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愤怒咆哮,“他是魔门的啊!魔门的!出来前一心练功,都没有看过话本的啊!他就是一张黑纸,黑色盛墨的,一碰就会乱撒。”
“我怎么知道他会信?”元帅叔挣扎道,“我看他浓眉大眼,一脸正直文人,只是偶尔提一下什么花间、补天,我以为他就是单纯的江湖迷啊。”
元帅叔掰开父皇的爪子,一边绕圈圈跑路一边狡辩,“文人喜欢做梦江湖侠客,不是很正常的吗?”
“正常个屁!”父皇开始追击他的兄弟,“你看他那时候动不动就去对面敌营掰头,他像是正常文人吗?”
掰头啊,阿矩他那是真的掰啊。
徒手,掰完还还带回来。
父皇回忆起当初早上起来房前都是血的日子,那起床就踢到头的日子,不禁热泪盈眶。
满目惊悚的那种盈眶。
元帅叔也是想到了那段血腥的日子,哽咽了。
他悲痛地抹着眼角不存在的泪水,忽然一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他问父皇,“等一下,你、你当时怎么知道他是真的魔门?”
父皇理所当然,“我看他洗澡的时候啊,他腰窝那有刺青。”
元帅叔瞳孔地震,“艹,你怎么看他洗澡?你*!”
“我不是。”父皇当场否认,“好兄弟一起洗澡怎么了?都一个澡堂的。”
元帅叔道:“可他*白,比我们都白。江湖规矩*不和小白脸洗澡,白脸会自卑的!”
“我看你被他掰头的时候也会自卑。”父皇鄙视,“你还看他*颜色,你才*。”
可恶,这个当了皇帝的男人,竟然污蔑!
元帅叔怒而愤起,再也受不了这个委屈,当场扑向了他的兄弟。
父皇又岂能容忍?举起拳头也是迎面而上,开始了与兄弟的小学鸡拳击。
而钧哥呢?被当作中老年兄弟绕圈圈的中心,钧哥依旧是那样的冷漠、那样的面无表情。
那冷漠的,仿佛此刻他的灵魂已经飞去了另一个世界。
另一个,没有父皇和元帅叔的世界。
他已经看透了,彻彻底底的,看透了他斐叔辞官真正的心态。
那,追求安详、与世隔绝的心态。
再见了,*糙汉们。
487
武历三二年,帝病,太子监国。
最终父皇还是卧病在床不再上朝,元帅叔也在同日告病休假。
他们还是病了,在兄弟互殴时同归于尽,双双摔断了他们年迈的骨头。
摔的,嗯,绝对不是因为不小心牵扯到了钧哥,被钧哥不小心反射打断的。
绝对,不是。
第82章 卡文落泪
488
如同每朝每代一样,当代大禹也有一个太子殿下,一个备受皇帝宠爱却在世人眼中毫无存在感的太子。
和活跃在各个领域的其他皇子不一样,太子的行踪很是诡秘。除了有资格参加朝会面圣的京官重臣以外几乎没人与他正面相见。
即使是在最为盛大的庆国大典上,当所有的皇室都出席与大小臣子交谈之时,身为太子的他也是远远的坐着。
在那高高的东宫之位上,端坐着,一人独酌。
他很少与人交谈,也从没有表现出过任何与臣子交好的意愿。
他似乎什么都不在乎,人情、名声、权力、地位,这些在几乎所有皇子、朝臣眼中最为重要的东西都不存在于他的眼中。
他不争不抢,在其他皇子们展露着野心、光芒四射之时,也不见有任何反应。
他是无能吗?世人说,他是。
他们说他是幸运的。有一个强势的正宫母后,有一个极度宠爱他的父皇,让他得以在与弟弟们的争锋之中败落下风还能稳居东宫。
但,备受宠爱又能如何?一切不过是基于他人罢了。
一旦他的后台不在,那他便是再为清高、再不在乎外界的目光也会高台上摔下。
狠狠的,从那看似美好的九天之上重重摔入凡间,摔得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太弱了,这样的太子,弱得让外界几乎所有人都已经看到了他的结局。早早的,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将他定义为这场皇权争斗中的败者。
大家都在等,等着皇帝的放权,等着太子失去靠山,等着除了太子外的九个皇子开启夺嫡的争锋
终于,他们等到了。
武历三二年,帝病,太子监国。
这意味着什么?是太子上位吗?不,是权力的纷争降临,是九龙夺嫡的正式开始。
太子,那个向来没用的太子,终于、要被九龙撕碎了——
然而,并没有。
在那位尊贵的帝王病重之后,那位于外界眼中本该被分食的太子殿下却安坐于高堂之上,每日早朝之时都垂眼凝视着议政堂下的臣子。
冷冷的,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一个个朝之重臣从蠢蠢欲动再到动也不动。
在这过程中,他的目光总是一样的,平静、冷酷、无喜无悲,就像是稳坐于九天之上的天神静静地看着蝼蚁们自以为完美实则拙劣的表演,无动于衷。
而他那些被世人看好、本该在父皇病时最为蹦跶的臭弟弟们呢?
