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反问:“你笑什么?”
凌翌卖了关子,沉吟两声,道:“这下我事迹败露,绝对没有别的去路了。原来我只是谢首尊的替身。我今晚就要和谢首尊去摊牌。”
少年又道:“你分明是在装!你根本就不害怕。”
他没弄明白为什么凌翌笑那么开心。他读不懂凌翌脸上的笑,也不明白凌翌为什么笑得那么肆意。
凌翌摇了摇头,像是提起了一件不足为道的事:“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在很久以前,我陪谢仙尊去古战场战过一回,那个时候,还是我和他在外门的时候,书写我们姓名的仙使弄错了我的名字。”
“我的凌他写太快了,写成了林,他把我的翌写成了羽立。”
在凌翌的目光下,少年的神情看上去有几分痛苦。
凌翌也觉得他挺好玩,这少年年纪小,也不过才十五六岁大:“小东西,你都小了我三百岁,见了我不该叫声祖宗。”
“你乱涨辈分!”少年红了面庞,越说脸越红,“想来定是你用了什么诡计,使得谢首尊一时被乱花迷了眼。鬼迷心窍罢了!”
凌翌点头:“还真没错,我是做过鬼。”
传闻中的魔头杀人无数,刀尖上滴下的血足以成河。可真的等凌翌站在他面前了,他倒也不算害怕,凌翌这个也有手有脚,和他们没什么两样。
凌翌:“我是你谢首尊的人,你就不怕我回去告状,枕边风一吹,谢首尊就会为我撑腰。”
少年气恼道:“你这个人满嘴歪理。我说不过你!”
陆陆续续出来的学子都看呆了,原本不敢四下议论在一起的学生话题一下子炸开。
谢首尊是带了一个人回来。
但眼前所见给他们点冲击力实在太大。
活的人。
活的魔尊,这下居然和谢首尊走在一起了。
据说,凌翌在下九界没有影子,皮肤常年苍白,出没有如鬼魅。他杀人无数,专用蹊跷的法子把人杀去。
勾引。
七窍流血。
他几乎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难得这也是真的吗?
身后出来的少男少女越来越多。
凌翌走到了学府内的泮池,月牙状的泮池底下水流潺潺,有灵鱼跳跃。
少年们早已按捺不住,问道:“凌……凌前辈。”
他们吞了口水,讳莫如深地说了声:“你真的死而复生了么?”
凌翌回首朝他一笑。他足足看够了别人的惶恐,才施施然回头,朗朗道:“我在阴曹地府内骗够了阎罗小鬼,从十八层地狱往上爬,才一路脱了险境来到这里。可要说山高水远,长路迢迢,都比不过这里。”
传闻中凌翌这个人,像是个玉面修罗,骨子里都是黑的。
少年们不免很好奇,凌翌既是从下九界上来的人,他也做过鬼,那么他的身体冷不冷,皮肤苍不苍白,影子是不是也和他们的一样。
可是传闻中,他不是一个没有心的人。
他好像都不怕他们。
传闻当年去了下九界不就什么都没有了?
如果一件修为这件事重新回到了原点,要从头开始炼造起来,会不会很痛苦?
“前辈,那你和谢仙尊以前是什么样的?”
“我和谢危楼么?”
凌翌低下头,清水潺潺,底下潭石清澈,目光聚焦,望了一会儿,又抬起头。青年扬起的面孔笑时风头无二,桃花眼似弯不弯,不羁洒脱,又满是少年意气。清澈的水光折射,他又像是陷入了一场很长的回忆。
“这事要从三百年以前讲起了。”凌翌回眸,又见弟子成排地坐好,天光倾洒,绿荫下,洁白的花瓣飘落。
“那是我和谢危楼认识的第一年。”
【开端卷·三百年后的故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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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文先睹为快,先到先得!
仙尊小白脸这是为哪般?
传闻中的凌翌自以为1,还是为爱做0?
