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和神态,以及这个“才不是”,给了鸦透一副他们认识的错觉。
“001,容斥之前下过这个副本吗?”
【数据库里并没有记载。】
那就是没有。
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两个人,是以什么方式认识的?鸦透格外茫然。
第222章 末世狂欢
以后是不是要跟三哥亲一点
鸦翎不关心这个叫陆序还是顾容时,又或者容斥什么的,他只将目光来回扫过两人,“所以你们在这里耽误这么久是因为什么?”
“不要告诉我是因为你们在争这个没有水的桶。”
说到最后半句的时候,还加重了声音着重强调,听上去颇有些阴阳怪气。
魏维好像是怕事情闹得还不够大,纳闷地探了个脑袋去看,“这不是我们带的那个小桶吗?又没水,就算是五岁的小孩儿提着它都能健步如飞吧?”
他话说得没错,但此刻提出来多少让原本微妙的气氛更加微妙。
一队的其他成员可是完完整整经历了整场事情经过的,此时见魏维这种类似于往火堆里添柴的行为,拼命给他使眼色。
鸦翎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两人。
他很高,视线跟两人齐平。是后来的人却没有任何要后退的意思,甚至还在不断逼近。
鸦翎模样跟鸦透相差不大,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格。鸦透脸小就显得整个人更加精致,像是摆在名贵橱窗里的洋娃娃。而鸦翎就是守在洋娃娃附近,冷冷警告着每一个想带少年回家的守卫,筑起一层厚厚的玻璃,让外面觊觎的人看得见但摸不着。
陆序从见到鸦翎第一面,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鸦透的哥哥,或许是他要找的那位在A区的“表哥”。
沈长临带领的是一队,而鸦翎在的是二队。一队利用二队巡逻的时间加紧冲澡,等二队巡逻完之后就立刻换班。
结果鸦翎他们回来之后发现一队的人根本没有回来,不仅他们没有回来,连他弟弟也没了影子。
鸦翎过来的时候,脑子里反反复复在想弟弟是不是也被他们带去一起冲澡了,又是不是一起洗这些问题,这些猜想在脑海里起起伏伏,他越往下想脸色就越沉,导致情绪磁场不受控制无意识外泄。
跟着他的魏维也受到了影响,焦虑了一路,在路上念叨了一路沈哥会不会在洗澡的时候碰上丧尸突袭了才导致他们这么晚还没有回来。就这么说了一路,直到最后走进来都没有怀疑过自己的情绪是被他非常信任的鸦翎影响。
好在沈长临他没有让鸦透跟他们一起冲澡,不然鸦翎生吞活剥他的心都有了。
魏维此时终于看见了队友给他使的颜色,后知后觉发现气氛有些不对,生拉硬拽地想换一个话题,干巴巴道:“沈哥,厉首领他们等会儿就到了,其他小队也到了,不然我们弄快点吧?”
