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却因闻到那股芬芳淡雅的曼陀罗花香,而心脏砰砰跳起来。
男人摘下头盔,递给他:“要上我车吗?”
作者有话要说:
荼罗:我偷别人摩的载你
胥正豪:开快点哥!!再晚点你老婆就要上别人的车啦
荼罗:急什么。(有些表面风轻云淡的曼陀罗花,背地里却把引擎油门拧到底)
一路风驰电掣,赶到不忘装逼。
第63章 鲜花饼
脚步先大脑一步靠近, 司子濯摸索着接过头盔,戴上。然后在荼罗的搀扶下跨坐上了仿赛摩托车后座。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坐别人的摩托,身体下意识前倾, 双手虚虚环抱住了对方劲瘦的腰。
“那个……你把头盔给我了, 你还有吗?”
“嗯,我还有。”趁着夜色, 荼罗不知从哪儿又变出了一个全盔。
这时年轻警察上前, 语带怒意地斥道:“你哪里来的!这是警局门口,不是你耍帅的地方!”
荼罗耸了耸肩, “警官,我接人,不犯法吧?”
确实不犯法。但年轻警察看男人这么社会浪荡的模样, 不知为何格外不顺眼。司老板刚逃脱徐原清的魔爪, 就和这种人厮混在一块?
司子濯开口道:“谢警官,这是我朋友。他来接我,就不麻烦您了。”
“行吧。”年轻警察只得后退半步,朝他挥了下手,“路上小心。”
司子濯:“嗯嗯。”
其实只要年轻警察再仔细地观察一下, 兴许就会发现这台摩托的诡异之处。
它虽然插着钥匙, 屏幕也亮着, 但根本没点着火……
轰鸣的大排量轰鸣声, 是荼罗根据胥正豪的描述模拟出来的。因此听起来格外得响。
作为一株花, 它并没有摩托驾驶证, 也不会开。
而司子濯这个盲人,更是丝毫没有察觉到异常。
他坐在男人的后座, 感受到对方炽热的体温, 鼻间嗅着芬芳迷幻性的曼陀罗花香, 心脏怦怦直跳。
荼罗:“走了?”
司子濯短促地“嗯”了声,就感到车子以弓箭离弦的速度蹿出去。惯性使然,他猛地往前一撞,鼻梁就撞到了男人宽阔硬朗的后背。好痛……他摸了摸鼻尖,只得把脸侧过去,更小心地抱紧对方的衣角。
“抱紧了,小心掉下去。”荼罗腾出手揽住他的手臂。
司子濯感到了一丝不对劲,“你,你怎么伸两只手?你不用开车吗?”
荼罗默默收回一只手,装模作样地握住车把。
司子濯道:“好好开车。”
冰凉的风从耳边呼啸擦过。有的顺着他的衣服布料钻进去,带来丝丝凉意。
这是司子濯过去二十四年人生中从未有过的刺激体验,他感到自己整个人似乎飘了起来。
荼罗载着他,驰骋在路灯昏暗的大道上。
偶尔有几个路人或汽车司机注意到他们,霎时瞪大了眼睛。
这、这摩托车轮胎怎么不动的!它就像是一艘船,在夜色中漂移前进,仿若幽灵。
有反应灵敏的人想掏出手机拍下这诡异一幕,然而摩托车早已绝尘离去。
司子濯看不见,他只觉得这个青年的骑车技术很一流。
坐在后座上,完全没感觉到颠簸。
摩托开起来时声音太大,司子濯不方便和荼罗说话。
等红灯停下来时,他忍不住问对方:“你怎么知道我在警局?”
荼罗说:“我傍晚路过你店门口,刚好看到你上警车。”
司子濯脸唰地一下就红了。所以,对方是特意来接他的?
没等他多想,荼罗已将他送回花店门口。
“我走了啊。”荼罗接过他摘下的头盔放到后座。
“你,你等一下!”司子濯想留下青年,一时又不知道该找什么理由,最后急中生智道:“你还没吃晚饭吧?”
