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张阿姨痛哭流涕的姑娘睡熟了,只是眉头紧皱并不安稳,在把人哄睡后,张副没忘记给她加一副手铐,奇怪的是,纪柏眼睁睁看到姑娘戴上手铐,眼睛亮了,表情也放松了。
就好像只要她的生命能停在此刻,只要有人愿意负担她的命运——即使是成为罪犯也好,将责任转移后,她就能彻底轻松下来。
那表情太复杂,纪柏不过是选择了“最中二”的理解方式。
说实话,纪柏怀疑即使是张副也能打两个他,他出去可能是添乱,留守也完全没啥用,举手想要帮忙烧火做饭——他觉得自己才学会的土灶烧火法可厉害了——结果大徐本身就是农村人,干活比他这个大少爷利索多了。
而张副把房子内的纸质物资都收起来,对整个房子进行第二次检索,看纪柏没事干,就说:“不如你去杂物间守着那几个人,他们醒过来就通知一下我们。”
有事干的纪柏高兴地应了。
看这个大男孩走出去,张副揉揉太阳穴,继续翻看手里的电话簿。
她心中暗含隐忧——
在她的时间观念中,他们进入这里仅仅不到一个小时,可这家的挂历上显示为12月30日,他们的手机时间虽然还正常,但不确定是否可信,而且,在这里会感到正常的饥饿与疲惫,他们真的才失联一个小时吗?还是说更久,现在外面……又怎样了?
看完电话簿她就发现了,村里的人都不是溪边村的人,但她也没听说附近有什么“木家村”,从进入领域到现在,完全是一头雾水。
“那些进入雾镇的人也是这样吗……”张副并没有和其他人提过,雾镇失联三千多人,这里面包括她的弟弟,“希望是这样吧……就算晚上会出现怪物,至少白天可以休息,至少现在这一刻还是安稳的。”
她不愿意多想,继续低头,忍受着头疼寻找一切可能帮助到他们所有人的线索。
另一边,纪柏搬了个小凳到杂物房,甚至还问大徐要了一篮子青菜帮忙择菜,把老菜帮子拧下来,把虫蛀烂的叶子撕下来,虽然忙活但很有安定感。
纪大少爷在外边算半个人物,但在这里也只能干干择菜的活。
外头冷房间里却是开了取暖器的,他把领口解开,又不适地眨眨眼,疑惑道:“我隐形眼镜应该没戴多久吧?”
但是感觉有些不舒服,他忍了会儿,还是没忍住摘下来,然后继续专心干活。
就是手头的菜得怼到眼前,才能看清楚哪里该丢哪里不该——
中午吃啥呢,晚上又吃啥?说起来冰箱里有没有肉啊?应该有的吧,徐叔说有他们几天的食物呢……这感觉真的好像在农家乐度假啊,就是没有手机玩……
因为太过专心,他没注意到前方有布料摩挲般的轻微响动。
黄衣醒了。
他现在穿的当然不是那套黄色戏服,这个人乍一看十分学生气,戴着黑框眼镜,留着齐刘海妹妹头,看上去其貌不扬,在大学中应该也属于没什么存在感的学生。
他眼前先是恍惚了一下,然后迅速闭上眼睛,一动不动,只靠聆听来观察周边的情况。
没办法,游影带来的心理阴影太深了。
在接到变更后任务的时候,他们本来雄心万丈,既然任务提示靠骗靠杀靠抢都能获得这个副本内的身份,而一旦获得身份显然任务也不那么难做了,至少有个安置点。
黄衣本想和其他人商量一下,但就一转头——
就那么一转头啊!
他听到了“噗”一下的声音。
其他人挨个被踹翻在雪地里。
黄衣反应比较快,在有劲风袭来时就迅速抱头一个翻滚,然后就发现了雪地里立着的一个人影。
一个女人。
一个熟悉的、可恶的女人!