原本他们预估的是厉染先到,却没想到是离得最远的陆序最先到达。
鸦翎掀起眸,走过来正好站在了沈长临和陆序的中间。
鸦透遭遇这种奇怪的场面不是一次两次了,想说些什么,但多说多错,于是闭上嘴巴把先说的话全部咽进嘴里。
刚刚那个问题其实也不用他们回答,不久前两人一左一右按住水桶的动作鸦翎看得格外清楚。
此时看着这两个鼻子并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的非常不顺眼,也不听他们回答,将那个刚刚被陆序和沈长临争抢、到最后也没有分出胜负的小水桶提在了手里,唇边扯起了讽刺的弧度。
“呀呀,走。”
……
他们带来的桶就只有两个,一个折叠大桶还有一个小水桶,二队要冲澡就必须将原先的桶拿回去。
沈长临和陆序并没有跟上大部队,具体在做什么没有人知道,鸦翎也乐得看到这样的场景。
但他还是不放心,将鸦透交到了阮蓝手里,才跟着魏维他们离开。
昨天从避难所里移出来的伤者被分成了两批,一类是身上伤口并不明确并且正在发热的,这类需要重点观察;剩下的普通伤患就被分成了另一类。
伤者很多,而队伍里的医生并不多,阮蓝几乎一晚上都没有合眼,忙前忙后为他们换药。
女人眼底下有着淡淡的青黑,格外疲惫,但又必须要强撑着精神去换药,去用刚觉醒的治疗功能尽量治愈每一个伤患。
阮蓝一句怨言都没有,或许她经历过比现在更恐怖的场景。
和那些拿到一点权力就以为可以自己制定规则的避难所异能者一点都不一样。
“果然基地不是什么人都能管理的。”鸦透小声感叹,自觉地跟在阮蓝身边,不给她添一点麻烦。
基地要定期寻找幸存者,要保护基地内人类的安全,还要负责研究更加有效的疫苗。在这个社会秩序已经紊乱、法律法规已经消失了的没有束缚的世界,一直保持着基地原本的初心还挺难得的。
好的就是首领,不好的就成了避难所的“老大”胖子。
除了这些之外,鸦透还见到了那些被沈长临封住异能的避难所异能者。沈长临没有了结他们,却给了他们一条更折磨人的路。
原本避难所的那些人就是仗着自己有异能才嚣张,用来对付丧尸的异能被他们对准同为人类的自己人,利用压倒性的实力让那些声音最大的反抗者压了下去。直到现在,他们失去了引以为傲的东西,失去了在末世里的倚仗,成为了他们之前最瞧不上的普通人。
地位再次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被欺压的人再次反抗,将这一年多的怨恨通通通过另外一种方式还回来。
那些异能者没有经过正规训练,体能也就比普通人好一点,最开始还能反抗,到后面就只能被人按在地上揍。
鸦透在人群里看见了那个胖男人,还有那个“老大”。体型本来就不方便逃跑,他们的反抗在人数的压倒性优势前显得格外渺小。
在某一个瞬间,曾经的蛮横专权者成为了他们当作笑话的反抗者。
……
阮蓝实在太忙了,分配的任务就轻了很多,只需要替一些外伤的人上药。
其中就有昨天被鸦透救下来的女生。
鸦透并不知道她的名字,但她的行为和动作来看,这个女生极其符合副本内可以提供信息的信息npc形象。
她沉默地抱着自己的腿坐在最边上的角落,干枯的半长发将那张伤痕累累的脸遮住,在察觉到鸦透和阮蓝过来的时候才仓惶抬起头,又很快垂下。
鸦透察觉得到,阮蓝在面前她的时候,心情变得有些复杂。
或许是怜惜,也或许是心疼,又或者是感叹造化弄人。
但她像之前上药那样,全程没有跟伤者说些什么,将白允昨天被凳子打的渗血的地方上好药之后就带着鸦透离开。
鸦透亦步亦趋跟在她后面,犹豫道:“你是认识她吗?”
“嗯。”阮蓝将药膏盖子合上,“她是白允。”
白允这个名字,对于[末世狂欢]这个副本的本土npc来说并不陌生,但对于鸦透这种半途加进来的人格外不友好。
好在阮蓝陷入了回忆里,扯了扯嘴角,有点怀念之前的日子:“在末世之前,我很喜欢听她的歌。”
“但她并不是歌手,用之前的话来说……”阮蓝想了想,“应该叫做偶像。”
末世前一切照旧,娱乐、体育和其他方面都正常运转。
而白允的经历,又可能称得上是离经叛道。
白允想成为歌手,却因为长相优越被公司包装成偶像出道,自己作词作曲出歌,成为了并不被主流媒体认同的“歌手”。质疑和怒骂扑面而来,白允性格倔,一路扛到了最后。
而阮蓝最开始喜欢的,是她在公司宿舍楼里唱的一首《命运》。
镜头里的女生明媚张扬,被公司压迫也仍旧乐观,看到直播间的疑问,也只是笑着说“我写这首歌,只是因为相信命运啊”。
而现在,白允缩在最边上的角落,被公司看好的那张脸被她自己划伤,不再唱任何一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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