“我吃过了。”想起刚才那两道大餐的美味,荼罗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那,那这个给你。”司子濯折返回花坊,取了一个纸袋递给它,“里面是我自己做的鲜花饼,味道还不错,你可以尝尝。”
“哦。”荼罗接过鲜花饼嗅了嗅,皱起眉。唔,是同类残尸的味道。
“小心!路上注意安全啊。”
听到油门轰鸣渐行渐远的声音,司子濯不自觉有些怅然失落。但很快又振奋起来。
对方愿意来警局门口接他,说明肯定也是对他有所好感的。
他从裤兜里摸索出手机,用语音给备注“陀正豪”的号码发去了一条短信:
[到家了记得跟我说一声^_^]
对方一直没回。
司子濯坐在店里,有些局促不安。
他知道自己现在患得患失的状态,很不正常。
明明他与那名青年才见过几面而已……
这时朋友平阳华打电话过来,“子濯,要不要一起出去玩?我带你去看一场新朋克乐队的演出。”
也只有他这个为数不多的朋友才知道,外表看似文静的他其实有喜欢朋克音乐的爱好。
但司子濯现在并没有看演出的心情。他只是急于想找一个人倾诉。
因此在犹豫片刻后,他就答应了平阳华。
“位置在哪儿?”
-
荼罗把摩托车停回了齐锦家楼下的车库。
准确而言,这现在已经是它的“家”了。
连同车房,包括那五十多万的存折,现在都成了它的财产。
漂浮在地下车库上方的胥正豪一看到它回来了,还有点纳闷:“你怎么这么早?我还以为你要跟司老板去约会呢。”
荼罗说:“今天没空,我有事。”
说罢,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恶”,它需要更多的恶。
曼陀罗花枝吸髓蠕动,令荼罗感到无穷无尽的饥肠辘辘。
它行走在乱葬岗的夜晚街道上,就如同一位数天没吃过饭的沙漠旅客看到自助大餐。
它要尽情享受,这顿丰盛的晚餐。
……
月像一柄孤独的刃,流泻一地。
灯火掠过,似乎有什么邪肆的庞然大物一闪而过。
恶灵们结伴而行,俯趴在路灯下吞噬着黑暗的影子。
而就在此刻,它们身后忽然出现了绿色的硕大藤蔓。妖艳、美丽的紫色曼陀罗花张开血盆花口,很快悄无声息地合上。
阴暗的幽冥世界,霎时响起了恶灵们此起彼伏的惨叫。
“不是说……这东西不会出来吗!”
“啊啊啊——!!!!”
霎时空中一道紫色惊雷划过,电闪雷鸣,照亮了半边天空。
也照亮了那邪恶滋生的乱葬岗,恶灵怖鬼们正在惊慌失措地四下逃窜。
它们神情是如此恐惧,就仿佛,看到了比自己恐怖上千万遍的生物。
等胥正豪赶到时,荼罗已经不知道吃掉了第几百个恶鬼了。
月色下,它慵懒、随意地躺在尸山血海上,身下是流动的血冥之河,血水咕噜噜冒着泡,无数只干枯如骨的手挣扎着伸出河面。而乱葬岗的尸山之上,却开遍了艳丽妖美的紫色曼陀罗花。
它们在风中摇曳着,姿态优雅,花香四溢。
它却打开了印着花店LOGO的普通纸袋,在慢条斯理地品尝着一块鲜花饼。
随开的饼屑和鲜花渣像下雪,缤纷地落了下来。
这惊心动魄的可怕一幕,不知为何却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唯美。
胥正豪看着,张大了嘴巴。
他踉跄着后跌半步,不小心被一只恶鬼的骨爪握住脚踝,霎时,整只鬼凄厉地惨叫起来:“啊啊哥救我!”
荼罗懒洋洋地抬起眸,斜睨了他一眼:“怎这么胆小。”
熟悉的凉薄语调,在此刻却给了胥正豪莫大的安全感。他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急急地爬到它脚边道:“哥,你别吃了,快跟我回花店吧,不然司老板就要跟别人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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