,他们惊愕地看向周围——
理论上,随着铜钟一次次敲响,绳子并未伸长,受处刑的十一个人会不得不被麻绳连带着凑到一块,然后,因为无法解开麻绳,他们会踩着其他人的肩膀向上爬,自己至少能晚一点儿死亡。
江淮回想起其他人告诉自己的信息:
“在第七次后,麻绳的圈会缩紧,没人能活得下来,所有人都会被绞死——毕竟这是绞刑啊。”
“有人尝试过救人,因为要被勒死的是他的妻子,然后在踏入绞刑场范围内后,他的脖子上也套上了绳子——据说,无论处刑是三人,五人,还是五十人,总会有一根多出来的绳子,而这根绳子不仅仅是‘一根’,有多少人要救人,绳子就能变成多少根,这就是为他们准备的。”
阿基也醒了,江淮记得他的档案上说他拥有“假死”的能力,而只要肢体完好,在危险结束后,他都能“复活”。
和拥有异能的偷渡客们不一样,本土人士在无其他影响的情况下,获得的大多数是和鬼物相关的能力。
江淮看了看粗糙的麻绳,又看了看木头制平平无奇的木杆,再往前一步。
他踩在了边缘处,也将整个“处刑场”纳入了自己“回溯”能力的范围内,然后,他抬手,对着木杆的尖端来了一枪。
“这场处刑,不太公平吧,”江淮不管周围有没有人在看,扬声道,“处刑的对象不是上一场角斗中的失败者吗?”
然而阿基莫维奇是和江淮同批次进入的领域,他进入的时候上一场角斗已经结束了。
就算要处刑,哪里轮得到他?
第135章
江淮的问话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不过无所谓,他还可以慢慢尝试别的方式,比如直接抢人或者攻击这个“处刑”仪器。
但,在他一脚踏入处刑范围内时,通知声出现在他耳边,仅他一人可以听见,仿佛耳语。
唔,他可是做好了被绞死准备的。
“居然选择直接走进刑场,你必定是个有勇气的人。”
——也不一定,如果只是个能读档的呢?
“上一场处刑必须在下一场角斗赛结束后,然而没有勇敢的参与者,但当你走上这里,处刑便延期了。”
台子重新降下,所有人消失不见,江淮无声地凝视着阿基的脸,而阿基也苏醒了,他张了张嘴,朝江淮比了个口型。
——不过江淮不会俄语。
“鉴于如今角斗比赛无法举行,如果接下来依旧是这样,便再没有让人敬爱的勇士出现,举办方放宽了要求……”
“无论是谁,无论你是什么身份,只要走进来,便自动获得进入角斗场,为了战斗挥洒汗水的机会!”
“而除了第一位勇士之外,其他人都能获得人类的身份,五分钟后,此消息将向整个底层播报,直到十一位新的参与者人员齐备——”
那声音逐渐变得满是恶意,似乎在等待这个“第一位”陷入崩溃。
江淮……却看向了自己面板里的某个技能。
散发着浅金色光晕的唯一技能“分神”。
新“角斗赛”延期到第二天的正午,好像正午这个时间点很重要。
……
雪莉正在冲奶粉。
她现在还有些头脑发懵。
在一开始,她仅仅是以为买回了一只猫,能再撑上几天了,即使是对方似乎像特质者一样,拥有一定的力量,她的野心也仅限于能活更久而已。
结果,在说过黑帮相关的事情后,黑猫看了她一眼,窜了出去。
她当时愣了愣,将房门仔细关上了。
在这个世界,所谓的“阶层”和“主仆”关系,其实是很古怪的,雪莉的确可以命令自己的仆兽为她作战,但如果她不特意命令,对方做什么都可以。
联想到江淮是听到她说完的信息才离开的,她本来担忧江淮在外头惹事会害到自己,可她不敢要求对方待着。
虽然她是那个“主人”,但她仅仅是看着黑猫平静无波的眼神,就意识到了:即使是有这个世界的规则限制,黑猫随时能够反抗她。
可在黑猫离开后,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懂对方该怎么反抗自己。
然后,夜深了,那只猫依旧没回来。
没关系,等到第二天,时间到,他不回来也得回来的……吧?
然后,在夜深人静时,周围突然乱了。
雪莉抱着自己那只沙皮狗弟弟,乱像是从远处往近处发生的,她几次张嘴想要呼唤唯一可以为她战斗的生物,但,没敢。
各种细碎又轻微的声音在周围出现,她瞪着眼睛坐在门边,一手握着一把半锈的小刀,决定无论谁闯进来,都要把他刺死。
她等了一晚上,周围终于安静下来。
就在雪莉庆幸自己抢了个高层时,终于有谁,敲响了她的房门。
她哆嗦着取出小刀,却发现一晚上鼓起来的勇气全都泄光了,怀里的弟弟哆嗦地更厉害,用后脚蹬了下门,迅速地钻到离门最远的角落里。
一时间门外的恐惧压倒了江淮带来的恐惧与敬畏,雪莉猛地在意识中呼唤起了江淮。
然后,她听到,隔着门板传来了一声——
“喵”
停顿片刻,又响起清脆的敲门声。
“笃笃笃”“笃笃笃”明显是人类的敲门声,而如果是动物,即使他们本质是人类,发出来的声音在其他人耳中都会被扭曲成动物会发出的声音。
门外是她的猫……和某个人。
她敛眉,将小刀收回去,平静地打开了门。
门外头是个面色苍白、红色短发齐耳的女人,雪莉记得她,黑帮的成员之一,而且地位很高。
在她开门的同时,一条黑影窜进了屋子,她消失了一晚上的猫蹲在她身后,抬起前爪洗了洗脸。
雪莉扫了眼天空中的光,夜晚结束,已经是白天了。
可其他“邻居们”不知为何,全都没出声——她几乎怀疑自己生活在一个死城。
红发女人走进来,雪莉则缓缓退后,她扫了眼一旁的黑猫。
我的宠物背叛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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