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庭:“所以你平日里不能出去,也没有手机联系其他人,只能待在阎鹤身边?”
慕白想了想,觉得面前人说得没错,于是便点了点头。
顾庭深呼吸一口,想到了一个惨死的年轻男孩,死后变成了魂魄后也不得去投胎,要日日夜夜待在阎鹤身边,满足阎鹤的私欲。
他神色越发凝重,最终还是开口道:“你……你平日里都是一个人睡的吗?”
慕白摇头。
顾庭神色更加凝重,立马追问道:“你平日里不会是同阎鹤一起睡的吧?”
慕白点了点头道:“对的。”
顾庭深吸一口气,喃喃道:“果真是这样……”
阎鹤果真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连一个惨死的魂魄都不曾放过。
“聊什么呢?”
一道温和的嗓音响起,穿着黑色高领毛衣的男人望向他们。
顾庭立马打着哈哈镇定道:“没聊什么,就随口说一些家常话。”
阎鹤稍稍颔首,他温声道:“菜做好了,可以开饭了。”
顾庭起身,僵硬地点了点头道:“好。”
他今天就是跟谁说,谁都不可能相信,有一天他会在阎鹤的家里,吃阎鹤亲手做的饭。
这听上去比恐怖故事还要恐怖。
顾庭坐在椅子上,神情有些恍惚,对着一桌的菜肴只觉得梦幻。
阎鹤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帮身旁的慕白盛饭。
饭桌上说话的人并不多。
顾庭从小到大都不爱吃青菜,成年后又能选择自己喜欢吃的菜肴,也没人敢对着顾总挑毛病。
久而久之他自己都忘记了这一茬。
直到他看到对面的慕白问他是不是不喜欢吃青菜。
顾庭点了点头,紧接着见到慕白望着他的眼神,他下意识就伸筷子夹了一筷子的青菜。
无他。
那眼神跟小时候他妈看他吃饭时不听话的眼神一模一样。
阎鹤盛了一碗汤给小鬼,温声道:“顾总大概是吃不惯小白菜吧。”
慕白接过汤,拧着眉咕哝道:“那也不能老不吃青菜……”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见到顾庭从头到尾都没吃过青菜,就有点手痒。
跟他娘想抽他一样,他有点想抽面前人。
可他也知道这是不对的。
小鬼喝了一口汤,咽了下去对顾庭道:“没事,你吃你的吧。”
顾庭愣然哦了一声,然后准备用公筷夹排骨的时候,一抬眼,就看到了小鬼望着他的眼神。
顾庭:“……”
手中的公筷默默地转了一个弯,夹上了清炒小白菜。
慕白的眼神满意起来。
顾庭将小白菜放进自己的碗里,跟兔子一样默默地吃起了青菜。
一顿饭吃完,顾庭感觉自己塞了一肚子的青菜。
吃过晚饭后,顾庭坐在沙发上,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吃多了青菜不习惯,有些昏沉。
他心想果然他小时候不爱吃青菜是有道理的。
看吧,如今他一吃青菜脑袋就晕乎。
顾庭强撑着打起精神,拆了自己带来的红酒,准备套面前两人的话。
倘若慕白真是一只惨死的小鬼,因为私念被拘在阎鹤身边不得去投胎,那阎鹤便是罪孽深重的大罪人。
顾庭笑吟吟地醒了酒,给面前的阎鹤和卫哲倒了酒,小鬼吃饱了犯困,早早就上楼去睡觉。
顾庭心想上楼了也好,那小鬼一看便什么都不知道的,倘若知道了这些事情,指不定得心里得怎么想。
他举着杯,微笑着张了张嘴,却发现眼前的场景越来越模糊,眼前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沙发上另一边的卫哲风风火火将人扛到沙发上,一边扛一边叨叨道:“这人还挺沉……”
阎鹤坐在沙发上,偏头道:“东西准备好了吗?”
