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现在应该已经习惯了吧?
自从那天谢翎胡言乱语“表白”之后武帝还是没有处置谢翎,系统就躺平了。反正这家伙吉人自有天相,不是他这等凡统能管的。
……
先武帝一步前来维持诗会秩序的王保虽然知道陛下说过不必谢公子出头,只是来看看长见识就好,但是他也没想到谢公子能这么放松啊。
拿着糖油果子来参加诗会,这会不会放松过头了?
王保面色一阵抽搐,只是碍于其他大人在不好走过去,倒是谢翎远远地看着王公公,眼前一亮,然后……十分避嫌的跑到了郑大儒身后。
谢翎:开玩笑,他今天只是来跟郑大儒长见识的,走到王保公公旁边算怎么回事儿。这不就是告诉所有人他和宫内有关了吗?
那还怎么混时间。
谢翎都能想到其他学子要是知道后会怎么挑战自己了。
不行不行,还是当做不认识就好,反正现在除了宫里的内侍其他人也不知道他是谁。
谢翎表现自然,王保一口血哽住,难得体会到了陛下往日的感受。他给谢公子使眼色,谢公子目不斜视,这是在干什么啊老天。
眼看着阻拦不了谢公子“放松”,王保只好微笑的收回目光来,和组织诗会的国子监司业寒暄。
“辛苦陈大人了,此次诗会看起来颇有规模。”
陈升波自然十分得意,毕竟此次诗会是他一手操办的,自从他今年升任国子监司业以来在其中经营的心血不可为外人道。今日诗会参与的多是他的弟子或者东山一派的学子,他们的实力陈升波自然最清楚不过,这次不说全部在陛下面前留名,至少陈氏子弟绝对不会安静无闻。
不过即使是心中再怎么想,陈升波也不敢得罪御前大总管,于是笑着和王公公客气了几句。
“公公谬赞,也是祭酒大人给了下官此次机会。”
国子监祭酒曹永松和司业陈升波并不是一路人,祭酒寒门子弟,一路熬资历升任上来,而司业陈升波则是有些来历。
晋阳陈氏世家名门,陈升波便是陈氏的旁系子弟,虽然陛下登基以来一直打压世家,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陈氏和其他几个京中世家暗中组成了东山学派,不以世家影响朝廷,而是以学派。
国子监中,学子即使不是陈氏子弟也能够入东山学派,导致这东山一系在国子监中颇有些树大根深的意思。
这次陛下来诗会未免没有敲打的意思,可是看陈升波这模样显然是没有察觉到危机。
王保悄无声息的摇了摇头,表面上却没有表现出什么。
郑大儒在国子监内领了个博士的闲职,不高也不低,因此参与这种诗会也不引人注目。只是因为他最近应召常入宫廷,这才叫人多瞧了几眼。
这一看,这才发现郑大儒这次来的时候身边随侍的不是往常的弟子,而是一个面生的青年。众人倒也没有往这人就是宫内被陛下留下的那个神秘人身上想,只是猜想着这位是谁,怎么和郑大儒一起来?
谢翎来之前还犹犹豫豫,来之后就放松了下来。毕竟他虽然是个咸鱼,但是也不是没有见过大场面的,不说在现代,穿越后天天见武帝心态多少也练出来了些。虽然什么也不会,但是也丝毫不怯场,见人看过来就毫不客气的看回去。
虽然同在京城,但是来参加诗会的都是些有才学的人,和原主之前的狐朋狗友交际圈子并不重合,因此也没有人认出这人就是定毅侯家那个招猫逗狗的庶子。
带着谢翎进入园子里后郑万云没有参与东山学派的事情,径直带着新收的弟子过去和老朋友们打了声招呼。
“淮山,这位是?”
老师字是淮山?谢翎还是第一次听到大儒的字,忍不住好奇的抬起头来,就看到对面是个气质和郑大儒很是相似的瘦老头,看着气质十分闲散。
刚刚谢翎一直站在后面,孙文成还没有看到,等到他抬头之后才惊了一下,只觉得老友带来的这位青年相貌气度都十分惊艳。
一身红色衣袍衬得肤色白皙,像是朵开到极盛的牡丹花,眉眼间都是华光。尤其是谢翎还毫不见外的笑了笑,更是叫人忍不住多看。
孙文成:这样貌应该不是淮山的亲戚。不是他贬低,只是他认识的老郑子嗣就没有长的这么……过于出色的。
因为陛下没有对外公布谢翎的身份,想着等到秋闱中试之后授官才名正言顺,因此郑万云也没有多说,只是看着小谢道:“这是我新收的弟子,今日带来长长见识。”
见他没有多谈,孙文成见状倒是有些惊讶,不过随即想到些什么点了点头也没有纠结。见谢翎好奇的看过来,才给两人介绍。
“今日这诗会有的看,不过我看结果不太好,我们还是找个清净的地方躲躲风头吧。”
明眼人都知道东山学派这种拉帮结派的行为碍了陛下的眼,但就是他们本人不知道,这次诗会还办的这么招摇……啧。
打眼看着聪明人都没有卷入漩涡,只一个个离的远远的,生怕被波及到,他们这些没什么身份背景的也不例外。
谢翎听见两人的话,若有所思。
嗯,东山学派,好像有点映像。
记忆中是武帝年间出现过,只不过乾元十年之后就杳无音信了,难道是出事了?
他脑子里回忆了一下,又看向对面被称为孙博士的人,只觉得这人和他老师一样有点东西啊,一把年纪了看的还挺清楚的。
谢翎本来就是来“长见识”的,因此去哪儿都无所谓,被人带着之后干脆躲到了石桌旁边蹲着。见老师和那位孙博士都坐下顺手还拿出来了没吃完的樱桃煎。
“一起吃,一起吃。”
孙文成:……
“你这小子,有意思。”
他原本以为这小子有出名的念头才来,现在看起来对方好像只是来春游的。这满园子的学子里不管是不是东山学派的,就只有他一个这么放松。
郑万云无奈扶额,见谢翎一副放飞自我的样子,还是道:“这次不求你上场,但是也要多听多看。”
“谨言慎行。”
“老师放心,我一定谨记在心。”
“认真学习。”
谢翎打完保票立马兴致勃勃的四处观望了起来。
……
国子监祭酒已经将今日的日程汇报结束了,萧桓打发人下去,没有着急去诗会。场子总要热热才好发作,现在去他们反倒不好上窜下跳了。
只是批了会儿折子后,他微微顿了一下,总觉得什么好似少了什么一样。他一开始以为是派出去了王保其他内侍用着不顺手,然而过了会儿却想到了谢翎。
按照路程那家伙和郑万云应该已经到诗会了吧?
他看向旁边梁春。
鹰卫首领等到国子监祭酒退下之后以为陛下还在关注诗会的事情,躬身道:“启禀陛下,诗会安排和刚才曹大人所说无二。”
萧桓:……
他微微颔首,看了几份奏折又停了下来。
梁春不明所以,思索半天:“郑大儒和谢公子已经到了?”
嗯。
然后呢?
在萧桓想法中那家伙只学了一个多月四书五经,在这种场合会不会不适应?他要不要再派一个人跟着。
他看向梁春,就见梁春迟疑了一下道:“谢公子在坊市买了三袋糖油果子和樱桃煎,现在正和郑大儒吃着樱桃煎,说东坊的樱桃煎真好吃,下次回去的时候再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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