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镜台让你来的?”
祈行夜眼疾手快,一把将要起身的女士重新按回去,笑眯眯道:“要是让明镜台知道,你不仅没有做好监视的本职工作,还被明荔枝发现了你的真实身份,明镜台会是什么反应?”
女人顿时汗都下来了。
“你想要什么?”
女人看了眼祈行夜身后的明荔枝,一脸警惕:“你要对明小少爷做什么?”
祈行夜无辜摊手:“你似乎还没搞清楚,现在不是我要对小荔枝做什么。而是。”
他轻笑着缓缓俯下身,在女人身侧低声耳语:“你的命,掌握在我手里。”
“但到底要不要告诉明镜台,你可以自行做决定——要么,将明镜台的行踪告诉我,我们今天没有见过面,我只是带小荔枝来买冰淇淋。”
“要么。”
祈行夜歪了歪头,笑得毫无阴霾:“听说,明镜台对待废物不留情面?你觉得,他要是知道了你的疏漏,会怎么做?”
女人慢慢瞪大了眼睛,抬头看向背光而立的祈行夜时,仿佛在看魔鬼。
她眼神慌乱四处看去,想要找到能解困的方法。
祈行夜却不准备留给她思考的余地。
“荔枝,手机。”
他懒洋洋向后伸手,明荔枝立刻乖巧将手机递过来。
他则作势准备打给明镜台。
——别人如果想用明镜台威胁他的下属,或许是天方夜谭。可明荔枝……作为明镜台捧在手心怕掉的亲亲弟弟,他是真的有明镜台的号码啊!
还是可以在任何时间地点拨通的畅通无阻。
“等,等等!”
女人赶紧大喊着伸手抓住祈行夜衣摆:“你想要什么?我们可以谈谈。”
真要告诉了明镜台,那可就是上达天听了。
女人一想到悬镜集团处理无用废物的手段,顿时就在炎炎夏日感觉到一股冷意。
“我也不知道明先生的行踪,我只是个小卒卒,根本连明先生的面都见不到,只是向明先生的秘书汇报明小公子的事而已。”
她咽了口唾沫,艰难道:“请您别为难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女人在示弱,哀哀看着祈行夜蹙眉无助,单是那份脆弱就足够令人犹豫不忍心。
祈行夜却依旧笑眯眯的垂眸看着她,不为所动。
“我数三个数。”
他笑道:“你不说的话,我们就让明镜台知道你这个小卒卒的存在,怎么样?”
“一。”
“等一下!”
女人惊愕:“前面的数呢?怎么直接就一了!”前面的数被你吃了吗?!
祈行夜耸耸肩:“不好意思赶着去买冰淇淋,我们还是速战速决好了。”
见祈行夜真的不受威胁,女人面色颓然,她骤然塌下肩膀,有气无力道:“我只知道,明先生最近在亲自接洽一桩大买卖,似乎是A国华府那边过来的人。”
她沮丧道:“再多的,我就真的不知道了。放过我吧。”
下次接任务之前,一定要问问清楚……明小公子可能是傻白甜富二代,但他的守护神,绝对是个不能惹的狠角色。
祈行夜一怔。
女人赶紧趁机溜走。
祈行夜皱眉沉吟,转头看向明荔枝。
“华府?”
明荔枝惊讶:“尼尔·汉克的公司不就是华府的?哦!对了。”
他恍然大悟:“还有未来科技,晏洺席也是。”
祈行夜眉头紧蹙,他沉吟半晌,拨通了枫映堂的电话。
“糖糖,你在哪?”
“调查局总部,怎么了?”
枫映堂停下脚步,无奈道:“祈老板,能不那样喊我吗?”
他威名赫赫的副官之名啊……以前令众人闻风丧胆的枫副官,现在都变成“糖糖”了。
连罗溟上次都下意识脱口而出喊“糖糖”。
枫映堂只想锤爆祈行夜这个罪魁祸首。
“糖糖糖糖~”
祈行夜笑嘻嘻才不听:“我最喜欢糖糖了~”
枫映堂窒息:“……你这话可千万别被商长官听见。”
长官恐怖的占有欲,他可是看在眼里。他还年轻,不打算就这么变成炮灰。
“是余荼那边有消息了吗?”
枫映堂猜测:“托祈老板的福,上次试验场杀了秋白素之后,周围地区长久积累的污染能量一扫而空,到现在那附近都没有一起污染案件,让调查官们的工作量少了不少,我也总算是能抽调人手,寻找余队。”
“只是很遗憾,我什么都没找到。”
他皱眉:“就好像……余队就这样凭空蒸发了。”
祈行夜摊手:“谁说余荼还在现实了?”
枫映堂:“?”
“愿闻其详。”
“要是余荼还在现实,就算她只剩一口气,也一定会回到调查局,将她得到的情报交给林不之。那可是个为了污染不顾自己姓名的狠角色,你觉得,但凡她有一线生机,会让自己持续失踪吗?”
祈行夜笑道:“糖糖养伤期间,似乎错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比如,第二世界。”
污染能量并非是一张网,而是一株树。
不论到最后枝繁叶茂到何种地步,追本溯源,能量都能最终回溯到最开始的那颗种子。
对现实世界,那是污染源。
而对于余荼,就是第二世界管理署。
——她最初被污染,不得不接受污染科技的人为干预,就是因为在第二世界经受的污染。
在祈行夜看来,余荼失踪的时机过于巧合。
就在秋白素作为秘钥,启用全世界所有试验场,让这些年来一直储备在现实中的污染能量完全爆发,与祈行夜所代表的能量体对冲时,界壁波动处于历史最低点,法则退却,前所未有的脆弱。
而界壁的分隔效果被削弱的同时,也代表着两个世界的冲突达到最高点。
祈行夜和秋白素之间的战斗,不仅代表着他们个人,更是代表着他们身后各自的世界。
谁胜利,谁主宰棋盘。
此消彼长,力量反复拉锯间,第二世界也在试验场若隐若现,很多位点都已经薄弱到已经与现实开始融合。
而余荼,就在那时消失。
祈行夜猜测,她是在力量混乱之时,被她污染体质本源所吸引,在界壁重新稳固下来时,没有回到现实。
而是被本源所召唤,回到了第二世界。
甚至很有可能,余荼的落点,就在他们曾经去过的管理署器械厂。
祈行夜不担心余荼的安危,她能照顾好自己。
他所在意的是——“晏洺席,最近在做什么?”
枫映堂一怔,下意识道:“他在医院养伤。”
“从来没有一分钟离开过吗?”
祈行夜追问:“堂堂未来科技集团掌权人,二十几年来都像工作机器一样昼夜不停的运转,忽然间就停下来了?”
“寻常人或许会因为生死劫难而重新思考人生,认为死过一回之后,他们所珍视的另有他物。但是糖糖,像晏洺席这样的人,不会这样想。”
祈行夜平静道:“晏洺席和商南明,是高度相似的一群人。他们有自己的信念和判断力,个人逻辑自洽,不会被外界影响。”
“糖糖,我不了解晏洺席,但我了解这一类人——我也是这样的东西。”
他轻笑着自嘲:“如果没有商南明,没有从很多年前就被想要保护他的执念所影响,或许,我现在不会是‘人类’,而是站在调查局对立面的怪物。”
“糖糖,现在你再回答我:晏洺席,在京城时都去了哪里?他是否与明镜台有交集?”
枫映堂怔了下。
他抿了抿唇,还是道:“晏洺席……离开过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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