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让抬手,刚准备删除,沃利斯又说:“你想要删掉这些东西吗,你看起来写了很多。”
余让不搭腔,放弃删除这一大段的发泄文字,又继续道写道:【算了,聊过去发生和未发生的事不再有什么意义,一切都已经变成现在这样。】
【你的家人都很想念你,希望你在这段外星球的人生,是能够感受到自由和幸福的。】
余让习惯性地在收尾出写上了当天的日期和自己的名字,他询问沃利斯:“我写完了,您想要再留些什么吗?”
沃利斯笑着摇头:“不用,你可以试着发给淘金者。”
余让定定地看了会儿沃利斯,当着他的面发给了叫淘金者的星网账户。
店内应该很闲,对方秒回信说:【这就是您要回发的信件了吗,写了好长一条呢,服务费您这边查收一些,确认没问题的话,转给我后,我会帮您回信哦。】
余让眯眼,看对方收取的服务费——按字数收费。
对方虽然不认识汉字,但一个框一个框的框出了他认为的单个字符,有些甚至把一个字拆成两个字来收费。
余让关闭聊天框,没搭理对方。
沃利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边往书架方向走去边问:“怎么了,他们要收费是吗?”余让嗯了声。
“我会让人给他们打电话,没关系。”沃利斯走到墙边。
余让跟着他站了起来:“所以,多琳女士当初真的收到了我的回信是吗?”
第63章 63幸存者(九)
沃利斯和多琳的婚姻关系,在他们还未出世之前,就已经被定了下来,这是两个家族的共识,他从小和多琳一起长大,很自然地一直把多琳当做他的未婚妻。
那个时候沃利斯并不在乎未婚妻是谁,只要名字带着道尔即可,是不是多琳都无所谓。
当然多琳对此更无所谓,事实上她结不结婚都无所谓,姓什么和叫什么也都无所谓。
当初里德人几乎都知道,多琳就是为了逃婚而偷偷进入了巡航队。
当然,这种说法也不太准确,她并不是为了逃避这段关系而去做一件事,她只是单纯地想要去完成一件事,逃避婚姻和她的家族使命,只是在这过程中顺便做成的事情。
媒体太言过其实了,他们把多琳塑造成一位热爱自由和冒险、勇敢无畏、肆意洒脱的角色……
——虽然这其中不排除一些,沃利斯替多琳加深了这个外在形象。
但多琳,只是单纯的,和这个世界并不熟悉。她企图去寻找些自己熟悉的东西,用更令人伤心的方式来说,她只是想要离他们这些人远一些。
沃利斯不懂多琳,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理解这个女人。
本来按照家族的约定,两人成年之后,应该立刻步入婚姻殿堂,开始共同携手管理家族事物,但是直到两人三十岁,多琳还在外漂泊。
如果不是她在垃圾星捡到几个因为炮弹碎片而受伤的孩子,需要借沃利斯家一条超速航道来拯救这些孩子的性命,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主动联系沃利斯。
这个世界应当就是由各种偶然和巧合组成。
沃利斯在给余让看多琳小时候照片集的时候,意味深长地这么说了一句。
多琳小时候拍集体照,总站在角落位置,脸色很臭,像是谁强迫她入镜一样。
余让在沃利斯家借住了好几日,沃利斯并不繁忙,生活甚至有些余让眼熟地老派感,他自己种花、自己处理摘下来的花,再用这些花来泡茶。
他拥有一个茶园和许多风格迥异的茶室,每天都要花费好几个小时,和余让坐在茶室里聊天喝茶。
舰长常常电话,询问余让什么时候回家,沃利斯如果恰好听见,总会回一句等一下。
“等什么?”余让问。
“等回信。”
沃利斯承认多琳曾经看见过一封来自[淘金者]的未来信件。
他告诉余让,那个时候多琳身体健康出了些问题,无法进行长途的星际旅行,她被困在里德,像是一只被困在囚笼里的鸟。
沃利斯为了逗她开心,想了很多办法,但都没有成功。
这个糟糕的、意识永远不知道漂浮在哪、无脚鸟一样的女人,几乎不存在什么开心的时刻。
哄她开心,像是在逗一尊雕刻好表情的石像笑。
“听起来你对多琳怨念更多一些。”余让听到沃利斯讲到这儿的时候,实在没忍住笑了下。
他和沃利斯两人坐在沃利斯的茶房里,余让面前放了一杯色彩漂亮的甜水,沃利斯面前是杯飘了茶香的花茶。
余让有些难以理解,这些茶叶是怎么种植出来的。
外星人并没有喝茶的概念,他们连热水都很少喝。
“哦,确实有那么一点。”沃利斯表情又平淡下来。
“想必你和她相处也并不容易。在我和多琳的文化中,她当时的精神状态大概并不健康。和精神状态不健康的人相处,有些辛苦。”
沃利斯看了看余让,突然笑问道:“那你和阿德相处的怎么样?”
“……”余让顿了顿,无奈,“应该还不错。我有的时候也情绪不好,他会很辛苦。”
沃利斯哈得笑一声:“他不会,他没有辛苦这个概念。”
“……”余让慢腾腾地喝了口水,平静道,“他会。他过去几年遭受了很多磨难,很痛苦也很难受,他只是不太会表达这些负面情绪。”
沃利斯沉默了片刻,又笑:“看来你们感情还可以。我本来以为……”
“什么?”
“我以为你们没什么感情。”他顿了顿,补充道,“阿德太过于有责任感了,以至于我一度怀疑他分不清个人情感和附加在他身上的责任感。”
余让捏了捏鼻梁:“非要这么说的话,我也弄不清楚我们两个为什么会在一起。”
“偶然和巧合。”沃利斯笑道。
余让点头同意。
沃利斯又笑了声。
阿德加内的来电,恰好这个时候拨打了过来。
他的声音听起来沉闷:“爷爷为什么不放你回来?”他似乎是真的很疑惑,嗓音里都带着一些挫败的丧气感。
余让再次解释:“我和沃利斯先生很聊得来,才想要多待几天。”
“你不想我吗,余让?”阿德加内问。
余让抬起眼睛看了一眼沃利斯,刚想回,阿德加内低声失落自答:“我很想你,每天睡前和醒来,看见的第一个人不是你,我就有些失落。”
“……”余让又看了沃利斯一眼,低声道,“我和沃利斯先生聊天很放松,他像一个我的一个从没谋面过的老朋友,我们会聊到多琳女士和你。”
“你开心吗?”阿德加内问。
“嗯。”
“……”阿德加内叹了口气,“可我在去见你路上。”
余让眼睛里露了些笑意:“那么我会更开心。”-
挂完电话后,沃利斯哈哈笑了两声:“你对他太好了,把他惯成了一个孩子。”
“……”余让摇头,“只是在正常的相处。”他好笑,“你和多琳难道不是这样?”
沃利斯并不搭腔,径直转移话题:“可我听说他枉顾你的意愿,让医生对你进行脑部手术,让你曾忘掉过一段记忆。”沃利斯淡笑平静道。
余让疑惑:“这件事应该没几个人知道?娜芮尔医生也服务于你吗?”
沃利斯哦了一声,摇头笑:“你不太爱看新闻节目,也不太喜欢刷星网逛论坛吗?你和多琳一样,对外界很多事物都不关心。”
“最近发生什么事了吗?”余让皱眉,打开星网。
“你得搜索里德的热点新闻,我以为你早就知道。”沃利斯慢腾腾地说道,“如果这件事情发生在我和多琳身上,那么一切都完蛋了,我都无法想象,她会说出哪些让我心碎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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