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希故作惊讶:“你怎么连我自传销量差都知道?”
余让抬手看了眼时间,不确定现在是不是红仿的工作时间,试探性地发了信息给红仿:[我和裴希在聊你们过去的事,有空参与吗?][狗屎,我才没有你们那么闲,我刚回来,在看上次登录那个星球信息,没空和你们玩。]红仿回信息很快。
余让遗憾地耸了下肩膀:“我还说问下红仿。”
裴希嗤笑:“你觉得他讲故事能讲得比我好?”
话不是这么说,事实上红仿的叙述方式确实比裴希好了不少。
红仿在几乎两分钟后就打了个通话过来:“妈的,不干了,这么多字,看得眼睛都疼。”
余让开了扩音:“反正无聊,聊一聊吗?”
余让前段时间把测试表放给了红仿,红仿连续抱怨了好几天,一百多道题,只需要点击答案,他都做了好几天才发送了结果过来。
可最后测试结果还是不可用,红仿的防御性答题分数太高,整套题都作废了。
这个人不想让别人了解他的状态,是个心理防御力很强的人。和他的所表现出来的外在性格不太相像。
反倒是外表看起来防御性很强的裴希,他也顺手做了余让的测试题,他的防御性答题不是很高,结果显示裴希有一定程度的焦虑和恐惧。
裴希侧头看了一眼余让共享出来的虚拟光屏,红仿嘴里不知道叼了跟什么细棍子,躺在一个类似仓库架子的地方,对着余让抬起两指打招呼。
裴希没忍住冷笑了声。
红仿龇牙:“宝贝儿,听到你讨人厌的怪笑声了。”
余让看红仿:“是不是很无聊?裴希刚刚说他过去在矿区吃不饱穿不暖,然后卖身给了矿区主人的女儿。”
红仿啧啧笑:“我知道,他很擅长卖身,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把自己心肝脾肺肾都一起卖了。”
余让说:“你们过去是同一个星球的,其实早就认识吗?”
红仿笑:“认识啊,关系很好,是不是啊弟弟?”
裴希已经收回了视线,他嘴角勾起个嘲讽的笑容出来:“你如果死在出门找水和食物的那天,我勉强能认你个哥。”
“……”余让沉默地眨了眨眼睛,“你们是兄弟?”
裴希哦了声:“垃圾星出生的人,有什么父母兄弟,随便喊喊而已。”
红仿仍旧乐滋滋的:“那你不要哭死么?我回去的时候,你还哭着想跑过来抱我。”
裴希脸色明显一沉,而后又如同没听到一样,他笑看了余让一眼:“我先进去拿资料。”
“……”裴希走后,余让看红仿,“继续聊?”
红仿哎呀了一声:“不太记得了。”
余让盯着他:“那等裴希出来后,再继续聊。”
红仿哈哈笑:“你要干什么啊哈哈,听裴希说你过去找死,没死成,被舰长弄没了记忆?”
“……”余让眉头跳了下,“你这么讲的话,我这时候是不是该恢复记忆了?”
“可别啊,那舰长不得对我有意见吗,你换个其他的时间恢复记忆吧。”红仿赶紧道。
“怎么会自己找死?我身体被炸成碎片,别人问我想不想活,我都说要活。”红仿笑道。
余让笑了下:“那是好事。”
红仿又龇出尖牙:“我也觉得不错。”
余让直问:“那裴希为什么要你死?”
“……”红仿愣了下,隔了好一会儿哈哈笑了两声,“我后来变成辐射人了嘛,把我们安全区的人全杀了,本来那小子也要被我生吞了。”红仿抬手比了下,“他那个时候太小了,我被他用石头锤了几下,他就溜走了。”
“……”余让惊讶了片刻,抬手点了点眼角,“这个伤是那个时候留下的?”
红仿把嘴里的短棍吐出来,啧啧了两声:“这是这孙子后来进了巡航队,爬了我的床,哭着爽完了抬起刀就给了我这么一下,气得我差点把他扔去当太空垃圾。”
余让伸手揉了下额头,裴希正好走了出来,余让回头看了他一眼:“红仿的故事讲得比你好。”
裴希低头看资料,闻言把电子资料收回光脑里,叹息:“那我只能很可惜,你的审美水平已经降到非常糟糕的地步了。”
红仿仍旧啧啧笑。
余让问裴希:“所以现在还想他死吗?”
裴希皱了下眉头,他站在余让身后看镜头里的红仿:“你觉得我想让你去死?”
“……”红仿眨了下眼睛,刚想笑说你几斤几两能让我死……
裴希冷声道:“老子他妈的放弃自己的生活,跑到这个鬼地方来,你觉得是为了谁?为了杀了你,你他妈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余让没忍住笑了声。
红仿哈哈:“你觉得你能杀了我,现在把自己想得这么厉害了?”
裴希冷笑:“等我求舰长拿到你的控制器,立马捏爆你身体里的每一块芯片。”
余让挠了挠耳后根。
红仿似乎没有想到这茬,他低骂了声:“你他妈是不是有病?我真不知道你还在那斯,我要知道你在那个鬼地方还能只手遮天,杀了我都不可能答应送人去那斯。”
裴希盯着红仿看了会儿,似乎终于想起来余让还在这,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我现在回去,你在哪?”
红仿说:“消停点,别烦我。”
裴希看了余让一眼,努力了好一会儿,却也只是个硬邦邦的声音:“我先走了,有事可以星网上联系我。”
他说着就离开,步子走得很快,和以往见他那副不急不缓的模样不太一样。
余让看镜头里的红仿:“这样就吵架了?”
红仿耸了下肩膀,眼睛往门方向瞥了一眼:“你要看他待会儿来跟我打架吗?”
“……不用了,谢谢你的分享,挂了。”余让挂了电话。-
他慢腾腾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医疗室门口的时候,企图也做出个气势汹汹地模样来,接到舰长来电的时候他顿了顿。
“喂?”余让靠在医疗室门旁的白色哑光墙面上,垂着眼睛低声。
“……”舰长的呼吸声先传过来,而后低声,“你……怎么样?”
“还好。”余让回。
“娜芮尔说你……”阿德加内声音更低了。
“嗯,记起来了。”
“怎么不先告诉我?”阿德加内声音轻到几乎听不见。
余让眨了眨眼睛:“你想要怎么办?”
“我……”
余让听到了轻轻的脚步声,阿德加内在走廊尽头,余让侧头看了一眼,他挂了电话,朝舰长招了下手。
舰长走路变得很慢。
一段短短的路程走了很久,才走到余让面前。
他伸手牵住余让的手,良久不语。
余让看他:“你想要说什么吗?”
阿德加内沉默,对不起吗?已经说过很多遍了;你还好吗?刚刚已经问过一遍了。
还可以说什么话?
你记起来了,是不是一切都没关系了,你答应过会原谅我?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通过娜芮尔来告诉我,是担心我、害怕我会再做出些什么不经过你同意的决定吗?
阿德加内只觉得喉咙苦涩,过往一段时间在阿波罗号的甜蜜都变成了幻影和刺向自己的冰刀。
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这一切都是虚假的。
他阿德加内,自己给自己制造了一座谎言乐园,还安排了不愿意的演员来配合他演戏。
阿德加内额头开始出现薄汗,他有好多好多话想要说,澎湃汹涌的语言涌到嘴边,却只剩下失语。
舰长抿了下唇。
好一会儿,他艰难地说:“如果你记起了一切,仍然不愿意留在这个你不喜欢的世界生活,我……愿意……希望、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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