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摇织楼就到海底城堡正中间,谢寄前方建着座花草环绕的花坛,里面各式各样的花呈彩虹状排列。
应该是园丁刚来收拾过,每朵都长得很是旺盛,喷洒上去的水珠还没蒸发完全。
花坛内部伫立着一座七八米高的圣母像,她长裙曳地,双臂交叠在胸前,仰头似在祈祷。
谢寄捡起颗小石子,手指一曲弹在圣母膝盖的位置,雕像霎时传来一声怪异的脆响。
海底城堡混乱的关系,三番两次的梦和幻境,书房里的书籍,立着的圣母像,摇织楼,焦挽姝,焦舸。
不枉在幻境里走一遭。
谢寄弯着标志性天生带笑的唇角:“我知道这关讲的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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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吃的是中餐,厨师虽然有特别的癖好,但厨艺了得,谢寄和江霁初吃过饭后先回房睡了个午觉,补一补上午受到的精神伤害。
虽然时间短,但谢寄睡眠质量好,这一觉睡得十分舒坦,他正想起来洗把脸,忽然感觉到身边江霁初的呼吸频率。
人是醒着的,像在想什么烦心事,眉心不明显地向内皱。
于是他没坐起来,只侧过身,用一只手肘撑着头躺在那里:“想什么呢。”
江霁初木然睁眼,他尚沉浸在梦中的葬礼……婚礼带来的震撼中无法自拔:“想你聪明,才第三天就能推出第四层的主线剧情。”
谢寄觉得好笑:“想得苦大仇深?”
江霁初揉着太阳穴:“在纠结你是吃脑白金还是吃六个核桃长大的。”怎么只长智商,不长音乐细胞。
谢寄没力道地拍了江霁初一下,两人简单收拾过后踏上下午的征程。
焦舸正在房间看书,一开门见识谢寄,当即就笑得像朵支棱起来的狗尾巴花。
当然,这个形容来自江霁初。
“谢先生!”焦舸先是大喜,又降低声音喊了声江霁初,“江先生,下午好啊。”
谢寄回应道:“下午好。”
焦舸把他们迎进房间,倒了两杯热气腾腾的奶茶:“谢先生,你们怎么来啦?”
谢寄单刀直入:“我想去看看你说的密道。”
焦舸有些迟疑:“可是密道的钥匙在姐姐床头的梳妆盒里,我还没有偷到。”
谢寄:“是什么样的锁?”
焦舸:“一共有两把锁,进入密道那把是大铁锁,出去的时候为了防止海水灌进来,立了几道高科技闸门,锁是密码锁,需要密钥,密钥也刻在姐姐梳妆盒底部。”
谢寄回忆了下焦挽姝卧室的布置:“她的梳妆盒放在哪儿?”
焦舸:“枕头底下有个暗格。”
……
整个摇织楼四层都是焦挽姝的领域,谢寄一个大男人,确实没想到去扒开人家姑娘的枕头和床单,去看看底下有没有暗格。
不过现在焦挽姝已经回到摇织楼,如果他们再想办法把她引开就显得刻意。
谢寄:“没事,我们可以先不出去,就在密道里转转,熟悉熟悉环境。”
焦舸贴心道:“那我带谢先生过去吧,密道不常用,里面味儿可大了,我找找口罩,咱们戴上。”
有焦舸带路,他们避开城堡里为数不多的员工,顺利从假山的某个窟窿钻进密道。
谢寄开锁技能再次发挥作用,铁丝在锁眼里一弯一撬,大铁锁啪嗒被捅开。
刷着棕漆的铁门缓缓开启,露出幽深潮湿的密道。
第91章 密道、谢先生,你真的不考虑考虑吗?
密道正如焦舸所说, 因不通风,味道在其中积攒发酵已久,饶是谢寄带着医用防护口罩也被熏得眼前一黑。
头顶的圆形吊灯十盏找不到一盏完好的, 墙壁上布满斑驳泥污, 路中间嵌有一米多宽的玻璃道,里面是条臌胀发黄的水管, 好像随时都要要炸开。
谢寄简单扫了圈密道。
焦舸说密道是为了满足焦挽姝的掌控欲, 方便她随时从密道进入潜艇。
这个说法明显站不住脚,整个海底城堡都是焦挽姝的,她大可以从正门随便出入,何必经由这条肮脏的密道?