他们安静得仿若死鸡。
是的,死鸡。
堂堂九龙牛批至极,夺嫡之际却无声息。
他们,是怕了吗?
没错,他们就是怕了。
屁话都不敢多说一句的那种怕了。
世人皆说他们是九龙夺嫡,可谁人又知他们夺的根本不是嫡,而是谁非菜鸡。
有那狗胆去直面长兄钧哥的那种非鸡。
正所谓嫡不在家,九龙厮杀;嫡若在家,弟如泥螺卧沙。
事实证明,弟弟永远都是弟弟。
无论他们是如何的风光,如何的厉害,一旦大哥回到了家,他们也只能当只被卡住喉咙的哑巴猹。
他们好害怕,怕大哥那冰冷而犀利的眼神和沉重的爱意。
沉重得,一不小心就会令弟脑壳都飞掉的拳拳爱意。
这些年里钧哥虽然每天都有在上早朝,但他是真的在下朝之后就不见了踪影。
不在东宫甚至不在皇城八百里之内的那种无踪无影。
但现在不一样了,监国的他背负上了更为繁重的政事,再也无法飘去无人知晓地方流浪,只能整天都呆在宫中。
一天十二个时辰,无时无刻的那种。
不要问弟弟们是怎么知道的,问就是某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四弟用极为惨重的代价换来的绝密情报。
嗯,原本俊美的狗头被打成猪头的那种惨痛。
只因他习惯了大哥下朝后就不在家的日子。一日在家与爱妾调情时他不小心放肆,说了句大哥的剑像根烧火棍。
然后、然后,他就被打了。
在话音落下后的一息之间,他,一个在外呼风唤雨的王者就被亲爱的大哥卡住了命运的后颈。
要知道为了躲开大哥,四弟还特地把皇子府选定在了皇城中距离东宫最远的地方。按理说从东宫到他家,得穿过大半个皇城,至少一个时辰。
而他的大哥呢?却是仅仅只用了一息。
一息啊,那可是从东宫书房中的书桌前都来不及走到房门旁的一息啊。
他的皇兄,顾钧,那个如鬼神一般的男人就已经闪现到了他的府中、他的身后。
并最终成功让他在爱妾那惊恐而呆滞的目光之下,从一个英俊潇洒的年轻皇子被打成了亲母妃都无法认出的猪头。
仅仅是因一句烧火棍。
好可怕的大哥,好凶残的男人。
这,就是剑修吗?这,就是大哥十二时辰都在家的后果吗?
落泪了。
为曾经自以为是,其实就是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自己。
也正是那时起,猪头四弟才真正意识到原来曾经的自己是那么的天真。
天真得听信了外面那些屁都不懂的俗人俗语,以为自己才是真正的天命之子,而大哥不过是他成功路上偶遇的石子,根本不足为惧。
是啊,石子。
比山还要高,比海还要大,顶天又立地。
这,也许就是女娲补天用的石子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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