卫哲点头:“都准备好了。”
“只要取面前人一点血,再融进符纸里,看符纸有没有产生反应,就知道这人到底是不是小白的子孙后辈。”
阎鹤点头,双腿交叠,神色淡淡道:“那就开始吧。”
卫哲嘿嘿一笑,取了跟绳子将面前人捆了起来,又取来了符纸开始试验。
不知过了多久,沙发上的顾庭昏昏沉沉听到有人说话交谈的声音。
“符纸产生了不小的反应,这人确实是慕白的子孙后代,同他有些血缘关系……”
“虽然已经是几百年的后代了,但还是有关系在的,慕白可以说是他祖宗……”
顾庭从小对药物代谢能力很快,此时此刻昏沉的脑袋渐渐清明,他睁开了眼,愣愣然地听着卫哲说的话。
“有了后辈就大概能知道大体的方向,说不定他家庙堂上还供奉着慕白的牌位,族谱上写着慕白的名字也不一定……”
顾庭愣愣然地恍惚着神色。
那穿着白袍的男生是他的祖宗?
真往族谱上数能数出来的那种祖宗?
顾庭神色越发恍惚,直到他猛然想到刚才同慕白谈的话。
——“你平日里不会是同阎鹤一起睡的吧?”
——“对的。”
这两句话如同惊天巨雷炸响了顾庭的脑子,将愣然恍惚的他脑子炸得嗡然作响,愤怒脱口:“阎鹤,你他妈睡我祖宗?”
第40章
一声“你睡我祖宗”如同惊雷响彻客厅。
拿着符纸的卫哲吓了一大跳,他反射性一擒一压,将沙发上的顾庭给死死压住。
顾庭被捆住双手使劲挣扎,他脖子爆出青筋,无能狂怒道:“阎鹤——”
卫哲立马虎着脸道:“说什么呢!”
“叫阎总!”
顾庭依旧奋力挣扎,声嘶力竭道:“阎鹤,你他妈不是东西——”
居然还睡他祖宗。
卫哲差点按不住顾庭,他搞不懂为什么刚才还好好躺在沙发上的顾庭如今却像是发了狂一样地挣扎。
但没过多久,他就反应过来,楼上的小鬼是顾庭的祖宗。
阎鹤好像真睡了人祖宗。
卫哲有点心虚,抬眼望了望一边沙发上的阎鹤。
阎鹤面色淡定,泰若自然地喝了一口茶。
顾庭怒目瞪向压制着自己的卫哲:“你他妈给老子松手。”
阎鹤抬了抬眼,淡淡道:“松手。”
卫哲麻溜地松手。
顾庭被捆在沙发上,跟一条鱼一样挣扎,一边挣扎一边破口大骂阎鹤真不是东西。
阎鹤:“你都听见了?”
顾庭怒目道:“我不止都听见了,我都还看见了!”
阎鹤哦了一声,他道:“那你还不叫人?”
顾庭继续怒目道:“我他妈叫什么人?”
阎鹤慢条斯理,嗓音轻缓道:“祖宗的对象叫什么,你就该叫我什么。”
卫哲嘶了一声,心想好像没错。
这样算来,阎总好像是面前顾庭的祖……祖奶?
顾庭傻眼了。
他甚至都忘记了挣扎,在沙发愣住,足足过了好几秒,大脑却依旧是一片茫然的空白。
学生时期,他成绩永远是第二名,永远赶超不了阎鹤,是众人口中的万年老二。
但是在人际关系这方面,他却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周围阿谀奉承的人都说阎鹤没有半点笼络人脉的本事,哪怕次次第一,到头来还不是独来独往一个人。
他那些狗腿子总是说:“要论起人脉,我们顾哥可是甩某些人是十万八千里,也是顶顶优秀的。”
“就是,指不定毕业二三十年后,凭借顾哥的人脉,某些人见到了还得叫顾哥一声哥……”
大脑一片空白的顾庭神情恍惚,过去二十多年信奉的人生信条粉碎成了渣。
原来二三十年后,他这个万年老二不仅没混得让阎鹤叫他一声哥。
阎鹤却混成了他的……祖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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