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怀津立在原地,伸出手来,宽大的袍子露出一截手腕。许多福瞥到了,心想严津津可真白啊,那手腕跟白玉似得一截,手指修长看起来很是文雅矜贵,真跟他看小说里那些美貌探花郎一样了!
虽然瘦,但骨架很宽大,宽肩窄腰那种,穿上衣袍,扶风弱柳风度文雅。
大漂亮古风美男。
许多福没忍住多瞟了几眼,溜溜达达去叫人了,心想:自己刚才贼眉鼠眼看严津津的手腕,严津津应该是没注意到吧?
他的形象可不能倒。
严怀津立在原地则是想:出了孝期要多多吃肉,还有喝牛乳羊乳,最好是向许凌官或者刘戗请教一下,如何练一练身体,将身体练得结实一些,但也不能太过夸张了。
许多福不喜欢大块头硬邦邦的肌肉。
没一会外头院子里许多福回来了,还有许凌官、刘戗二人,三人闲聊,主要是许多福和刘戗在说。
“稀奇,你今个竟然守在我院子门口。”许多福打趣。
刘戗:“我和王元孙很公事公办的。”
“确实,这一点我信你们的职业操守,不过嘛你肯定是在我院子门口站了岗,你家孙孙能避开风口,活动活动。”许多福打趣。
刘戗不说话,过了几秒,刘戗说:“等你以后和严津津结婚了,你也就知道了。”
许多福:???
“刘戗你说什么呢!”
“难道不是?过去几年时不时嘀咕,一路上天天念叨,现在可算是如你愿了,凌官,他是不是自从见到了严怀津一直到现在才想起我们?还是叫我们干活才想起我们来。”
许凌官哪敢接话啊,只是眉眼都是笑意。
许多福:“刘戗你这个猪,还没说你早上认错了人,害我丢面子。”
“你太心急了,不怪我。”
二人说话声越来越大,主要是太子殿下太‘恼怒’了,等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书房里严津津不会听到了吧?都怪刘戗,真跟猪一样嗓门震天。
许多福小声说:“你别乱说了,不然我叫王元孙守白天,你守晚上。”
“……你可真坏啊许多福。”刘戗直接小声屈服。
许多福:“过奖过奖。”
刘戗恋爱脑王元孙也是有好事的,许多福掐刘戗的‘软肋’,能在口头上赢得胜利。
一进书房,许多福和严怀津打了个照面,对视了一眼,二人竟然偏开了目光,脸上都有些羞涩,许多福就知道,严津津肯定听到了刘戗说什么结婚的事,此时只能装的很自在,说:“就是这个箱子,搬到桌子上。”
刘戗已经撸袖子,一个人抱着箱子放在了桌上。
“没什么事了吧?”刘戗赶着出去站岗。
许凌官带着刀进来的带着刀出去,许凌官说:“主子,我就在外头站着,有什么事喊我就好。”
“知道,辛苦你们了。”许多福点头,跟许凌官好声好气,一扭头赶猪一样赶刘戗,“赶紧走!”
