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电闪雷鸣,剑器嗡响,不过是眨眼的功夫本是和谐并坐的两少年剑修已是剑锋碰撞,火光四射,整个空气中都弥漫着杀气和剑意。
没有人可以看清他们的动作,也没有人捕捉得住他们你来我往的身影,只能看到那漫天的寒光,听到剑鸣的铿锵。
只听“轰”的一声,一道剑光擦着吹雪的耳边而过,强劲的剑风掀起他长袍也切断了他鬓角的发。
他忽然停下了,停下了自己挥剑的手,看着他此时的对手,眼神很是肃穆,很是沉重。
顾钧也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自己的手,自己的剑。
许久许久,久到他们身后的不远处发出震耳的轰鸣。两少年看了眼地上深刻的剑痕,又望了望吹雪的身后远处同高的山。
然后,注视着那被分为两半的山齐齐陷入了沉默。
钧哥他,竟然把对面的雪山劈裂了。
还是在和吹雪比剑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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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睁睁看着对面的山裂开的吹雪默默睁大了自己的眼睛。
没想到自己能劈这么大的钧哥:……
啊这,他、他前段时间明明只是能劈开小山头而已。没有能劈这么大的啊,而且还是这种近千米的山。
天呐!怎么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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钧哥僵硬地扭头,“吹雪。”
吹雪同样僵硬地看他。
钧哥指向那座已成双子峰的可怜雪山,问,“那座山,可有主?”
吹雪点了点头。
钧哥心中登时一个咯噔,又问,“谁家的?”
吹雪缓缓呼出了一口冰冷的浊气,“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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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雪,万梅山庄庄主。
他,真的很有有钱,有钱到山庄背后的几大雪山都是他家的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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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钧。”
夹杂着冻土清香的吹雪将剑收回腰间,双手插进袖子里幽幽地看着对面崩裂的山峰和那即便站在这里都肉眼可见的大雪崩。
他的眼神波动了一下,闪过三分纠结三分艰难还有四分的决绝,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问,“南方的剑修,是不是都是这般?”
钧哥眉头一紧,觉得吹雪这问题不简单。于是问,“哪般?”
吹雪:“劈山。”
啊这,这钧哥哪知道啊?他长这么大见到过的纯统剑修也就阿城和吹雪俩。
哦,还有个风二大爷,但风二大爷从来没在他面前出过剑。
但这话钧哥又怎能说出口?岂不是丢了他钧哥流浪江湖、见多识广的面子?
于是钧哥负着手遥望着远方,意味深长道,“世上没有相同的两片叶子,自是也无相同的剑修。”
“那,阿城呢?“吹雪又问。
钧哥目色深沉,“他,会劈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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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雪目光一闪。
果然如此,南方的剑修果真不得了。
阿钧会劈山,阿城会劈海,那身为他们的对手吹雪又怎能落下脚步?