一个神经病一样的混蛋觉醒者!就算他心里想干什么坏事,这不是还没干吗!?他就从来没见过这么让人憋屈的家伙,就好像能读心似的,在之前那个地方,他刚转了个念头,就是打晕、打晕以及打晕。
不过黄衣也发现了对方的“弱点”,他用最快的速度喊道:“等等,再过来我就自杀!”
女人果然停了。
黄衣对准自己下巴的枪微微颤抖,但心头微松:看吧,这个人有弱点,她应该是需要我们做什么的,所以她不杀人!
他抬起头,注意到了游影的眼神。
女人似乎在说:你是傻子吗?
下一秒,他就失去了意识,但模模糊糊的感知到自己的枪被抽出,然后有人用冰冷的腔调说:“非法持枪,收缴了。”
这什么人啊!
获取战利品就获取吧,一副正义使者的恶心样子!
当带着愤怒醒过来时,黄衣就发现,周围好暖和。
似乎在什么房间里,他们的双手双脚被捆着,身边防身的道具也被收走了,正靠在墙边。
他还听到了其他人平稳的呼吸声,还有一个……男的?那男的似乎在干活,边干活边傻乐。
于是,黄衣再次眯着眼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
好机会!那个人没注意到他。
他先看到了对方乌漆麻黑的发旋,然后是一张挺俊的脸,不过一男的要长多好看干嘛?接着是……额?对方穿得很潮,年轻人的那种潮,在寒冷的冬天也要把五颜六色的拼接款穿在身上那种“潮”,有着明显的家境不错养成的乐天感和走到哪傻到哪的自信感——是黄衣最讨厌的那类人。
而这个地主家傻儿子居然坐在木制小板凳上择菜,还是最便宜的小青菜!
他在心头冷笑一声,指尖微动,积分兑换的锋利刀片就把绳子割破了,但黄衣依旧松松抓着绳子,小心翼翼地移动身体——
不知道游影那个女人在哪……按理说他们都是做任务的,不应该合作吗?那个女人想独吞积分想疯了吧,黄衣不想被打晕第N回了,决定先把眼前的纪柏解决掉,而且在解决对方时还得小心别让他传递消息给队友。
既然这样,他得想想什么道具最合适。
那个道具……
那就不能留活口了!
保险起见,还得拿骰子出来掷一下。
黄衣的运气一般,但他相信自己不会点背扔到“1”点。
纪柏依旧在专心和菜搏斗,突然听到有人问:“你身上最强大的道具是什么?”
“那肯定是表弟给我的……嗯,你谁?”
“啪”“嗒”二声,整个杂物房又安静了下来。
纪柏眯了眯眼睛,他视力有些糟糕,听觉在这种情况下灵敏起来,但一时间又不知道是不是该叫“救命”……好像啥都没发生啊?
要是啥都没发生瞎喊岂不是太尴尬了?
他放下菜,偷偷戴上隐形眼镜,然后才发现自己以为躺在人的地方其实一根扫把。
纪柏猛地站起来:俘虏把扫把当替身自己跑了?不,不对!
还有两个俘虏依旧处于昏迷,但那个妹妹头的男学生不见了,地上却出现了两个奇怪的东西。
一个巴掌大的紫色小葫芦,还有一个装饰一样的骰子,骰子落地的那一面是一个“1”。
纪柏把这两个物品捡起来,无师自通地想到了江淮他们提过的“收容物”,反正他也见过鬼,算是半个内部人士,现在还和所有人是一条绳子的蚂蚱,所以他们谈话也不避着他。
纪柏立刻就想把东西拿去给张副他们看,但在开门时脚步一顿。
“张阿姨他们不是说搜过身了吗?还搜了两次,这东西从哪来的?这里还有别的人?”
他有些怂地握着门把手,感觉哪里都是人。
也对,这根本不是度假村,是有鬼的领域啊!
妈妈啊……
江淮你在哪啊!这种时候,纪柏直觉地想求助江淮,又原地蹦了蹦,突然福至心灵:
“等等……在明明身上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掏出东西……我见过这样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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