另外,焦挽姝是个对生活品质要求比较高的人,海底城堡说是富丽堂皇也不为过, 各处都清扫得干干净净, 密道又为什么脏成这样?
密道有必须存在的理由, 却又长时间无人清扫,除非是清扫了也没用。
它危险, 又脏得快。
他给江霁初递了个眼神, 后者几不可查地点点头。
密道未必不是离开海底城堡的途径之一, 看焦舸的神情,明显对密道有所了解。
这样一来,焦舸告诉他们密道的存在, 还要亲自带他们来密道的理由就非常可疑。
之前的章鸿……是不是也相信了焦舸的话呢?
谢寄心中怀着防备,嘴上却陪焦舸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焦舸大概是谢寄进祭坛后遇见的胆量最大的一位, 顶着江霁初浑身寒气还敢跟他热络, 其心性定力着实让人佩服。
谢寄不愿意走最后, 江霁初不愿意谢寄把后背留给焦舸, 三人只得以一横排的排列前进。
焦舸甜甜地问道:“谢先生,你在岸上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谢寄:“给家里打工的。”
焦舸:“谢先生你真爱家啊,以后谁嫁给你一定非常幸福!”
谢寄:“谢谢。”
焦舸:“谢先生你平时喜欢看什么类型的电影?”
“什么都看,我不太挑,”谢寄语焉不详地答了几句,他不喜欢跟外人聊太多自己的事,找准时机将话题一转,“你喜欢听音乐吗?”
焦舸忙不迭“嗯”了几声:“喜欢啊,我最喜欢听音乐了!谢先生你也喜欢吗?”
“还好,今天在书房听到一首《太阳花》,觉得不错。”谢寄说的时候一直在观察焦舸的表情,虽然三人都带着口罩,可眉毛眼睛还露在外面。
焦舸有些惊讶:“《太阳花》?这是章哥最喜欢的钢琴呢,没想到谢先生你也喜欢听。”
谢寄:“章鸿很喜欢听《太阳花》?”
焦舸:“是啊,因为他很喜欢,姐姐还特地给学来弹给他听过。”
谢寄下午出来时穿了件外套,他揣在口袋里的一只手拇指指腹拂过食指,做出个思考时偶尔会有的小动作。
焦舸继续道:“谢先生,你喜欢最喜欢听的曲子是什么呀,我也可以学来弹给你听。”
如果说前面几句话还能强行当做朋友之间的聊天,焦舸在提及焦挽姝为章鸿学钢琴曲后也说要为谢寄学钢琴曲,就是堵住耳朵捂住眼睛也能感觉到其司马昭之心。
江霁初脾气本来就不好,忍了一路终于冒出一句:“你有完没完。”
他连音量都没提高,焦舸却吓得直往谢寄身后躲,胆怯地只露出一只眼睛:“江先生,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江霁初淡淡道:“你姐姐没教过你要跟别人男朋友保持距离?”
焦舸更害怕了:“我,我和谢先生只是普通聊天啊。”
他说罢还不忘仰头可怜巴巴地望着谢寄寻求认同:“是吧,谢先生。”
谢寄当然是向着江霁初的,赶忙去握江霁初的手:“霁初,你别误会,我都是为了……”
江霁初冷脸把他甩开:“我误会?谢寄,我看你挺享受的。”
谢寄还想哄人,温声道:“好好好,是我的错,我不该冷落你,乖,不生气了好吗?”
江霁初还没说话,焦舸带着哭腔开口:“江先生,你不要误会谢先生,他非常正直,也非常爱你,不然昨晚上就……他还什么都没做,你不能冤枉他呀。”
江霁初刚消的火气又蹭蹭往上冒:“闭嘴。”
焦舸抿抿唇:“江先生,你好凶啊。”
都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骂过苍蝇后,江霁初觉得还是得从自家源头下手,转过身打算跟谢寄好好讲道理。
结果他刚一转身,焦舸突然嘤咛一声趴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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