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贾赦么?贾敬和林如海都觉得莫不是贾赦失心疯了?
却见贾赦扯出一个有些邪魅的笑容:“但是现在司徒碧已经不是太子了。所以,我接下来便按圣人之言规范自己便好。‘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答案已经不言自明了,贾赦扶司徒碧登上皇位,已经兑现了当初对致和帝的承诺,接下来,到了贾赦以直报怨的时候。
贾敬捏了捏拳头:“既如此,我和赦兄弟共进退。妹夫你呢?”
林如海道:“若非没有大内兄,当年周骏誉算计我时,我便死在江南了,林如海可不是不识好歹之人。”
贾赦道:“我这次回来,还有一事。老太太去了,全耐妹夫和敬大哥帮衬主持丧礼。但是老太太现在还停灵铁槛寺呢,我也该南下送葬了。只是这些时日,恐怕敬大哥和妹夫在朝中要多受刁难。”
送葬,便可将宁荣二府和林家的家眷先送出去。若是景顺帝不让送葬,这态度便不用试探了。
现在贾赦不但坐拥兵权,还有京营和平安州的助力,夜不能寐的不是贾赦。
林如海道:“刁难没什么好怕的,现在琏儿在北疆未归,这位当年逼宫都瞻前顾后,现在多半不敢对我们直接下手。毕竟大内兄是立功归来,若是直接下手,谁还敢替他卖命?难道不怕前车之鉴么?”
不管谁立从龙之功,都是冲着富贵去的,而不是等着兔死狗烹。便是这一点,景顺帝还不敢直接将贾赦如何。该有的封赏要有,该有的体面要给足。至于私下寻贾赦的错误,估计也少不了的。
贾赦道:“是妹夫说的这个理。不过我估摸着皇上应当先担心自己的安危了。”
林如海和贾敬又是一惊,贾赦却漫不经心的补充道:“现在我回京,若是皇上有什么三长两短,正好扣在我头上。司徒礡未必会放过这次机会。”
若是以前,贾赦定会提醒司徒碧,但是现在么,司徒碧既然觉得到了过河拆桥的时候,他便要学会独立行走了。
次日一早,戴权便来了荣亲王府,宣贾赦入上阳宫。
其实太上皇至今还活着,有些出乎贾赦的意料。不过现在贾赦已经测试过自己的个人能力,真没什么好怕的了。能单刀赴北狄王的宴会,上阳宫便没什么去不得的。
过了一年多了,太上皇以为自己已经走出了被贾赦挟持的心理阴影,看看到气势越发足的贾赦事,太上皇又忍不住心生恐惧。
其实太上皇见贾赦没什么好说的,无非是担心贾赦谋反,又问了一遍当初的话。
贾赦气定神闲,但是又让太上皇觉得十分有压迫感,道:“太上皇,我当初说过,我会忠诚于太子殿下。”
司徒碧自然在太上皇身边放有人,这些话传入司徒碧耳内,司徒碧心下稍安。至少现在贾赦还没生出大逆不道的心思,自己有更多的准备时间。
原本,司徒碧打算准备更充分一些才发难的,却因一件事将司徒碧吓得魂飞魄散,恨不得立刻对贾赦动手。
却说那年孙绍祖想却北疆军建工,因在街上看上了迎春,后来被贾赦一通好打,直到北上队伍出发,孙绍祖多下不来床。
将养了许久之后,孙绍祖倒是复元了,但京营校尉的官职已经被柳茂定了缺。贾敬作为京营节度使,便是有新的缺出来,也不会给孙绍祖。
孙绍祖郁郁不得志,整日流连花丛。
现在孙绍祖是奈何贾赦不得了,但是深恨贾赦。没有别的办法,竟然在家中行起了巫蛊之事,招了道人神婆诅咒贾赦。
原本这不过是聊以自|慰罢了。谁知得知贾赦回朝那日,孙绍祖无故坠马,然后昏迷数日,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了自己的原本应当有的一生。
梦里的迎春美丽依旧,但性子怯懦无趣。自己倒是如愿娶了她,但后来荣国府败落,不但不能给自己助力,反倒连累自己,自己拿迎春出气,不过婚后一年,将其打死了。
梦醒之后,孙绍祖一切都明白了:为何贾赦初次见面便拿自己做垡子,为何自己一提迎春,贾赦便暴怒。
那么贾赦为何也知道那些事?