少年:你不配!
小凌:哟,这是谢危楼唯粉呢?
小凌耸肩:啊呀,可惜他公开了。
# 第一卷 少年不识愁滋味
第28章 卷一与君初相识
一起去学府读书这种事落到自己身上,也算倒了八辈子霉了。
应天学府。
外门不似内门有天阶九千,这路上八百八十八条长阶,凌翌一路上都在骂娘。
凌翌身上还穿着凌家门内的族服。
这件族服都是用鲛绡制的,贴身软柔,外观流光,看着是杏黄色的,日光里却流淌出金色的流光。
这衣服腰带上、肩上,还有脖子上都缀着各色不同的珠玉,这玉石链子落在身上,大气华贵。
凌翌气质出挑,腰背挺立,根骨瞧着偏是一把好身板,他穿着这身衣服,坦坦荡荡,腰上的双刀静静卧在他的身后,刀鞘色如象牙,刀身上也缀了些珠玉。
成串的珍珠拍打着刀身,刀身像是从来没有被新主人使唤过。
“凌公子,慢些慢些!”
“公子!累了的话,你不如去旁边歇息会儿!”
凌翌撑着腰,回头,喘了两口气。这八千多层天阶上,身后影子交叠,却如一群长龙。
众人纷纷开口,一时莺莺燕燕。她们上前,打伞的打伞,端水的端水,片刻就弄出了一小片阴凉地。
这一番盛况,频频惹人注目。
凌翌皱着眉头,抬手,看向头顶的烈阳,挥开侍女打的伞,给她打了回去:“不用,你自己撑。”
那姑娘笑了下,甜甜道:“公子,夫人嘱咐过了,你在这学府学得不痛快,记得要给青黛给公子传信。门主虽然不许公子未到筑基回来,但公子发讯息,青黛就随时就能收到!”
“公子,这锦绣匣您收好,到筑基就能打开了!”
凌翌本想继续往前,突然回头,愣了下,眉心又颦起,道:“你刚刚说什么?”
青黛:“公子……这锦绣匣您收好?”
凌翌:“不是,是后面一句。”
青黛:“……筑基之后……才能打开锦绣匣?”
凌翌心中不妙之感愈盛,翻动随身的钱袋子。
钱袋子瞬间被翻了个底朝天。
他又接过了青黛递来的锦绣匣,也不顾那匣子什么外观了,捏在手里,贴着耳朵摇晃两下。
凌翌没听到里头的半天声音,心中一紧,又问青黛:“父亲来时,还给了我别的什么东西没有!”
青黛咬了下唇,徐徐从手里递出小荷包。她梳着双垂髻,目似明杏,开口时,整张面庞看着底气不足,又鼓足气,柔声道:“这荷包里给了公子筑基前的所有灵石。入仙门后,公子花销便不能用白银了。”
“灵石公子随拿随用便是,但在此之前……掌门就在这荷包里,给您……塞了。”
青黛的声音越来越轻,渐渐不说了。
凌翌问:“塞了多少?”
青黛伸出葱白的指尖,偷偷比划了一个“一”。
一万?
十万?
凌翌收了荷包,抽开嫩绿色绸带,往里头看了眼,登时眼前一黑。
一千个灵石?
他老爹还真的敢在这荷包里面给他塞一千个灵石?
要死了,儿子穷养也不是这样的!!
凌翌一瞬有天塌了的错觉。天知道炼气到筑基前要多少时间,最快也不过三个月。
修真界这地方,灵石和银两的用法几乎是一样的。
他不挑拣着用度,也不过就半个月的伙食费。
他老爹也给得出手?
凌翌本来觉得自己也算是运气好。
本来应天学府也是几个世家把自己族中小辈凑合凑合送进去,不多时就能回家。
怎么现在去学府就来真的。
应天学府门下,凌翌喘额上浮出了豆大的汗珠,他敛了敛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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