刘戗走的可利索了,还贴心说:“你和你的严津津好好玩。”
什么我的,许多福面上一怒,刘戗跑得飞快。
书房安静下来,只剩下二人,氛围有些暧昧了,许多福都不去看严津津,拍了拍箱子,说:“就是这个,我这四年给你攒的礼物。”
其实二人通信,彼此生辰都会给寄些小东西。
这一箱礼物,只是许多福觉得有趣好玩了,也给严津津留着一份,就如同严怀津觉得山河四季景色宜人有趣,雕刻石子、做树叶书签,哪怕是看到好的文章,想给许多福分享,特意做了一篇‘译文’版本,寄给许多福,还写了一些感悟交流。
许多福时常自称文盲,过去一些同学投其所好,给殿下送礼物特意避开了送书本、笔墨纸砚等物件,但在严怀津看来,许多福才不是文盲,许多福喜欢看话本子,并且有自己的见解有审美,还很高。
因此写了‘译文’文章过去,果然许多福回信时也觉得很有意思。
箱子打开了,许多福每拿一件礼物,竟然都记着是哪一年做了什么事,“……我也有个枕头,特别好睡,做了两个,一个给你。”他还嗅了嗅,放了许久也没味道。
严怀津便抱着枕头,轻轻的摸了摸,说好。
“还有这个杯子,有一年夏天内务所烧的,有一套,我喜欢这个马克杯,也给你。”
“这一套墨锭,我在我父皇私库里找到的,好像是哪个地方送来的,写字都是金粉!我用来可惜,给你带上,你写字好看。”
严怀津听到这儿,说:“你用不可惜,你用了肯定开心。”
“嘻嘻,你怎么知道,一盒有八块,我没忍住用了一块,确实是漂亮,我还特意抄了文章,胡太傅说我是狗屎镶金边——”
“胡太傅这般说的?”严怀津挑眉不信。
许多福:“哈哈哈哈胡太傅说的文雅版,具体什么我忘了,反正一个意思,我听说胡阁老喝醉了写的字特别好,不过他每次都烧掉,那年宫宴,他喝酒,我哄着他,让他留下了墨宝,那封草书我都看不出来写了什么,不过以后肯定很值钱,在我东宫收着,等你回去了一起看。”
“胡谷峰胡大人吗?我听叔父说,胡大人脾气圆滑又执拗,尤其是在对书法上,以前有人请求他的墨宝,胡大人以喝醉为借口直接将墨宝吃了,他能让你留下来,肯定也是喜欢你的。”严怀津说了一大通,许多福人见人爱,谁都会喜欢许多福的。
许多福自然听出严津津话里意思,此时可得意了,说:“严津津你说的是,我真是万人迷啊!”
二人便笑了起来。
那盒掺着金粉的墨锭,许多福只用了一块,“我写信没告诉你,想给你一个惊喜,憋到了现在,之前都忘了还有墨锭,一打开盒子一看什么都想起来了。”
“那我用一用。”严怀津见许多福得意模样,胸膛如春风拂过,痒痒的很是心动。
许多福:“现在?好好好。”
他送的礼物,严怀津这么喜欢要立即用,许多福更高兴。
严怀津坐下磨墨,取过纸,笔尖轻轻蘸墨,写——严怀津万分喜欢许多福。
许多福本来一个跃跃欲试要念出来的,顿时成了哑巴,他还以为严津津要写什么好文章或者诗句,结果就这么直白的几个字。
书房的氛围又不一般了,掺杂着青春暧昧又有些雀跃的气息。
最后严怀津写的那张‘墨宝’,也被太子殿下放进了箱子里——夹在一本书中,放在了最底层。天晚了,二人道别去睡,还有些依依惜别。
许多福回到房间躺在被窝里,因为房间点了炉火,被子也被烘过,并不冰凉,但他也很热,一股燥热,还有点兴奋忸怩,自言自语说:“诶呀严津津真是长大了,情话现在一套一套的!”
“他都不像小屁孩时的样子。”
门外严怀津声:“许多福,你冷不冷,要不要我帮你暖被窝?”
惊的许多福话停住,少男怀春的捧着自己脸蛋,说:“不用,屋子里有炉子,你快去睡吧。”
二人道了晚安,又再次安静下来。
严怀津孤身一人走出正屋往院子客房去,几步一回头,还跟许凌官打了招呼。许凌官见严少爷神采飞扬,虽然还是很稳重,但眼底是亮的,不由也笑了下。
之后三月,整整一个月,太子队伍都在严家老宅住下,日子过的飞快又有意思。严怀津性子比以前还要安静,但许多福和严怀津坐在一起吃饭说话并不觉得无趣。
一般早上,许多福会睡懒觉,要是起得大早了,就去草庐那儿,严怀津在抄经,每日抄一个时辰,而后烧掉。这是他之前每日要做的。
现如今在孝期还在继续。
许多福早上都有自己的事,严怀津怕他无聊,喊了保宁来陪他玩——许多福:你这个时候又不吃醋了?
比起自己吃醋,严怀津更怕许多福觉得无趣,在这里待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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