不,梦里的贾赦多么纨绔无能一个人,而现在的贾赦以一己之力改变了整个朝堂格局。甚至早就该坏事的景顺帝登了基。
梦里,孙绍祖自己的下场并不好,后来朝廷和西海沿子开战,孙绍祖战死了。明明有贾赦这样的强人在,天下太平不少,孙绍祖依旧深恨贾赦。
这些话他不敢向景顺帝说,便悄悄联络了礡亲王。
司徒砾这么小心谨慎的人,便是暂时留着司徒礡,又岂能不将其监视得死死的。司徒礡暗中勾结京营校尉的事没几日司徒碧就知道了,当日便将孙绍祖秘密抓入了大理寺。
颜济沧也没想到自己堂堂大理寺卿,竟然要亲自密审一个小人物。跟重要的是这一审,竟审出不得了的事来。
密审孙绍祖的时候,只有颜济沧和司徒碧二人。
孙绍祖道:“皇上,大人,下官所言句句属实,那贾赦也不知是什么妖孽精怪上身,真正的贾赦只怕魂魄都被他吞噬干净了。不然那贾赦怎么什么事都能算计到,多说他多智近妖,他是真的妖啊!”
颜济沧是一句话都不敢说了。根据多年的审案经验,颜济沧知道孙绍祖的口供乃是实话,且不管孙绍祖是得了癔症自己想出来的莫须有的东西还是别的,至少孙绍祖是发自内心的相信的。而且颜济沧能过判断出孙绍祖不是熟人指使。
若是可以选择,颜济沧真是一点不想参与今日之事,一点不想知道这些匪夷所思的密辛。
景顺帝的神色更是变幻了好几息。
他是谨慎多疑,但是从小受储君教育,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是有的。司徒碧也能判断出孙绍祖所言为真。
而且贾赦毕竟是自己的伴读,就算后来荣国府陷入通灵宝玉案之后,自己与荣国府来往少了。但是自小一起长大的人,司徒碧也知道原来贾赦的性子。
世人都说贾赦是在荣国公过世之后突然强硬起来了,也有人说贾赦处心积虑、城府极深,原本就是个阴毒之人。就是没人往贾赦被精怪上身上想。
毕竟贾赦是可以随意出入金銮殿的人,哪个精怪不怕真龙之气呢?
但是现在听了孙绍祖之言,景顺帝细细回忆起来,荣国公死的前后,两耳光贾赦虽然长相一般无二,却确然像换了一个人。
若是按孙绍祖的叙述,自己已经坏事好几年了,若是没有贾赦,登基的竟是司徒硫那个废物。
景顺帝的心情十分复杂,一来,他越发肯定自己之所以有今日,全靠贾赦之功;二来,若是贾赦当真有什么来历,司徒碧觉得此人必除,否则终是祸患。
大理寺密审孙绍祖之后,景顺帝的态度全然变了,不但时常将钦天监的人诏入上书房问话,还命自己的私卫再去民间寻捉妖高人。
如此过了数日,贾赦上奏说要南下送贾母的棺椁回祖坟下葬。
现在贾赦尚未出母孝呢。以前因在打仗,自然便夺情继续领兵。现在仗打完了,贾赦得胜归来,继续守孝是在情理之中。有爵位无旨不能离京,是故哪怕是回乡葬母,也得向司徒碧请示。
司徒碧没有当即回营贾赦,而是和心腹于典商议了一番。
于典是司徒碧的心腹侍卫,司徒碧如履薄冰那几年,皆是于典负责防卫。现在司徒碧登基,便让于典负责组建了一支跟大的亲卫,犹如当年致和帝的贪狼。
于典听了之后道:“那年皇上逼宫,贾赦护着太子殿下入宫,我曾见过贾赦出手。此人武艺高强,臣不敢托大,自问若是和贾赦过招,臣不是对手。但是多带些人,那贾赦又不是三头六臂,未必便没有机会。若是贾赦留在京城,臣万一失手,只怕贾敬便要起兵,除此而外还有平安驻和北疆。”
司徒碧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道:“可是一旦失手,那贾赦必反。”
于典道:“若不这样,贾赦南下前,臣带人去送行,顺便搜家宿舍的车马,若是他将宁荣二府的女眷、孩童也带走了,必有反心,皇上必须先下手为强了。若是宁荣二府与林家的家眷尚在京城,咱们尚可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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