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桓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下去领罚。”
王保松了口气,知道这惩罚应该不重,毕竟若是真的重罚,陛下都不会开口。
萧桓目光没有落在谢翎身上,只是淡淡道:“王保,送他回去。”他自己身体自己知晓,常年行伍之中身体康健,这点风寒不算什么。
只是谢翎……
他想到这儿又黑下脸,觉得自己想他做什么。
他都已经如此说了,朕难道还要腆着脸?
心中刚想着,耳边就听到了一声“阿嚏”声。
谢翎被寒风吹的一个激灵,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都不敢想陛下这一晚上是怎么呆这么长时间的。
眼看着陛下叫人要将自己送回去,谢翎想到陛下昨天给他的免死金牌,深吸了口气。
“陛下,我不回去。”
“除非陛下和我一起回去。”
耳边安静了下来,听到如此形似“威胁”的话,周围的内侍们都低下了头,不敢抬首。谢公子这话……这这这怎么敢的啊。
谁都知道陛下最厌烦威胁了,但凡威胁他的墙头草都已经不知道几丈高了。
谢翎话说出口也有些害怕,心里都“扑通扑通”的直跳了起来,紧张的掌心都在冒汗。想着要是劝不住,就把这免死金牌用了吧。
就在众人都死死地低着头,以为大事不好时,过了会儿,却听到陛下冷声道:“以为朕会在意你的身体?”
谢翎:……?
啊?怎么扯到这儿了啊。他还刚想着自己是不是以下犯上了呢。
萧桓觉得自己不应再管谢翎,朕已经下旨让他回去,是他自己不回去的。
然而只是一瞬,在感觉到身边的呼吸声微微有些颤抖后他就忍不住了。沉默了一下,将弓扔给王保。
“看朕做什么?”
“还不回宫。”
谢翎:“哦哦。”
看着陛下转身大步离开,谢翎立马跟上,只不过跑的有些快,呛的又打了几个喷嚏。
前面的人猛然停了下来,谢翎没看见,下意识地撞了上去。在额头一阵酸痛中回过神来,刚要请罪。
就对上了陛下眼神。
带着戾气的神色褪去,莫名有几分他看不懂的情绪。谢翎不知道怎么回事,几乎是被本能的支配,下意识地拉住了陛下手指。
随着指尖相触,一个冰冷,一个温暖,两人都僵了一下。
萧桓盯着他看了会儿,忽然一把抱起了在雪地中走的一瘸一拐的谢翎。
“连路也不会走。”
这句话说不出是嘲讽还是什么。王保抬起头微微觑了觑陛下脸色,总觉得陛下情绪好转了?
谢翎抽了抽嘴角,他过来的时候太着急也没来得及穿雪靴,只穿了双普通鞋子这时候能走快才怪。
而且现在雪已经很厚了,大家都是一瘸一拐的走着,谁像是陛下一样腿这么长啊!
他表情无语。
萧桓只看了眼,就收回目光来,一路将谢翎抱回了乾元殿。
谢翎被抱起来时还有空吐槽陛下刚刚的话,不过在走了会儿后他就感觉到——陛下身上好冷啊。
在外面站了一夜,即使是再好的大氅也护不住温度,更何况最好的那件鹤氅还在他身上。
谢翎喉头滚了滚,伸手下意识地抬起他的大氅想要遮蔽陛下。
萧桓身体顿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
这家伙在心疼朕?
这个陌生的词汇跳出来时,萧桓下意识地就皱起了眉。
“胡闹!”
他身体已经适应雪地温度,谢翎刚刚出来把鹤氅挪给他,是想要冻死吗?
谢翎被说的眨了眨眼,轻咳了声。
“陛下,你再不走快点,我们两个都要风寒了。”
一句话,叫萧桓口中的训斥咽下去,竟有些气笑了。瞪了眼一脸无辜的青年,没再追究对方把大氅分给他的事情。
一直到回了乾元殿,身后跟着的内侍们才松了口气,王保回过头来:“还不快去叫夏太医来。”
陛下和谢公子都在外面呆了这么长时间,还是叫夏太医来看看保险。
萧桓没有拒绝,这时候倒觉得王保这老奴有点眼色了。
谢翎原本以为,刚刚陛下抱他回来就消气了呢,结果没想到回到乾元殿之后陛下又松开了手,脸色重新冷淡下来。
谢翎:……
“统子,我怎么感觉……陛下好像是在生我的气啊?”
他来之前把朝堂上的事情都已经猜了一遍,依旧找不到头绪,现在唯一剩下的可能就是陛下的私事了。
可是他也没想到这私事好像也许大概是……和他有点关系。
谢翎想到陛下刚刚的神色,迟疑了一下。
“统子,我昨天到现在也没做什么啊。”
就是收了一个免死金牌。但是这是陛下自己送出来的,送的时候还很坚定,总不可能是因为这个吧?
谢翎有些狐疑。
系统暂时也没反应过来武帝生气的点,只能道:
“宿主要不哄哄?”
谢翎:……
说的他好像不想哄一样。只是陛下现在生人勿近,搞得人有点怕啊。
不过终究是想弄清怎么一回事占了上风,谢翎在打了喷嚏后忍不住看向陛下。
“陛下,您要不先沐浴一下?”
一身落雪,万一寒气入体怎么办?
萧桓本不想开口,但是看这家伙这么虚弱的样子,还是淡淡道:“朕等夏昌礼来了再说。”
谢翎点了点头,看着武帝陛下闭着眼一言不发的样子,总觉得这次有些棘手。
过了会儿,内侍才终于领着夏昌礼来了,殿内微微放松了些。萧桓睁开眼睛,见人过来微微皱了皱眉。
“给谢翎看,朕无事。”
他的情况他知道,只是泡会儿热水就好。
只是谢翎……
“是,陛下。”
夏昌礼先恭敬地行了一礼,便拿出药箱给谢公子看,只是这一看,就思索了一下。
“谢公子有些感染风寒,老臣先开几副药备着。”
“只是谢公子切莫再受凉了。”
受凉?
这家伙果然扛不住风寒。心里想着的同时,萧桓又想到了在回来的路上谢翎费力的用大氅遮住他的动作,心中莫名。
榻上的青年伸手摸了摸自己脑袋:“呼”。
“好像真有点热啊。”他自己体质原本以为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整好些了,没想到还是一场风寒就放倒了。
谢翎晕晕乎乎的,迟来的后遗症终于冒了上来,只是见夏昌礼给他把完脉就要开药,还是坚持道:“劳烦夏太医再给陛下看看。”
这……
夏昌礼当然也想给陛下看,但是陛下方才说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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