吹雪将目光投向了对面还未停下的雪崩,做出了一个郑重的决定。
他不知道如今的他能否做到阿钧和阿城的程度,但他可以立一个小目标——
他,要劈开雪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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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对面的山头。
隐匿行踪来看看儿子的玉罗刹刚刚到达便对那裂开的双子峰产生了疑惑。如果他记得没错,他上次来的时候,这山还是一整座。
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晚到一步的他并不知道对面劈山的大举,只以为这是自然的变动,此时的他只在乎他暂住的小屋。
然后,他便看着被雪压倒至粉身碎骨的小屋,陷入了沉默。
这房子,他上个月刚搭的。
第32章 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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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的老父亲为屋心痛,这边的好大儿吹雪却一无所知,一心沉浸于崭新的事业拼搏之中。
就像是众人皆知的那样,少年的内心总是滚烫,即便外表再怎么冷漠、再怎么无情,少年的内里都流淌着发烫的激情。
为了事业拼搏的无尽激情。
激情得浑身是劲,便是起早贪黑也不觉劳累。
就像是吹雪,一个因为有了新目标而更为勤奋的剑修男子。曾经的吹雪日夜挥剑三千下,如今的他就是三倍。
喔,真是好辛苦的吹雪,连原本白嫩的小脸蛋都瘦削变长了呢。钧哥唏嘘不已。
不过吹雪不愧是吹雪,即便瘦下来也很是好看,只不过更为不近人情。如果说以前的他是那长在雪中的莲,那如今连嘴角都透着淡漠的他就是冰雪本身,让旁人看了不敢接近。
好在,钧哥并不是什么旁人。
钧哥是谁?天上地下最为天才的剑修,未来屹立于众剑修之上的顶尖王者,区区冰雪岂能阻止他的脚步。
他,顾钧,可是吹雪的好兄弟。
他,甚至还拔过吹雪的头发,拔完还从袖子里掏出几根阿城的头发打了个结,并表示结发长生,永结同心。
然后、然后钧哥就被吹雪狠狠打开了手,还被反拔了好几根头发。因为,真的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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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雪,一个勤奋刻苦的剑修男子。他真的很刻苦,刻苦得让人心疼。但他同时也是个医者,身为学医十多年的剑修,吹雪知道如何在最大限度上压榨自己,但同时身强体壮。
他的作息十分规律,每天准时准点昏迷和苏醒,连一息都不见推移,准得离谱。
是真的离谱,连同样级别的阿城有时都会睡懒觉呢。
听到钧哥唏嘘的吹雪精准捕捉到阿城两字,原本在保养爱剑的他“嗖”得一下抬起头来,“什么时候?”
钧哥不解地侧目,“嗯?”
吹雪:“阿城,他什么时候睡懒觉?”
钧哥懂了,解释道,“跟我彻夜练剑的时候。”
喔,通宵之后啊。吹雪又淡定地垂下眼去——
等一下,彻夜?
吹雪又是“唰”得一下抬眼,看着钧哥的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他早就发现了,无论他每天几点起床,几点去练剑,他的好兄弟阿钧都奉陪到底,那时刻准备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刚刚起床。
吹雪原以为这是阿钧总是起得太早,但万万没想到,阿钧他哪是起早,而是根本就没睡。
虽然练剑很重要,但天天不睡觉是会出人命的。
这一刻,吹雪的心中飞快闪过无数念头,从脱发到肾虚又到五衰,最后在好兄弟暴猝的安详之相上停顿。
他很是严肃地问钧哥,“你,彻夜是经常?”
“也不是经常。”钧哥淡淡地道,“天天罢了。”
吹雪闻言瞳孔猛得一缩。
是了,他就说自己的听力那么好,仅仅是外面的一丝细不可闻的声响就足以他醒来。阿钧的房间就在他隔壁,一开始入住时他还做好了阿钧半夜翻身或起床时自己被惊醒的准备,没想别说是翻身起床了,他连阿钧的呼吸声都没听见过。
原来,原来阿钧不是已经厉害到连呼吸声都控制,而是根本不就在房间吗?
阿钧,你在干什么啊阿钧?难道你每天到完晚安后回房都是用来唬人的吗?阿钧。
年轻的钧哥并不知道吹雪内心的波动,还在暗暗琢磨着今晚要去哪里练剑。
吹雪家后面的山很复杂,这几天晚上钧哥一直在往上爬摸索上山的路径,独自练剑的地方也越来越高,现在已经到了山腰以上好高好高的地方,想来今天就能爬上那山峰之顶。
听阿福说,那座山是全北域最高的山,一眼望去全都是云彩,和天也很近很近,像是伸手就能摸到太阳一般。
据说山顶上还有一块碑,也不知是谁留下的,当初阿福带着还在襁褓之中的吹雪搬来这里时那块碑就已经立在了那里很久很久,久到上面的字都已模糊。
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阿福记得当初的自己年轻体壮还带着只会吹奶泡泡的吹雪上去仔细看过,模模糊糊大约能看出来碑上好像写着天涯二字。
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也不知现在那块碑是否还在,字是否已被风彻底抹平,但钧哥在听闻后还是决定上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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